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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走出门外。再次回到工厂外,这里正乱成一锅粥。警车、警笛声,歹徒们夺路而逃,警察追赶抓捕,保安和工人也夹杂其中。林莫臣避开了他们,从侧门穿了进去,迎面就问一名认识的员工:“看到木寒夏没有?”员工一脸茫然:“没看到,林总这里太乱了,你避一避啊。”林莫臣没理他,大踏步往厂区里走去。夜色喧嚣,很多人在走动,叫喊声从远处传来。偌大的厂区,竟似没有一处安宁之地。林莫臣穿过厂房,又去了办公楼,却没看到她的身影。心中的那股火,越燃越烈。他又往后面偏僻的几排厂房走,谁知刚走在影影绰绰的林荫道上,就见前方站着个熟悉的身影。他的脚步一下子停住,看着她背对着他,轻声咳嗽着,然后继续往前走。她的脚步显得很沉。前面走过来两个工人,木寒夏开口:“你们看到林莫臣林总了吗?”并不是每个工人都认识公司老大,他们茫然地摇了摇头:“谁?”木寒夏有些气馁,又咳嗽了两声,说:“把你的手机借给我用一下,我是市场部经理木寒夏。”对方半信半疑地把手机递给她,其中一个说:“那个……经理,你脸上的伤不要紧吧,要不要去医院啊?”木寒夏答:“没事。”从林莫臣的角度,看不到她的正面,只隐隐听到他们交谈的声音。他看着她捂着嘴,咳得厉害,然后拿起手机。然后他裤兜里的手机就开始震动。一直震一直震。他没有接,看着她。林莫臣被一种复杂而讳莫如深的情绪主宰着,那情绪已经在他心中暗涌了太多时日。他不想接,只想就这么继续看着她,看她到底还要做什么,看着她把手机还给工人,然后继续朝前面走去。林莫臣与两个工人擦肩而过,跟了上去。这条安静的路上,只剩他们两个人了。终于,到了间车间门口,她停步,拐了进去。这是成品包装车间,这个时间点,里面已经没人了。只有墙上的一排夜灯,温柔照耀着。林莫臣站了一会儿,才追进去,刚到门口,就见她居然爬到了高高的一堆衣服上坐着,背对着他,正在自言自语。“林莫臣,你可真难找啊。”她叹了口气。林莫臣站着不动,嘴角却微微上扬。她抬手挡住了自己的额头,似乎有些难受的样子。林莫臣可以想象出,那额头必定是极烫的。他同时看见了她的小半边侧脸,淤青一片,脸颊也肿起。这令林莫臣的脸色瞬间又冷下来。“应该不会有事的,你那么精的人……”她喃喃低语道,“但我就是怕姓谢的专门逮着你报复。”她忽然慢慢躺了下来,躺在那堆衣服里,然后手慢慢下移,挡住了自己的眼睛。“别有事啊……我真是昏了头了,找不到你,就在这儿替你守货吧……”林莫臣看着两人头顶共同照耀的灯光,它们像流水一样倾泻下来。她堪称狼狈地躺在一堆衣服里,一动不动。只有削瘦的肩膀,随着不时的咳嗽,轻轻晃动。林莫臣从不是个容易情绪波动的人,此刻却无法控制脑海里,想象出她本可以躲在宿舍不出来,却因为担心他而外出;想象出她与歹徒厮打挣脱,脸也被打伤,手机被抢,糟糕透顶的模样,却依然朝他在的位置,寻了过来。她不是蠢女人,她此刻挺身而出又能帮上多大的忙?她只是想要找到他,想要跟他在一起。在她挂念他的时候。林莫臣忽然如醍醐灌顶般了悟,自己才是昏了头的那个人。这么些日子,多么的可笑,又多么的愚蠢。不是看不见她眼中隐约的情意,不是意识不到两人之间那细小的暗流——从车祸初遇的那晚起,无声无息,处处滋长。但是他却选择止步不前。理智和情感都在抗拒。因为他从出生到现在,得到的东西都是最好的。最好的家庭经济环境,最好的大学,富有的朋友,迅速累积的财富。多少女人对他趋之若鹜,而他从不轻易动情。因为他想要最好的,也觉得自己值得最好的。最好的,各方面都与自己匹配的女人。他在等那个女人出现。他也考虑过,是否要跟薛柠开始。因为无论从哪方面看,薛柠都是个非常合适的对象。但莫名的,他总是不想迈出那一步。而即使察觉了对木寒夏的心动,他也认为这份情轻而易举,可以放弃。他不甘就这么对她交出自己的真心。可为什么,此刻他凝望着她的身影,却觉得世上,再没比她更好的女人了?再没有了。在她之前,在她之后。木寒夏虽然疲惫不已,却没有完全睡去。迷迷糊糊间,忽然察觉身后有动静。有人也爬上了堆码。她顿时吓得清醒过来,刚要回头,却听那人低低喊了句:“Summer……”木寒夏一怔,他已从身后抱住了她。木寒夏整个人都僵住了,他却抱得很紧,不说话,却也不松手。木寒夏一时说不出任何话来,抬起头却看到旁边的墙上,灯光映出两道纠缠的影子。那是他在这个寒冷的冬夜里,与她相拥在一起。第29章周围静得没有半点声音,林莫臣的怀里很暖。木寒夏的心里,一片空白的惊心动魄。她反而笑了,说:“Jason,你干什么?难道你还需要温暖么?”这话在林莫臣听来,并不是很顺耳。他不动声色地松开她的人,可手顺势滑下,又握住了她的手,问:“还冷吗?你还病着。”低沉的嗓音,就在木寒夏耳边。她想都没想立刻把手抽出来,答:“没事啊。”林莫臣的手也落了空,神色不变。两人挤在堆码上,身体始终挨得很近。木寒夏用手撑着刚想爬下去,林莫臣却把她的肩一按,让她别动,自己先跳了下去。他人高腿长,这动作做得很轻松。然后转身,朝她伸出手:“下来。”木寒夏也不扭捏,把手交给他,跳了下去。落地的一瞬间,他伸手在她腰上轻轻一扶。木寒夏一怔。这本是极寻常的动作,可当他的手指,碰到她的腰时,她就生出水波一样的细微战栗感。总觉得他的手指力度,抑或是手指轻扣的方式,不太对劲。可当她抬起头,却只见他一脸冷清,手也放了下来。于是木寒夏想,应该是自己过于敏感了。到底是她心中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