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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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又做梦了。 这一次他梦见母亲和父亲,年幼时的自己,以及母亲带来的另一个小孩,苍白的皮肤,柔顺的白金头发,紧身的奇异服装,稚嫩的脸和深沉如大海的蓝眼睛。 “这是奥姆,你的弟弟。”母亲对他说。“这是亚瑟,你的哥哥。”母亲对那孩子说。 “Ormi!我一直想见你!”他扑上去拥抱弟弟,弟弟迟疑了一瞬,也回抱住了他。这样亲切又熟悉,他们能感到彼此间血脉的吸引。 母亲说,弟弟从海里来,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就会回去。 “那我以后能去看望弟弟吗?”亚瑟问。母亲说,当然可以。 他高兴得把弟弟抱起来转了几个圈。奥姆的话很少,也不爱笑,但视线一直落在哥哥身上从未离开。 随后的日子里亚瑟发现弟弟很笨,不懂得怎样走路,不知道如何穿衣,甚至不晓得怎样吃饭。 “你走路好像一只鸭子,或者企鹅。”亚瑟评价道,看着弟弟努力地更改走路的姿势,但总避免不了同手同脚。“你见过企鹅吗?我总在电视里看到它……” “见过。”奥姆答道,一边小心维持身体的平衡,“有时我会随迁徙的鲸鱼到南极去。企鹅太多了,他们密密麻麻聚在冰原上,一直绵延向雾蒙蒙的远方。他们在陆上很笨拙,但在水里如利箭一样快,是顶好的猎手。” “你在水里也游得很快吗?”亚瑟托着腮,好奇地问道。 “我比所有的鱼游得都快。”奥姆骄傲地挺起胸膛。 “可你走路还是摇摇晃晃。但没关系,这看起来很可爱!”亚瑟忍不住笑了起来。 奥姆瞪了他一眼,继续努力地来回走,终于,他的左脚绊倒右脚,跌了下去。 “哈哈哈……”亚瑟笑得前仰后合。奥姆丧气地坐在地上:“陆地果然是个坏地方,我要回海里去。” …… “你们陆地的衣服真难穿。”奥姆说,厌烦地扯扯衣服的领口,拉拉裤子的腰带,“粗糙,僵硬,丑陋,毫无科学性的设计。” “不要再抱怨啦,Ormi,你不是说要和我一起到学校去吗?快一点,我要迟到了。”亚瑟催促道。 奥姆冷哼一声,继续跟纽扣和腰带奋战,亚瑟无奈地笑笑,上前一颗一颗替他系好纽扣,又扣好腰带,随即背起书包带他跑出门去了。 “爸爸mama,我们上学去了!弟弟,我们走!”亚瑟跨上自己的自行车,让奥姆坐上后座;这是老汤姆用过的旧自行车,年龄有亚瑟的几倍大,在两个男孩的体重下吱吱呀呀;亚瑟风风火火蹬起自行车,奥姆抓着座椅固定住自己,脸色臭得像像海里的刺豚。 “我从没见过这样原始落后的交通工具。”奥姆在一次颠簸中险些咬着舌头,愤愤地评价道,“这样丑陋,脆弱,缓慢,我们亚特兰蒂斯人宁愿骑扇贝也不会骑它!” “什么?兄弟,原来扇贝是能骑的吗?”亚瑟的笑声飘散在风中,“那听起来很酷!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办到的!” “不,我们不骑扇贝!”奥姆再一次险些咬着舌头,“亚特兰蒂斯有的是高速清洁的交通工具,很多友善的海洋生物也可供我们驱使:鲸鱼,海豚,鲨鱼,章鱼,海马……” 亚瑟转过头来,他金子般的头发随风飘扬,在晨曦照耀下熠熠发光:“这实在令人惊奇,Ormi!原来鲨鱼也算友善的生物么?” “海底的生物,除了彻底疯掉的海沟族,其他都是我们的朋友……” 他们终于到了学校。这里的陆地人真多!奥姆跟着亚瑟,戒备地看着四周,随时准备把这些碍眼的吸气种通通打倒。 但很快他发现这些人中有许多是亚瑟的朋友,哥哥和他们热情地打招呼,仿佛关系十分亲密似的。也有人注意到了奥姆,问亚瑟这是谁。 “他是我的弟弟!”亚瑟骄傲地向他们介绍。 “难怪,他长得和你有点像。”朋友们说,他们都跑过来看亚瑟的弟弟。 