分卷阅读434
那他究竟知道些什么?他又凭什么来搅风搅雨呢?若是报仇,他也应当先找安家才对。安家!宣德帝脑中一道光闪过,倏然停住脚步,安家已经没了。他们真的是在香中下毒吗?燕王妃,那安灵芝,可是金猊玉兔香的配制者!他思绪又迅速动起来,越想越觉不对劲,“你说,安家的灭族,和宋珩有没有关系?”宁玉凤沉吟片刻方道:“表面看来倒是没有,但宋珩娶的安家养女,却在婚后与安家划清关系,这里头,怎么看都有些不被外人知晓的内情。”宣德帝蹙着眉,边行边道:“如此说来,朕还想起一事。”他示意宁玉凤走到他身侧来,压低声音道,“那安灵芝当时带走了那么多嫁妆。接着在燕王成亲不久,安家便有笔押在汇丰送出海的货赔得血本无归,当时安大愁得走投无路,找到我商量暂缓今年的分利,如今想来,这两件事碰到一起,倒也有些巧合得过分!”“这个汇丰是什么来头?”宣德帝看向宁玉凤。“汇丰的东家姓叶,少有人见过,其有一子名叶鸿,倒是常在京中与王孙公子出入,和燕王殿下似乎关系也不错。”“对。”宁玉凤眼一睁,想起一事,“这叶鸿与程阁老的嫡长女今年春还定下了亲事。”“程铨?”宣德帝眉头拧成绳,“东家姓叶?”汇丰与程家,怎么想也想不到一起的两家!他蹙着眉:“明日,朕微服去汇丰看看。”这几日免上朝,他有时间,也不会被人注意,听说东家姓叶,他心里总有些不安。姓叶的人,又和宋珩关系好,总让他想到另外一个人。宁玉凤吓一跳,宣德帝在进宫以来,还未有过微服出宫的时候,怎么会为一个商户上起心来?夜已深,宋琰仍在书房内抄经,书案上烛火盛明,透过书房花窗,映在透窗而往的安毓芝脸上。安毓芝定了定神,鼓起勇气,来到半敞的隔扇前悄悄门:“王爷,给您盛了碗参汤。”宋琰头也不抬:“嗯,放下吧。”安毓芝低眉顺眼捧着食盘进来,小心翼翼将汤碗送到宋琰书案上。自安家出事以后,她过得愈加提心吊胆。虽说她是外嫁女,不被牵连,但宋琰若要迁怒于她,于情于理都说得通。可宋琰什么都没说,连句责骂的话都没有。不过,自那以后,他再未与她同房。毓芝已不敢强求,能在这王府内这般寡淡活着,就活着吧,不然还能怎么样呢?宋琰笔端落到页尾,一顿,停下来,将象牙狼毫搁在端山砚上,走到旁边,正要端起那碗汤,忽听外头钟晨的声音传来:“王爷,宫里有旨意。”宋琰接完旨,送走宫里的公公,回到书房内,见毓芝还在,也不赶她走,扫了她一眼,自顾自踱起了步子。父皇要对宋珩下手?这是为何?难道说他觉得宋珩是下一个自己?会对他有威胁?宋琰心里的情感天平早偏向了和自己共同出生入死过多次的宋珩。他是他在除了母亲之外,第二个最信任的人。就算宋珩要觊觎那宝座,他也愿意和他公平相争,毕竟,要不是宋珩,他早就死在西疆的流沙河中,更不会击垮周家和宋玙,走到如今这一步。虽然父皇解除了他的禁足,可外头护卫一个都没少,他出去也不方便,其他人估计也都在监视之中,也无法去见宋珩,要找谁去传这个信呢?他一抬眼,目光落到安毓芝身上。已是亥时,秦王府的角门处一个婆子并一个丫鬟走出来。负责守在秦王府外的一个护卫看了看,“大晚上的,这是去哪儿?”那婆子塞了把碎银子过去,笑着道:“军爷们辛苦,我们府上夫人生了急病,连夜赶着去请医婆子呢。”那人接过银子点点头,没再问什么。二人裹着镶毛缎子斗篷,带着风帽,一前一后走入夜色中。“夫人,就秦王那个侧妃吧?”旁边一人问。“是。”接过银子那人将银子散开数了数,分给身旁几个人,一面嘱咐道:“这事儿也得记下来,报上去,上头可说了,事无巨细,一概通报。”毓芝找上门来的时候,灵芝和宋珩还未歇息。虽觉讶异,还是将毓芝请到清欢院厅堂内。灵芝有许久没见到她了,一面着小令上茶,一面仔细打量着她。毓芝和当年在闺阁中得意时相比,已判若两人,更瘦,脸色蜡黄,似干了水分的黄瓜,蔫儿巴巴的,且神色间更加瑟缩,完全没了当年意气风发的影子。灵芝有些唏嘘,安大为一己私欲所起贪心,害了香家不说,也将安家及后人都给害了。“大姐这么晚,有何事?”毓芝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到灵芝面前,“秦王让我送来的。”说完又低声道:“我得赶紧回去了。”她还得真去找个医婆子上王府里去。“喝杯热茶暖暖身再走吧。”灵芝指指桌案。外头天寒地冻的,她看毓芝嘴唇都有些发青。毓芝摇摇头:“不必了,出来太久怕人起疑。”灵芝见她着急,便招呼小令道:“拿个手炉子来,添些热炭。”又转头对毓芝道:“我那手炉子小巧得很,走路也可以一直抱在袖兜里,手暖了,身上就暖了。”毓芝怵然愣住,多久没人关心过她的冷暖了?她都忘了被人惦记是什么滋味。她看了看灵芝,眼圈儿有些发红,如今高高在上的安灵芝,似完全忘了当初在安家怎么受她嘲讽欺负。也是,她苦笑一下,她还用得着跟她记仇吗?可灵芝这份善意,她以前和她做姐妹时,怎么就不曾珍惜?毓芝接过小令递上的手炉子,那暖意从手上直冲脑门,她眼眶一热,朝灵芝鞠了一躬,转身离开。☆、第436章乍闻故人一 待毓芝走远,灵芝才离开清欢院,拎着绣球灯,往芝兰阁走去。芝兰阁内,除了宋珩,还有一个男子也在。“安毓芝走了?”宋珩搓了搓灵芝冰凉的手,把她拽到暖炕上坐下。“是。她很着急,是偷偷过来的。”灵芝说着,将信递给宋珩,“秦王让她送来的。”宋珩打开信封口,展开信纸映着烛光扫了一眼,然后将信纸一角放到跳动的烛火上点燃。“宋琰特意告诉我,皇上想对我动手了,他明日还会微服出宫去汇丰。”坐在暖炕另一头的许振似对这二人的亲密模样见怪不怪,垂着眼根本不曾抬一下,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