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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看都未看地上的勺儿,只盯着元容,他倒要看看她的倔强能撑到几时,她身上的反刺,非拔了不可。“住手!”宫女的一巴掌还未落到勺儿脸上,就被元容的呵斥声打断,她颤抖着指尖,把冬笋费力的吞下。呵,顾子期冷笑出声,吃食不停地往元容盘子里堆,最后一块虾段刚落肚,元容就再也忍不住,转身吐了出来,食物的味道混合在口腔内,伴着眼泪不停地往外呕。“吐完了么?起来。”顾子期身子前倾,伸到半空中的手微顿,又立刻缩了回去。不能心软,花养娇气了,就忘了自己还需要别人来剪刺。“我错了,子期,我真的吃不下了。”元容跪在地毯上,一手撑地,一手捂着肚子,胃里翻江倒海,她背对着顾子期,嘴唇都在颤抖,这个吐法,瞒不了多久的。乐衣轻拍着元容的后背,垂下的秀发掩住了她慌乱的眼神,元容今天当着顾子期的面演这么一出,多少做了些服软的姿态给他看,可是这个孩子,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是决计瞒不下的。“你早这么听话,何至于此受这些苦。”顾子期声音软下来,一双黑色的锦靴映入元容的眼帘,他蹲下身子,手掌轻轻地抚在元容的肩上,接替了乐衣的动作,带着小心翼翼,“一会去寻个太医给你开副消食的方子。”“我不想吃药。”元容跪坐在腥红的绒毯上,眼泪挂在鼻尖上摇摇欲坠,她伸手攥着顾子期的袖口,可怜巴巴道,“我只想安静的休息几天,我好累。”眼前的女人如同惊弓之鸟,小小的缩成一团,看得他忍不住想把她拥入怀里,顾子期这么想着,也便这么做了,殿门大开,他半跪在元容面前,轻轻地把她拥入怀中,女子安静的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如果这是一对夫妻,这般的举动定会羡煞旁人,偏偏,顾子期是大蜀的驸马,而眼前的女人,是南晋朝的后妃,如果让平林公主直到,怕是派人直接把人杀了也不一定。门口守着的侍卫宫人,统统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权当没看见。元容乖巧的被顾子期抱着,眼底一片黯淡,袖中的指甲死死地扣进掌心。这辈子,我愿把所有的骄傲自尊踩在脚下,换我孩儿一世平安。月底,姜钰辰入中都,人一进城就马不停蹄的赶入皇宫,身边除了伺候小厮,就带了一个樱桃。樱桃是母亲死活塞给他的,说要找个贴心的人好好看看元容,樱桃跟了她二十多年,最合适不过,姜钰辰拧不过姜夫人,这才带着樱桃一起来。只是那丫头半道上忽然染了重症,幸好身子骨硬才挺过来,只是多少耽搁了些时日。这时候的元容还刚缓过劲来,精神有些不佳,只撑着身子佯装高兴地接待了自个的兄长,至于樱桃,自然而言的依着姜夫人的意思,留在了元容身边。荷包就挂在腰间,樱桃绞着手指,有些拿不定主意,夫人给她的东西只剩下了那枚翠玉扳指,同时塞进去的字条却不翼而飞,她不知道里面到底写了什么,夫人不让她看,她自然也不敢看。她只知道再来中都的路上她莫名其妙的生了场重病,不停地在鬼门关前面徘徊,身边的人来来回回,隐约觉得有人解了她的荷包,可是那时候的她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就这么挨了几日,病情才逐渐好转,那是她第一次解开荷包,那张写满了字的纸张就这么凭空消失在了她前往中都的路上。这件事樱桃没敢告诉任何人,她不知道是谁,谁能在大爷的眼皮子底下,从她这个大丫鬟身上拿走贴身的东西。事到如今,只剩下了这枚玉扳指,她该如何给小姐交代。“樱桃jiejie。”软语斋的门被带上,勺儿举着烛台,打算带着她回房休息。谁料,樱桃竟是不知道下了什么决心,只幽幽的看了她两眼,便急匆匆的撩开珠帘,向着元容的寝室快步行去,徒留下莫名的勺儿立在殿中央。☆、辗转厮磨樱桃跪在床榻前,大气都不敢喘,她直视着面前的一尺地,一旁的火苗熬着油脂,偶尔发出细微的劈啪声,床榻上悬着厚重的纱帘,被银钩子将将的勾住,拉在两侧,室内安静的只听得到两人的呼吸声。元容下身盖着条轻薄的锦被,如瀑的黑发披散在肩头,和素白的里衣显出强烈的对比,手里握着的,是仅剩的一枚翠玉扳指。“父亲为了那人,真是费尽了心思。”元容口中的那人,自然是指林月白,不,她现在应该姓姜才对。元容又想到了她与月白的第一次相见,那是她和赵衷刚到回廊的时候,林府尹为他们接风洗尘,她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了宴会之上,奏了一曲相思引,她看着她,眉眼含笑,笑意像是刻进她的骨头,也让她有着莫名的不安。如今,真相被揭开面纱,露出了原本的面目,元容也知道心底那份不安的来源,那时候她只觉得林月白看她的眼神透着古怪,现在回想起来,那是一种了然,带着一切已知的明了。欲把相思说似谁,浅情人不知。难怪林月白一未出阁的姑娘,会当着众人的面弹出曲相思引这么不合身份的曲子。她只是心里痛快罢了,可以高高在上,俯视着她的苦苦挣扎。“夫人让小姐不必忧心。”樱桃心底一酸,毕竟比起不知哪里冒出来的新小姐,自幼在她们身边长大的元容,本就多一份亲近,继而又自责道,“只是奴婢无能,丢了夫人写给小姐的信条。”元容端详着卧在手心中的一抹绿,是块上好的玉石,只是左瞧又瞧,怎么也瞧不出来与其他的有何不同,只好先收起来贴身放着,把疑问投放在另一件事上,“你的病大夫可有所什么?”“未曾,只说是染了风寒。”樱桃摇摇头,大公子看他病症老是不好,中途换了多个大夫,可每一个都如是说,但她的身体她最是知道,世上绝无这么古怪的风寒,她跪着向前移动了两步,述说着心底的焦虑,“可奴婢这心里就是不踏实,那场病仿佛就像一条布缎,没日没夜的绞着奴婢的喉咙,憋得喘不过气来。”“你可有告诉别人?”“没有,奴婢一个字都没敢说,连公子都未告知。”她在明,别人在暗,樱桃在姜夫人身边当了这么久的大丫鬟,岂能连这点心眼都没有,只是字条却是没有留住。“这事你就当没有发生过,至于信件的内容,等过两日顾子期回蜀国,我求他带我一起,届时亲自问问母亲。”元容阖上眼挥挥手,示意樱桃先退下。“是。”接着传来轻悄离去的脚步声。元容一动不动的坐在床榻上,许久才睁开眼睛,烛火未灭,她就着昏暗的光亮起身,脚踩到绵软的地毯上,微微陷下去一小块,手掌轻覆在小腹上,一片平坦,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