奥姆神经紧绷,握紧了拳头,如果这些吸气种胆敢再靠近一点—— “亚瑟,你弟弟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同学们问,“他生病了吗?” 亚瑟拉住弟弟的手,握紧,他的手温暖又干燥,“Ormi是有一点怕生。嘿,你们可别吓着他。” “我并不害怕。”奥姆低声说,皱紧眉头,“他们只是些脆弱的、愚蠢的陆地人……” “哦是的,他们既不能在水里呼吸,也不能和鲸鱼说话,但他们都是很不错的人!”亚瑟低笑着挠挠弟弟的手,“要到时间了,我得进教室上课去了。你也要一起去吗?” 奥姆迟疑地点点头,于是亚瑟拉着他去找老师:“米勒先生,这是我的弟弟,我今天负责照顾他。他能在教室里待着吗?我保证他不会搞出什么乱子的。” 老师笑着答应了:“当然可以!他看起来是个文静可爱的孩子。” 奥姆的眉头因为这个评价皱得更紧了。但他还是一言不发地跟着哥哥进了教室,坐在亚瑟身边。他坐姿端正,背部挺拔,面无表情地睨着众人,仿佛一位端坐王座的君王。亚瑟忍不住伸手戳戳他的腰:“你们亚特兰蒂斯人都这样吗?随时随地紧绷绷的,拜托,放松一点也不是坏事……” 奥姆像块礁石般一动不动,没有理会哥哥。 第一节课是生物课。“同学们,让我们先回顾上节课学习的知识——海里的鱼用什么呼吸?”老师向同学们提问。 同学们齐声回答:“用腮呼吸!” “那像水母这样的生物呢?” 这下只有零星几个人回答:“他们用皮肤呼吸!” “是的,水母没有呼吸器官,他们直接用体壁细胞呼吸。接下来,我抽一个同学回答问题——海里的哺乳动物用什么呼吸?——亚瑟,你来回答!” 亚瑟·库瑞站了起来,他有些难为情地挠挠脑袋,低声问旁边的弟弟:“你知道答案吗?” “海洋里的哺乳动物用肺和皮肤呼吸。”奥姆对这样简单的问题展现出不耐烦的态度。 “谢谢了兄弟——”亚瑟立刻大声回答道:“是肺呼吸和皮肤呼吸!” 老师轻轻地叩了叩桌子:“哦不,亚瑟,你怎么把皮肤呼吸加上了?海洋里的哺乳类,像鲸和海豚,都和人类一样用肺呼吸。只有那些原始得多的生物才用皮肤呼吸。要记得认真听课,亚瑟。” 亚瑟垂头丧气地坐下:“老师说你的答案不对。” “是你们陆地人太无知了。”奥姆不屑地轻哼一声,“我们亚特兰蒂斯人不仅用肺来呼吸,也能直接用皮肤呼吸,通过毛孔吸收水里的氧气。*1” “这就是为什么鲸鱼到了岸上会死掉,但你可以到陆地上生活?” “不,大多数亚特兰蒂斯人不能在空气中呼吸,只有少数的——亚特兰皇族后裔才可以。但这里对我而言还是太干燥了。”奥姆厌烦地吸吸鼻子,“所以——你有带水吗?” “亚瑟——”讲台上,老师又扣了两下桌子,他有点生气了,“你想和你弟弟说话等下课再说!现在要用心听讲!” 亚瑟低下头偷偷吐了下舌头,仍旧快速翻出自己的水杯塞给了弟弟。 下课后老师一走,同学们都纷纷聚拢过来。 “我们都不知道你有个弟弟。”他们好奇地看着奥姆,“他看起来和你长得有些像,但又很不一样。” 他们说得对;亚瑟有一头长卷的金发,洋溢着笑容的脸,健康的小麦色皮肤;而奥姆的头发浅金偏白,服服帖帖梳到后脑,一张冷淡秀气的小脸,皮肤白得像瓷娃娃。很显然,他们俩是一对儿截然不同的兄弟。 “他是从哪里来的,亚瑟?” “很远的地方,所以你们此前从未见过他。” “难怪,他看起来不像我们这里的人。”同学们说,他们似乎也感到这个孩子不属于这里。 “小弟弟,你想吃零食吗?”一个戴眼镜的女孩摸出包薯片,拆开包装,在奥姆面前晃来晃去。 奥姆皱着眉头如临大敌地盯着那袋从未见过的东西。陌生的,干燥的香料气味。陆地上的食物。那一定是有毒的、不健康的—— 但他的哥哥抓出一把薯片,塞到他手里,“相信我,这非常好吃,你应该尝试一下。”同时亚瑟也拿出一片放入自己口中,咔嚓咔嚓嚼着。 于是奥姆也学着哥哥的样子,将薯片放入口中。干燥的,薄而脆的碳水化合物,油脂和香料的味道。奇妙的口感,但并不令他讨厌。 “我们上cao场去玩吧。”亚瑟说,拍掉手上的渣子。于是他们上外面去了。