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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想说些什么,但不断溢出的血让她一个字也说不出。冰冷的宝剑狠狠的刺进宋蝶的腹中,宋蝶浑身缩了一下,而后才终于停止不动了,但最后一刻她看着月牙儿的眼中,却没有了恨没了妒忌,却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惊恐。“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这个人曾经是她宋蝶最看不起的外门野丫头,却先是被她弄的容貌尽毁、修为尽散,让她每天都受尽折磨,而今她就算化身成魔,却也打不过她,杀不了她,反倒最后被她杀了。原来她最看不起的人,其实是一个隐藏的绝世高手,宋蝶被这一想法弄的绝望无比。她原本是青厥门受人追捧的大师姐,她有着全派最尊贵的身份和最美的样貌。她的一切美好都被这个人给随便摧毁了。她所有的痛苦都来源于她。她让她忆起了隐藏在心底的无尽的恐惧和绝望。到了最后那一刻,宋蝶才觉得后悔,若那时没有选择她做祭品,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当然,再没人能够告诉她。宋蝶终于渐渐没了意识,但双眼却还是死死的盯着月牙儿。死不瞑目。月牙儿看了一眼宋蝶,松了一口气,转身离开。她拿着剑的几乎坚持不住,她摇晃了几下,重新拿回身体的cao控权,月牙儿才发现,她浑身都无比疼痛,练气使用过度让她现在几乎站不稳。刚刚那套高阶剑法,远不是她如今的修为所能使用的,强行使用自是会使经脉和丹田都疼痛难忍。如今仅仅是稍稍一呼吸,便会让她觉得全身疼痛。潘小羽见一切都已归于平静,她长呼出了一口气。其实刚刚场中的景象,她一个凡人只能见到些虚影,两人之间的对招,她几乎什么也看不见,她只是隐隐感觉方才的月牙儿好像突然变得很厉害,宋蝶被她打的节节败退。如今一切黑气散去,她才看见了场内的场景。见得月牙儿如此虚弱的模样,潘小羽心中一忧,刚想跑过去。只见得,微风拂过,冰蓝的衣摆似羽毛般轻轻略而过。一个俊美清朗的少年出现在了场内。☆、晋江场上一片狼籍。不远处的地面上出现凌乱的打斗痕迹,沙石凌乱无序,一大片黑色的粘稠物滩在地上,上面撒着大片的血迹,宋蝶面色青白,眼睛睁的很大,她姿势扭曲的倒在了地上,胸口穿了一个大窟窿,血迹凝固在周边,宋蝶已经死了。月牙儿撑着剑,身上的疼痛让她不由自主地弓起了身子,她只觉得身体一阵痉挛,握着宝剑的手几乎要拿不住手中的重量。她的身体不由颤抖,指尖攥紧到微微泛白。就在这时,她的眼前出现了一道冰蓝色的衣摆。月牙儿只觉得意识有些恍惚,眼前一片昏花。面前的人蹲了下来。月牙儿只觉得神经末端都在发疼,手中的宝剑叮啷一声落了地,她不由蜷缩了起来。冰凉的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月牙儿被迫迷糊的看着前方,眼前一片朦胧不清。“…淳玉?”淳玉看着面前人虚弱的样子,将手探上她的脉搏,心中已是明了。经脉几处损裂,内田空虚,这是耗气过度的反应。一个人的练气就好比是装在罐子里的水,水漫出来了,殃及其他的地方,致使经脉受阻或者暴裂,自是十分难受的。这种疼痛感,寻常人难以忍受。况且,竟受损至此,想来更是痛苦万倍了。月牙儿额上虚汗直冒,嘴唇都泛白了,眼神有些放空,淳玉微微皱了眉,而后弯下了腰。身体被轻柔的抱起,紧贴着脸颊的衣料,冰凉若水,极度的疼痛让她几乎神志不清了,但她的身体却一直都在依赖着面前的人,仿佛潜意识里这人便让她感到十分的心安。冰凉的指尖点上她的额间,一小股真气从指尖溢出,顺着额头进入她的身体,空盈到发痛的身体开始渐渐的得到舒缓。淳玉见她眉间渐渐展开,这才收回了手。潘小羽只见那俊美的少年上前将月牙儿轻轻抱起,而后在她额间并身上点了几下,月牙儿便似昏睡过去了一般。接着虚手一捻,成了个法诀,将死去的宋蝶罩了起来。眼见那少年身型飘晃,似是立马就要走。“等等。”潘小羽赶忙气喘吁吁的跑了过去,来到了他们的身旁。少年闻声停了下来,回过头看着潘小羽,面对那张俊朗如仙的脸,潘小羽不由一晃神,片刻后才想起这是那时出现在正史厅堂中的那人,他好像是喊月牙儿“主人”。“带我….一起去吧。”淳玉扫了一眼潘小羽,不由蹙了下眉头。月牙儿三番两次都是因为这个婢女受伤,上一次以命相抵,这一次,据他猜测又是为了她,才使出全身修为抵死护她,最终弄成这幅样子。她就如此看重这个婢女么?就是因为那所谓的友情?淳玉感到有些好笑,但看了看潘小羽认真的样子,却又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了。对一个迫害过自己的人,尚且能原谅她,甚至在危极关头舍命救助她,就算那人曾是最好的真挚的好友,淳玉也不能想象有人会真的这样做。就因为那可笑的友情?或者说,可笑的良善?这个人究竟有一颗怎样的心?纯洁善良至此,究竟要是怎样愚蠢的人才会有的举动。这份愚蠢是会害人受伤的罪魁祸首,明明是他一向最为不耻的东西。他讨厌这世界上所有修士,他们觉得所有仁义道德都是虚伪的假善,面前是翩翩君子,背后就是捅刀的小人。他一直都相信,人性本恶。人总归是自私的,为了利益能够出卖亲朋好友,良心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在他所熟知的深渊里,有多少枉死的孤魂野鬼,生前春风得意,却被小人暗算然后推进了或扔下了这深渊里,再高阶的修士也无法从深渊中出去,就死去的魂魄更不能了,一旦进来了,就是无尽的孤寂和死亡。而他所领属的无尽宝藏,又曾有多少人为了它们厮杀争夺,头破血流时谁还记得那人是自己同甘共苦的兄弟,或是同自己最亲的人。他在深渊的数万年里,见到太多这样的事,他本身也觉得,这就是他所以为的人性,又仿佛他一出生就有人不停的在他耳边告诉他,‘为恶’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杀人也不过是消遣罢了。良善才是虚伪的东西,没人能够完全善良,就算是世间公认的大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