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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形女王沈芝的称号不是白叫的,她见到夏澄,便开门见山地说:“学校方面原本经过决议是要将你退学,可我力排众议,把你留下来。”夏澄到底是个未成年的孩子,甫听到这件事,脑袋有短暂的空白。等到她稍微回过神来,才讷讷地说:“沈老师,谢谢你。”“你不用谢我,我只是觉得处置要公平,要走就一块走,要留就一块留,这样的事你们双方都有错,不能只怪其中一个。”夏澄久闻女王威名,可实在没想到,她原来这么铁面无私,并不偏袒她班上成绩最好的学生。过了很久,夏澄轻声说:“我知道我们这么做是不对的,以后我不会再跟苏恒来往。”沈芝显然不相信她的承诺,“其实我找你来,就是想谈谈有关苏恒的事。”夏澄抬起头,望着沈芝,并不出声。“他的母亲来过学校,她亲口告诉我,苏恒在初三时也出现过同样的情况。”夏澄愣在那,她的脑子无法消化这样的信息。沈芝又接着说:“他高中考得很好,但那个女孩子考得很不理想,等上了高中,他们因为距离,自然而然就分开了。”沉默了好一会儿,夏澄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沈老师,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夏澄的自尊遭到前所未有的打击,就像那些男孩子会在课后去打篮球,或者逃课去游戏厅一样的道理,原来她只是苏恒排遣压力的玩物。因为不能接受这么残忍的事实,她甚至催眠自己,女王说这些话,只是要她打退堂鼓。这不是真的,一切都是捏造出来的,说谎的人有可能是沈老师,也有可能是苏恒的母亲。“我如果说是为你好,你会相信吗?”沈芝带班那么久,她见过无数个像夏澄这样不死心的女孩子。她们天真单纯,以为感情能凌驾所有的事物,可最后会遍体麟伤的,只有她们。男孩子在这码事上永远比女孩理智,也比她们拎得清。不是因为男孩聪明,而是他们还未成熟到那样的阶段。一些男人总在有钱有权后,因为有权力做春/药的加持,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也更有胆量去追求。在那之前,出现在他们生命里的女人,不过是种点缀,她们能让男孩青涩的成长期不至于没有颜色。她们是他们尚未成功,身上还一无所有时,唯一能使旁人羡慕的小玩意儿。所以聪明的女孩都应学会洁身自爱,不到翻脸无情的一刻,她们不会晓得身边的是男人,还是畜生。沈芝忍不住说:“他如果喜欢你,他会等你。”“也许我根本等不到。”夏澄倒有自知之明。“那代表他只是想玩玩而已,你更应该庆幸,没有浪费时间在他身上。”夏澄自嘲,“对,很可能他上了大学,他的母亲会去拜访他的班主任,聊他在复读班时,怎么去玩弄一个女孩的感情。”沈芝说:“你还懂得怎么幽默,很好,你并没有陷得太深。”夏澄喃喃说:“嗯,这是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沈芝叹口气,站起来拍拍她的肩膀,“事情到此打住,你不要再去胡思乱想,现在最重要的事,是你该拚尽全力,考上一所好的大学。”社会上一贯捧高踩低,在学校这样的小环境,又何尝不是?很多人认为夏澄配不上苏恒,她是在害他,但沈芝跟她聊过后,却觉得她比他聪明。她会权衡得失,苏恒却未必。苏恒那样的孩子,从小就在母亲的严格教育下成长,他没有独力承担事情的肩膀。沈芝与苏恒母亲谈过话,更加证实了她的猜测。像他们那种斯文有礼的男孩,背后往往都有个做事严谨,性格强悍的母亲。一旦长大,想要脱离母亲控制,在他们身边的女孩,只能不幸沦为夹心饼、磨心石。他们会藉女方的手来反抗母亲,誓死捍卫自己独立的人格,但倒大楣的却是那个被当枪使的女孩,她被母子俩弄得团团转,还沾沾自喜地以争取到男人的支持为乐。婆媳问题的根源是母子问题。简单来说,那是一场男孩转成男人的独立战争。可最令人难堪的是,战争过后,母子依旧是母子,血浓于水的亲情说什么也不能断,媳妇则悲惨地变成千古罪人。沈芝是过来人,她十分了解家庭纷争的套路,但这些枯燥的人生经验谈,只有同样被埋在婚姻坟墓里的女人才能感同身受,像夏澄那样的花季少女,肯定不屑听,也不想听。谁年轻时候没有天真地相信真爱无敌过?这次会面后,夏澄表面上是听进沈芝的规劝,可心里却是把情绪转化成另一种极深沉的愤怒。她不会再相信学校的老师,更不会笨到以为,还有人愿意站在她那边。夏澄终于决定要远离苏恒。她想证明,那些不看好他们的人,是错的。苏恒不会受她影响,他会如愿考上第一志愿,而她至少也能考上二本。她不要再被人看轻,他们感情也不是巨大压力下,才会产生的产物。在她内心深处,她根本不相信,苏恒是在玩弄她的感情,而唯一能证明这点的,就是他们会为对方的将来着想。夏澄不允许自己去拖累他,也期盼苏恒能懂她的苦心。三月来临,距离六月的高考已经进入百日倒数计时。夏澄以为,她跟苏恒不会再有任何交集。可就在一次她独自经过走廊的空档,苏恒却突然出现,大胆地握住她的手,十指紧紧地扣着她,把她带往树林。“苏恒,你疯了是不是?”夏澄想甩开他,却敌不过他的力气。他蹙紧眉心,不发一语。她不断地挣扎,让他失去耐性。苏恒双手一撑,将她牢牢锁在自己与树干中间。夏澄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你知道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第12章常轨(以下仍是回忆)苏恒不出声,过了一会儿才说:“他们威胁你?”他应该要猜到的,那些人怎么可能放过夏澄。可奇怪的是,他们却一次也没找他谈过。夏澄点头,“我们之前确实很过分,我还能留在学校,已经是他们对我法外开恩。”“所以你就退缩了。”苏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