此时阳光很好,cao场上已经聚了一波打篮球的孩子,亚瑟跃跃欲试地加入了他们,并招呼弟弟也一起玩。 “无聊的陆地人游戏。”奥姆拒绝了,他背着手站在cao场边,冷眼瞧着陆地人小孩为了个球争来抢去。贫乏无趣的娱乐活动;但他们看起来都很高兴。 忽然,他的神经又紧绷起来;几个高年级学生在向他靠近。他们流里流气,看向奥姆的神情没一丝善意。 “没见过你啊,小鬼。”领头的伸手去拍奥姆的肩膀,但被他迅速躲过了,“嘿,还挺灵活——小子,知道我是谁吗?如果不想挨揍,就把身上的钱都交出来给我。” 奥姆没有说话,只警惕地盯着他们。不出意外的话,他能在一秒内把这些不自量力的吸气种全撂倒。 “嘿!你们这些混蛋,离我弟弟远一点!”但他听见了哥哥的声音;金发的兄长挥舞着拳头冲了过来,“你们又想挨揍了是吗?” 混混们脚底抹油般溜得飞快,丝毫没有刚才的气焰。亚瑟举着拳头向他们喊道:“别再让我看到你们!” 奥姆的心里升起一种奇怪的感受,但他并不明白,只是语气不快地说:“我不需要你的保护。这些陆地垃圾不配伤害我。” “也许我是在保护他们呢。”亚瑟一摊手,笑道,“又要上课啦,我们回教室去吧。” 他们就这样度过了在学校的一天。放学后奥姆坐在哥哥的自行车后座上,看着天边如岩浆般流动的晚霞,夕阳正缓慢地向海里落下。 “这或许是生活在陆地上唯一的好处。”奥姆勉为其难地评价道,“我在海里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 “不不,不止这个,如果你在这里待久一些,会发现陆地的美丽不亚于海洋。”亚瑟蹬着自行车,松开车把迎风展开臂膀,风吹起他的头发,兜入他的衣襟;他在和风拥抱,“吹到陆地上的海风——自由的、凉爽的,闭上眼去感受它,你会感到变成一只鸟有多么美好。” “我对风的理解与你不同。风是一种武器,我们用风暴掀翻陆地人的战舰和屋房;陆地人害怕风暴……”奥姆停了下来。他感到脸上痒痒的;哥哥的长卷头发被风吹着扫到了他的脸上。 在夕阳的余晖中,亚瑟回过头去看他,琥珀金的眼瞳燃烧如晚霞:“风不只是暴烈的,也可以是柔缓的……就像陆地人并不都是贪婪的恶人一样。” ——或许他们永远不会完全认同彼此;但此时他们不过是一对兄弟,乘在同一辆自行车上。 浓冶的金红色光芒镀在他们身上,仿佛定格在油画里的永恒影像。 亚瑟和奥姆并没能相处多久。在陆地上待个几天,已经让海里的王子落下太多训练和功课——而且,是母亲背着他的父亲,带他来陆地上的。他必须得回去了。 这一天亚瑟到海边送别弟弟,海鸥在他们身边歌唱,浪花打在礁石上哗啦啦地响。奥姆再次穿上了他刚来时所穿的奇异紧身的衣服,但这一次他望着哥哥,露出了鲜有的不舍的神情。 “Ormi,你和母亲还会再回来吗?”亚瑟的眼睛红红的,在知道弟弟要走的时候他就大哭过一次了。 随后他感到微凉的手指拂过他的面颊,擦去他的泪痕,亚瑟一时有点呆愣,因为奥姆几乎从不主动触碰他。 “我憎恶陆地,但你在这里。”奥姆深深地注视着他,“哥哥,我是为你而来。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去寻找你。我会寻遍海里的每一片礁石和地上的每一块砂砾。我们终究会重逢的。” 随后母亲将两个孩子都抱在怀里亲了又亲,捧着亚瑟的脸不舍地道别;终于她牵着奥姆的手,走入海浪里去了。 亚瑟呆呆地看着;母亲和弟弟如潮水涌起的白色泡沫般退去、消失了。 奥姆并没有想到,他们再下一次见面是在海里。 亚特兰蒂斯王宫的护卫们禀报说抓住了一个不速之客。那是个金发孩子,既不是亚特兰蒂斯人,也不该是陆地人的孩子。奥姆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亚特兰蒂斯,怎么找到都城的皇宫的。但那确实是亚瑟,他的哥哥,被关在牢房里。 “他一直吵嚷着要见您,奥姆殿下。”护卫队长对他说,“该怎么处置这个无礼之徒?” “那我就去见他。”奥姆面无表情地说。 “这个小子穿着野蛮的陆地人衣服。”