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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持人身,露出一条黑红相间的尾巴来。清徐眉峰微蹙,“同根相煎,没想到褐光如此狠辣。”他望向云息,目光回复了柔和,“是我连累了你们,你不怪我吗?”清瘦的少年一怔,抿着苍白的唇摇了摇头,“云息的命是当初尊使从虎口中救下的,又受尊使百般维护,自当为尊使之命是从。”我心里头感慨,原来魔里头亦不乏有晓得感恩的。清徐亦是微不可察地愣了愣,而后叹息道,“你伤势过重,这一向怕是有好些日子要以原形将养了。”云息点着头,终是卸下了劲去,面容交错几番,瞬时竟化成了一头小小的棕红色的浣熊,耳廓圆润眼圈黑黑,憨憨的模样煞是可爱。我看得心都要化了,不由自主地便想伸手抱抱它,谁知它一阵颤栗,受了伤的身子仍是十分敏捷,一下躲开我直扑到清徐怀里。清徐身子僵了一僵,见我的双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不由莞尔一笑,轻柔地抚着它的毛发,待它平静了一些便一把将它塞进我的怀中。那畜生自是不甘不愿的,瞧我的眼中饱含不屑,大概也知这是它主人清徐尊使的意思,十分别扭地在我怀中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我用食指戳戳它的小脑袋,它不满地嗷嗷叫了两声,将我的手指含到嘴中,作势想要咬我却始终不敢下去了口,于是只好软趴趴地耷拉了脑袋,一脸晦气地缩在我的肩头一动不动。我极是得意,“小家伙跟我斗,还嫩了些。”我抬眼想对清徐投去感激的笑容,却见他眸色温润,在我脸上流转,恍然间好似当时雪泠宫中如银的月光。这时节的雨水总淅淅沥沥没完没了,山中的空气倒是被洗得愈发干净清新,然我耷拉着一颗脑袋趴在窗台上,望着从屋檐一滴滴坠落的水珠,心情跟这天气一般的惆怅。我又不自觉地唉声叹气了一回,却听身旁的云息也跟着叹息,这才发觉它的那双rou爪也同我一般扒着窗棱巴巴望向远处的如黛远山,面上竟是如出一辙的期盼。“云息,”我忍不住道,“不然咱们出去走走吧。”它闻言猛地转过头瞧着我,圆滚滚的眸子一下便亮得耀目,却很快又黯了,一颗圆脑袋无力地耷拉着。见状我心念转上一转,脑中一片雪亮,“莫非你从不曾违抗过你家尊使的命令?”云息毫不犹豫地点头,一别嘴视线又流连到窗外去。我蓦地对这小家伙生了许多同情。魔就是魔,这清徐果然是不怎么讲人道的,这几日他自个儿天天在外头逍遥,却在这屋落外扎扎实实地布了结界,不由分说便将我俩这样活泼好动的少年少女禁足了,也忒得霸道。我想想心中便有些气,于是摸一摸云息的头道,“总这般循规蹈矩的有何意趣?今日我便带你破个戒罢。”我在云息翘首企盼又诚惶诚恐的目光下在门边很是勘探了一番,发觉清徐布的倒不是什么生僻的界,不过一般的隐踪界而已。我虽学识浅陋,然这等简单的防身术法却是经过父君他们好一番□□的,对这隐踪界自也很有些了解。它的特别之处只在于界外普通的rou眼无从辨别界内的物事,是以大多只作用阻挡界外生灵入内,而出界倒并非难事。我将指头放到齿间咬出一点儿口子,将血在那结界上划上一道,果真界面便随血迹裂了道长长的缝隙出来。我一把提起云息,连带着它从缝中使劲塞了出去。恰在此刻天公极作美地放了晴,许是它也怜悯我俩闷了这些日子,一道阳光自厚实的云层间劈了下来,将春日的山头染得更加明媚。我这才晓得原来此处开遍了映山红,被连日的雨水打湿落了一地,覆着青翠煞是好看。微风中和着软泥和青荇的味道,也裹挟几丝香甜。我仰头深吸一口,望见天空间或露出的几缕澄澈的蓝。若不是我当机立断,我俩怕是要辜负这大好的春光了。我得意地看一眼云息,它正四仰八叉在草丛中打滚,露着肚皮一副极享受的模样,与出门时的大义赴死的模样全然不同,可谓判若两熊。“云息,有蛇!”我起了邪念突地朝它咋呼。却不想前一瞬还惬意地如同一团烂泥般瘫在地上的云息吓得一跃而起,腾地向我怀里扑来。它那圆胖的身子竟还很敦实,冲击力之大撞得我站立不稳直向后倒去。我猝不及防摔了满身的泥水,没好气地抬起它趴在我肩上的两只前爪怒目瞪它,“你算什么熊族,是鼠辈吧,胆小如鼠。”照它平日的性子,它定会觉着屈辱至极,恶相毕露地朝我呲一呲牙,露一露威风,然这回它却仍是缩成一团瑟瑟发抖,难不成还真怕极了人间之蛇?我觉着好笑,抚了抚它的背哄到,“好了,不过是吓唬吓唬你……”面上笑意来不及消退,却听有沉重的脚步声,由近及远连大地也跟着震颤。我猛地一抬眼,竟见一头巨大的黑熊从树林后闪身而出。它此时恰巧也瞧见了我们,一双眸霎时泛起凶恶的红光,一条壮硕的后腿往地上狠狠摩擦了上几回,蓦地便如离弦的箭一般朝我们冲了过来。这是什么熊啊?我很是吓了跳,屁滚尿流地起了身与云息撒开丫子便跑。那黑熊的身手竟不似我料想的那般笨拙,在身后紧追不舍,好好的一地落英被熊掌碾得很不成样子。眼瞧着它已然在咫尺之外,我从怀中掏出几张平日捉妖用的定身符,回头朝它额心掷去。却不想它那脚步只是微滞了滞,可怜我的手臂差点儿被一口吞了。正当有些绝望之时,却见前方地面铺着的那些映山红略有下凹之势,我眼前一亮,一把捞起云息拼了老命地加速,却在那下凹前猛地一个急转,果然那头黑熊未及收势,噗通一声便掉落到陷阱中去了。果是前人留下的捕兽洞。我伏在地上狠狠喘了通气,这才小心翼翼地凑了过去,见那头黑熊暴躁异常,一对爪子不知疼痛地拼命刨着,刨得泥土倏倏地落,在洞壁上留下极深的抓痕,好似疯魔了一般。我正目瞪口呆,它猛地一个抬头,暗沉沉的深坑中迸出两束红光来,慌得我忙往后退,却是撞上了一具很坚实的躯体。冷汗未消,又是差点儿魂飞魄散,我惊惧地一扭头,却撞进清徐饶有深意的目光中。“怎么?这才晓得害怕了?”他挑了眉睨我。我见是他,这才拍拍胸脯长舒一口气来,心神终是定下了。见云息惴惴将脑袋埋得极低的模样,我也窘迫一笑,“清徐,来得真巧,今天有熊掌吃了……”云息小小的身子剧烈地抖了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