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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栖梧:“…………”叶炜和叶凡:“…………”最怕,空气突然安静。一言不合就尬情报。这厢两方相遇尴尬无言,而另一厢的关键人物木舒却对自己出门就撞上事不出门就不知觉搞事的属性一无所知。金针渡厄之后,木舒能感觉到身体的虚弱被减缓了下来,虽然大不如从前,但是总归也是控制住病情了。自觉进入老夫老妻模式的未婚夫妻,每日除了享受在一起的时光以外,似乎并没有别的事情需要去处理。唐无乐从不在木舒的面前隐藏自己的身份,是以木舒虽然眷恋这一段堪称岁月静好的相处,还是忍不住说道:“少爷若有事,不必特意陪我的。”“并无什么要紧事,若有要紧事,我自然不会置之旁骛。”唐无乐知晓她不同于寻常女子,心思细腻却不会过于敏感脆弱,需要他人处处顾及她的情绪,是以直言不讳地道,“我虽然接手了唐门的地下生意,但是所行之事还是必须遵守门规的。”“你要知晓,我唐家堡虽是以刺客行业起家,但是如今也收手许多了,因为贞观年间天下太平,刺客之道无出头之日,我们便转而开始经营生意。后来在老门主在位期间,为了挽回唐门在中原的声誉,更是定下了很多门规,严禁门中弟子滥杀无辜,那些条例至今仍然刻在逆斩堂里。如今专门接手刺客生意的是凌雪阁,唐门因为限制颇多,很多心藏鬼胎的人已经不愿在唐门暗榜上挂悬赏了。”“哪怕悬赏挂进了暗榜,我们堂中也会派出弟子去查探情报,若是该杀之人,自然不会心慈手软,若是不该杀的人,堂中亦会酌情保护亦或是另行处置。唐晓鱼那娃子就曾经使坏,跑去找了任务目标,说他挡了别人的路有人要他性命,问他愿意花多少钱买自己命,如果开价划算还帮他捡个便宜,回头帮他开个单子把原雇主干掉。古灵精怪的,气得长老命她闭门思过,也不知思了什么玩意儿出来。”木舒当下被逗笑了,唐晓鱼那副面无表情人小鬼大的模样,真看不出来居然想法如此灵活有趣。说到这里,唐无乐忍不住点了点木舒的额头,不甘心地捏着她的脸,道:“别以为少爷不知道,你不行走江湖,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净一个人胡思乱想,只把我当那青面獠牙杀人如麻的鬼怪。要知道当年唐国与吐蕃的茂州之战,我们唐家堡也是支援良多,不仅供应了兵马粮草,弟子也出手相帮。少爷我收整了逆斩堂,一直恪守门规,从不滥杀无辜,还要劳心劳力地管着那群瓜娃子,嗯?你就这么看我的?”木舒被捏得吃痛,干脆一个劲地往他怀里钻,笑道:“捏,给你捏!丑了算你的!”“本来就是我的,丑了也是我的。”唐无乐被她这么一钻,心都软了,嘴里却还不依不饶的道,“唐家堡外堡是安静祥和的市井,许多没有习武资质的唐家人都居住在那里,经营着生意与买卖。他们最头疼的麻烦不过是每隔一段时间总要为非作歹欺男霸女横行市井的唐门小霸王,所以一直盼着小霸王能成婚,最好娶个母老虎,能管住小霸王和小霸王家里的大黄。”木舒埋在他怀里闷笑出声,乐不可支地道:“那可真可惜了,没有母老虎,只有鸡小萌,还是个不会武功的。”“那也已经被管得死死的了。”唐无乐抬手轻抚她的发,看着丝绸般水滑的青丝从自己的手指间隙流淌而下,忍不住微勾唇角,道,“届时肯定有人说,原来唐门小霸王是个耙耳朵啊,啧啧,真是看不出来。”唐无乐拿腔作调说着四川土话,演技不错,还蛮活灵活现的。木舒忍俊不禁地笑了片刻,忽而回想道唐无乐方才的言语,道:“你们的老门主真是了不起,若能一睹风采,定然不虚此生了。”木舒本也就是随口一说,没指望着唐无乐回答,谁料他却是沉吟了片刻,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淡淡地道:“总会有机会的。”木舒也好,唐无乐也好,从来没想过机会来得那么快,就像风来吴山。知晓兄长们凯旋归来,木舒兴奋得面色微红,将手上的小点心往唐无乐嘴里一塞,便急急可可地朝着门口赶去。唐无乐正在温盏洗杯准备冲泡茶水,冷不丁被她塞了满嘴甜腻的点心,只能匆匆咀嚼几口后咽下,几步追上了她的步伐。然而当木舒和唐无乐来到门口后,才发现叶英一行人还带了客人回来。“大哥、三哥、五哥!”木舒挨个问好,虽不知同行的黑衣男子是谁,还是温顺有礼地问候道,“先生,贵安。”黑衣男子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木舒笑着说了一句“恕我失礼”,便拽着自家大哥三哥的衣袖道:“大哥,三哥,jiejie呢?”叶英容色淡淡,只是轻轻抬手扶住气喘吁吁的幼妹,并没有过多言语。反观叶炜,却是神情复杂,目光纠结,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知如何是好。木舒不明所以地偏了偏头,却忽而听见一道温柔如水的女声,低喃道:“小妹?是小妹吗?”“jiejie!”木舒扬起笑脸,朝叶炜身后看去,却见一辆精致的马车之上,一身穿藕荷色衣裳的女子撩开了车帘,搀扶着一名男子的手臂跳下车来。那男子容貌粗犷,满带风霜,神情却是小心翼翼,仿佛手上捧着易碎的琉璃。木舒想要跑过去的动作微微一顿,她看了看眼前酷似爱侣的两人,又抬头看了看三哥的面色,突然就明白了什么。“小妹、小妹!”叶婧衣重归故土,见到了和自己同病相怜的幼妹。情绪激荡之下竟是不管不顾地小跑而来,扑到了近前,木舒险险伸手扶住了叶婧衣,差点两人一同栽倒,但这些都无碍两人心中的喜悦,木舒更是一把抱住了叶婧衣,笑道:“jiejie!欢迎回家!”叶婧衣的眼泪霎时决堤而出,她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幼妹纯粹如故的笑脸,嘴唇不住地颤抖,喃喃道:“是啊,我回家了,回家了。”姐妹二人互相对视一眼,泪眼朦胧之中,她们却都从彼此的眼中读出了相同的喜悦——你还活着,真好。那是木舒数年来提心吊胆最终得偿所愿的宽慰,是叶婧衣离家之后止不住的牵挂。她们的人生本就不幸,有着相似却又不同的可悲。离家之后的那段岁月,叶婧衣无数次在心中哀哀地想到——她若是死在外头了也罢,倘若多年后重归故里,却已经和天不假年的meimei天人永隔,这份悲伤与遗憾,又要如何填补?又要如何才能释怀?所以此时,姐妹重逢,千般言语,万般牵挂,都只凝聚成了此时的庆幸——只要你活着,就比什么都好。众人的目光和注意力都停留在久别重逢的两人身上,以至于并没有发现,黑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