护卫队长不甚赞同,“他很危险,您还是别——” “你觉得这样的货色能伤害我吗,卫兵?”奥姆高傲地扬起下巴,“你是——瞧不起我的能力吗?” 护卫队长低下头退至一边:“属下不敢。” 奥姆冷哼一声,走进了牢房。 牢房里确实是他的哥哥;穿着被海水泡得发白、破烂又粗糙的陆地人衣服,身上有好几处伤口,大概是来这里的路上、和皇宫守卫的对抗中弄出来的。但亚瑟那双琥珀金的眸子还是一如既往地明亮,看见弟弟后更是激动得发光,几乎是立刻就冲上来抱住了他。 “Ormi!我就知道我能找到你!”亚瑟急急忙忙地就要叙说自己的思念之情和一路的经历;但奥姆用力推开了他,蓝眸寒冷得像冰:“你不该来的,哥哥。” 亚瑟有一点点疑惑,但仍傻笑着说:“我来看你和mama——嘿,你们这的人可真粗鲁,你得叫他们赔我一件衣服……” 但很快,他感到自己仿佛被一枚炮弹击中,狠狠砸到了墙上;他亲爱的弟弟扼着他的脖子,咬牙切齿地向他低吼:“你还敢和我提母亲——你知道吗,母亲已经——” “父亲把她献祭给了海沟族,都是因为你!” 亚瑟看起来震惊又迷惑:“母亲怎么会……我不明白……” “因为她和陆地人生了你。因为她背叛了我们。于是她受到惩罚!你还不明白么?都是你的错……” 奥姆哭了起来,他的手松了力气;随即他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对不起,Ormi……在你最难过的时候我没能陪你。母亲不在了,我是哥哥,本该在你身边照顾你……对不起,我的弟弟,不要再哭了……” 他感到哥哥也哭了;他们一起流泪,眼泪融入海水,融为一体。 ——在这间小小的囚室里,两个失去母亲的孩子找到彼此,拥抱彼此。从此他们不再孤单了。 “快离开这里——在我父亲发现你之前。”奥姆带着哥哥坐进一只海豚形巡逻艇里,一路向亚特兰蒂斯外冲去,“父亲要是抓住你,一定会杀了你的。” “或许他现在已经知道了。”亚瑟趴在椅背上往后看,愈来愈多的追兵跟在他们身后。 “不要怕,哥哥,我不会让他抓到你的。坐稳了!”奥姆语气笃定地说着,随即加大了船只推进速度。在引擎的嗡鸣声中,巡逻艇愈来愈快,亚瑟能看到舷窗两侧水流沸腾产生的大量气泡*2,以及追兵们的水脉冲枪发射出的闪亮电焰*3,亚特兰蒂斯五光十色的建筑在视野中飞速退行。如果不是情况紧急,他真的很想不合时宜地感叹一句“这太酷了”。 但这样的感叹转瞬即逝;他们感到船身一阵剧烈的震撼,随即在支离破碎中向侧方冲去——追兵的加农炮轰中了船身,兄弟俩不得不弃船而走。 “很好。”奥姆回望着向他们追击而来的王国卫兵,冷笑道,“实际上,我们rou身游泳的爆发速度远快于这些船只——属于亚特兰皇族的天赋——所以,哥哥,游吧!” 于是他们飞快地行进——以比陆地人的鱼雷还要快上数倍的速度,在身后留下飞快消失的气泡。这非常耗费体力,但感谢波塞冬眷顾,他们终于还是摆脱了追兵,在一片僻静的浅海停下来休息。 “真是死里逃生。”亚瑟躺在柔软的海床上,他累得四肢都软了。一只海蟹从他脸上爬过,他也懒得动弹。 “你真会给我找麻烦。”奥姆也躺在一边,有气无力地抱怨着,“现在,你给我滚回岸上去,等哪一天安全了我再去接你……” “是啊,看来你们亚特兰蒂斯并不欢迎我。可我真的很想陪你,Ormi。哪一天究竟是什么时候?” “快了。”奥姆笑了,低声说,“不用等多久了……” 随后的场景快速变幻起来。 转眼间,亚瑟恍惚间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亚特兰蒂斯皇宫大殿之上,母亲亚特兰娜正站在他和奥姆面前。是的,母亲没死,她从海沟族手中存活了下来,她回到了自己孩子身边,而兄弟俩都已长成挺拔的青年。母亲挨个亲吻他们的脸颊,为他们戴上王冠:“亚瑟、奥姆,我的好孩子,从此你们将平起平坐,互尊互爱,协力齐心,成为亚特兰蒂斯的双执政王,共同治理国家——”她一边一个抱住两个儿子,笑容喜悦又欣慰:“孩子们,我真为你们感到自豪!” 