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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晨!”许伟城怒得拍板桌面,“请注意你的言辞!”“我说我该说的,做我该做的,争取我该争取的,哪里不对了?”迎晨情绪拔高,掌心按住桌角,毫不露怯地直视许伟城。“错的不是我——是你们。”一瞬安静。许伟城又淡定了脸色,冰冷冷地吐出四个字:“不自量力。”迎晨没再说话,转身要走。“站住。”许伟城对着她的背影说:“你能摸出这行的水深水浅,但你一脚踩下去,自己能不能囫囵上岸,能不能全身而退,你想过没有?”迎晨脚步定定,手握门把。“我不需要想,因为我根本不会同流合污。”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许伟城赏她两个字:“天真。”拉开门的动静,惹得办公室外的同事齐齐回眸。迎晨扫了半圈,大家又都低头干活,气氛沉闷压抑极了。———自从周六那天闹了别扭,厉坤和迎晨正儿八经地陷入了冷战。男人嘛,多少有点大男子主义,受了顿莫名其妙的气,厉坤心里也不舒服。打那日起,他就没回过公寓。一呢,是想挣点面子,二呢,也是有私心,他就不信迎晨不惦记。结果,这女人还真没如他所愿。整整四天,甭说电话,连条短信都没有。“我说,你白天往我这儿钻,晚上去林德屋里,你想干嘛呢?啊?”病床上,李碧山吊着绷带,梗着脖子,咋咋呼呼地骂他。这是中午,保洁阿姨刚清扫过,一屋子的消毒液味儿。厉坤白他一眼,“你这人典型的不识好歹,我牵挂你一个人在医院,天天陪你解闷,你还好意思说呢。”李碧山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得得得,闭嘴吧。”一旁的林德剥了个大橙子,咬得汁水横流,“晨姐还没忙完呢?我都好久没见过她了,哎,她是不是出差了啊?”“废话,肯定出差,不然他哪能去你家睡啊?”李碧山呸了声。但就是这茬话题,厉坤竟然彻底沉默了。林德与李碧山递了个眼色,心里头默契着。林德咧咧嘴,玩笑着问:“厉哥,你这情况不太对啊,跟晨姐吵架了?”厉坤坐在沙发上,泄气的把头往后仰,盯着天花板说:“我还真希望她找我吵一架。”林德摸了摸后脑勺,半天没把话绕明白。李碧山到底是过来人,问一句:“哟,她冷落你了啊?”说到点儿上了,在哥们面前,厉坤也没打算遮拦,闷闷地把上回那事给说了一遍。完了,郁结道:“她态度那么凶,嚷了我两嗓子,我说什么了么?”李碧山幸灾乐祸地笑:“你看你看,我就知道。”林德眨眼:“知道啥?”“飘飘浮浮,没定心。”李碧山倍儿感叹,“我真是太高瞻远瞩了。女人啊。”他摇了摇脑袋:“不靠谱。”厉坤不乐意了:“去去去,瞎说。”林德举手同意:“晨姐可不比你那前妻。”李碧山刺激大发,碍于枪伤没好全,只敢怒不敢动手。玩笑归玩笑,林德和李碧山还是晓之以情地宽慰了番厉坤。“你一大老爷们儿,让着点会死啊?”“说两句好听的话,脸皮厚点,不就完了?”“我可纳闷儿了,你都三十一了,哪里来的自信,还能再找一个白白嫩嫩的姑娘啊?”“……”厉坤被打击得心扎了个洞,比了个暂停的手势:“怕了你们。”直到他人走出病房,李碧山忽地嗤笑半声,自顾自地摇了摇头。林德:“嘛呢?”李碧山哎呀一声叹气,“给别人说道理,都是好手。轮到自己,就没辙了。”这大概就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吧。———上午宣布了调令,公司说,在新任部长任职之前,业务部门的工作暂时还由迎晨负责交接。并且,办公室不动。迎晨知道,这是许伟城故意的。故意用这些门面手段,提醒她,恶心她,同时在员工面前,落个顾念旧情的好名声。一直跟着她的秘书,特别不放心,下午进来了好几回。迎晨看她轻手轻脚搁在桌面上的咖啡,笑了笑,说:“没事,我好着呢。”被看穿,秘书难受极了,“晨姐,我一进公司,就跟着你的。”迎晨微抬下巴,看着她说:“这是公司正常人事调动,别多想,你好好工作,不用担心受牵连。”“不不不,”小姑娘猛摇头,不无担心地说:“晨姐,能不能找找人,帮忙给说说好话?”“找谁啊?”迎晨笑着反问。唐总两个字都到嗓子眼了,但一想到如今的形势,加上天高皇帝远,又有什么用呢。于是,秘书把话给吞了回去。迎晨摆摆手,“行了,去忙吧,少到我这儿来,毕竟职位平等了,还是要遵守规章制度。”秘书走后,迎晨笑容陡然松垮。她手肘撑在桌面上,脸埋在手心,脑子昏沉疲惫。四点多的时候,法审部的一员工来敲门。“晨姐,你在呢。”迎晨微微颔首,示意她继续。“是这样的,来了两名市分局的民警同志,说是想找你了解情况。”员工把路让出来,迎晨便瞧见了后头的黑色制服。待人落座,两名同志然后摊开笔记本,开始公事公办。“你好,这次来,主要是想了解福雨沟矿难的一些事情。”迎晨点头,“好。”“请问,你是否认识张有德?”“认识,他是金矿的老板之一,下井,包括井下爆炸,他都在场。”“你和他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有过业务接触,就在去年上半年,他来过我们公司参加了当时的竞标。”“总共几次?”“三次。”停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