母子三人紧紧拥抱在一起。亚瑟热泪盈眶地看向弟弟;奥姆的笑容快活、灿烂、毫无阴霾,望着他的眼神和天下所有弟弟一般孺慕又爱戴。 莫大的幸福降临在他心头。见证了这样的情景,亚瑟此生已别无他求了。 亚特兰蒂斯从此有两个国王。起因不过是因为两个兄弟都坚持让对方当王,他们都说只凭自己无法治理国家。于是亚特兰娜准允了两个孩子的请求,令他们共同执政,共享王权。 他们大概是世界上最要好、最亲密的兄弟了。 有时候亚瑟会听闻宫廷流传的秘辛,传言说前国王的死由当时的奥姆王子一手炮制。他去询问过弟弟:“你父亲当初是怎么死的?” “谁知道呢?他树敌太多了。”奥姆一脸无辜,满不在乎地说,“而且,那并不重要,对吧?” 是的,那不重要;于是亚瑟再没问过弟弟这个问题。 偶尔,只是偶尔,他们也会有意见相左的时候。但奥姆总是先退让的那一个,这让亚瑟很不好意思。 “我们应该与地面世界沟通,让他们知道亚特兰蒂斯的存在,让陆地人和我们一起合作扭转污染,对抗气候变化……”亚瑟一直想与陆地和平共存,他告诉奥姆,自己想和陆地国家沟通,在地面上建立亚特兰蒂斯的大使馆。 起初奥姆有些异议,但很快他妥协了,并帮助哥哥说服了长老议会的老顽固。 “我支持你的决定,哥哥。”临行前,奥姆对哥哥说,“去和陆地人对话吧!如果他们对你无礼,亚特兰蒂斯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 “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快同意。”亚瑟拥抱了弟弟和母亲,“是mama让你改变主意的吗?” 母亲笑着摇头:“我可没劝过他。亚瑟,这都是你的功劳。” “你曾经说过‘真正的国王会建造桥梁’。”奥姆回抱住哥哥,在他耳边轻笑,“这是个很好的比喻,我想你说的很有道理……” 真正的国王会建造桥梁……他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的?亚瑟有些疑惑了。 但确实很熟悉……究竟是,什么时候…… 他开始头疼欲裂,晕眩中脑海里浮现出一些闪回的片段,而面前的一切——奥姆和母亲都如被白雾笼罩,愈来愈模糊,愈来愈远。 亚瑟的胸腔中升起莫大的恐慌——他感到极重要的事物在离他远去,不可接受的事情发生了。 ——他再一次睁开眼睛。 年轻的七海之王正躺在冰冷的、纯白的实验台上;他的身上穿着那件轻而薄的古朴长袍——但也只穿了这么一件袍子,这并不能帮他抵御寒冷;是的,七海之王能够忍耐极低温的皮肤如今也能感到寒冷了,就像那些孱弱的陆地人一样,这令他不可遏制地发起抖来并打了个大喷嚏——但这还不是他最关心的事。在醒来后的半分钟内他都浑浑噩噩,仍未找到梦境与现实的边界:母亲和弟弟在哪里?他的胸腔仿佛巨大的空洞,流淌出虚无的悲伤——为那个终于消退、无法抓住的、美好到令人落泪的梦境…… “你终于醒了,哥哥。”奥姆的声音响起时,亚瑟才彻底清醒过来;他花了好几秒时间,才想起这个奥姆与他梦里的弟弟很不一样。于是他条件反射地警惕起来,翻身下台站在地上,身体呈现出防御的姿势,一脸戒备地看着弟弟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你似乎很冷。”奥姆用一种关切的语气说道,“这大概是实验的副作用;怪我没有考虑周全。” 于是他解下身上的披风,要为哥哥披上;但亚瑟避开了他的手。 “奥姆,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我不明白你究竟想要什么,如果你不想杀我,那就放了我——如果你还把我当兄弟的话。”亚瑟缓慢地吐了口气,克制住身上因寒冷引发的颤抖,严肃地瞪着弟弟,但他也清楚自己现在的样子没有多少威慑力:失去了武器、鳞甲、海王的神力——甚至还有他的胡子,来面对一个被死王权杖扭曲了心智的弟弟,这样的处境实在太糟糕了。 奥姆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截住哥哥后撤的步伐,将紫黑色披风披在他身上,裹好;这举动称得上体贴温柔,但弟弟的眼神却着实令亚瑟心生恐慌。 “这么想离开吗,Artie?”替亚瑟披好披风的手臂环过他的肩膀,收紧;奥姆吐出的那个昵称如同含过的糖果一般甜蜜,“你还在瑟瑟发抖呢,我能感觉到。”他的手向下,抓住哥哥的手腕;亚瑟下意识想挣脱,但奥姆钳制住他的手纹丝不动,无论他怎样努力都无法动摇分毫。 “我甚至没有用力——哥哥,你真的可以靠自己走出这里,穿过极地冰川和大海,回到你的陆地上去吗?我对此表示怀疑。” 那些与生俱来的能力消失或者减弱了;亚瑟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的状态与普通陆地人相比好不了多少;他不清楚奥姆对他做了什么,出于什么动机,但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但他亲爱的弟弟似乎并不打算对他隐瞒——从一开始就没有:“Artie,别这么生气地瞪着我,让你变得孱弱并不是我的目的。那个古老的技术是魔法科技的结晶——最早亚特兰蒂斯本是强大的魔法文明,而我们的力量也源自于此。而使男性具有生育力的法术似乎会消耗大量作用对象的能量——作为扭转自然生理结构的代价。” “别再跟我开玩笑了!”亚瑟恼怒地喊道,并试图从奥姆的钳制中脱身——但再一次失败了,“我不明白你在涅克鲁斯找到了什么玩意——那些邪恶的遗留影响了你的心智!你怎么能对自己的哥哥使用你所说的那种技术!无论那是真是假都太荒谬了——” “那是真的。”奥姆双眸发亮,语气狂热,“已经成功了。哥哥,你或许还不知道——” 他一把扣住哥哥的腰身放倒在实验台上。紫黑色披风松脱掉落,在亚瑟身下铺陈开来,仿佛祭品呈上祭台;他眼见着弟弟抓住他唯一蔽体的白袍下摆,粗暴扯开——同时台下伸出数根机械触手制住他四肢的挣扎——他一动不能动,双腿被机械臂抓住拉开,逼迫他袒露出最柔软的弱点,这一切都令人匪夷所思,而最糟糕的是他的弟弟将手伸向了他的两腿之间—— “奥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我 是 你 的 亲 哥 哥!”他的弟弟是真的疯了;而他自己大约也快疯了。 但是,当然,奥姆对哥哥的反对意见充耳不闻;他的手畅通无阻,摸到柔软的会阴,再往下摸到细小的臀眼,快速地揉了几下,便径直塞进一个指节。 在这一刻,亚瑟感到自己脑中有根弦彻底绷断了。 他亲弟弟的手指捅进了他的屁股——在柔软的肠道里戳刺,抚摩,寻找着什么——不止一根,现在是两根手指—— “找到了。”奥姆说。他的指尖摁在那肠道内壁,一处隐秘的开口上,“在这里——” 向来矜傲自持的海洋领主露出极狂热的神情,蓝色眼瞳幽暗如同深海,他俯下身凑近哥哥,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只要我射在这里面,哥哥就能怀上我的孩子了……” …… ————如果说亚瑟从那个梦里有学到什么的话,那就是他的确深爱着自己的弟弟,而弟弟也确实深爱着他。但很遗憾,在这晦冷如极夜的现实中,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偏离了正轨,再无法走向那个他所祈望的结局…… -------分割线------------- 注释: *1:亚特兰蒂斯人的身体结构参考自布鲁斯韦恩的超人类研究手册。 *2:超空泡效应:物体在水里运动速度快到一定程度,表面水压降低到当前大气压下的饱和蒸气压时,水就会沸腾产生气泡,进而连成片产生空泡包裹物体,减小行进阻力。 *3:水脉冲枪:来自《海王》武器特辑官方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