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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拿着团扇轻轻地扇着,一下不轻一下不重,很有分寸。剪春蹑着步子上前,凑在她身边小声说道:“娘子,人来了。”钱慕予正眯着眼小憩,只慵懒地应了一声。剪春不敢打扰她,低眉顺眼地立在一旁,也不说让宋酒坐下或是让她稍等片刻。宋酒也不气恼,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都是重活一回的人了,和钱慕予这种养在深闺的娘子较什么劲呢?今日终于不再是阴雨绵绵,接连下了好些日子的梅雨大有要消停几日的征兆。今日难得见天上的太阳出来露个面,没成想日头太大,有些晒人。宋酒在日头底下足足晒了二刻钟,钱慕予才揉着惺忪的眼悠悠转醒。“哎呀!”钱慕予见宋酒站在外边儿,似是什么也不知道一般责问剪春:“你这婢好大的胆子,宋娘子来了也不知会我一声,竟然还让她在日头底下晒着!”剪春急忙跪下,“十三娘子饶命……”宋酒见了只是轻轻一笑,钱慕予倒演得一手好戏!“十三娘子莫要怪罪剪春了,她这也是怕扰了你的清梦!”钱慕予瞪了剪春一眼,“念在宋酒娘替你求了情,就饶你这一回。”说罢,钱慕予又起身过来牵住宋酒的手,亲昵地道:“说起来,酒娘你好久没到钱宅来坐坐了。上回还是在阿娘生辰的时候,可惜了,我至今都未曾见你露一手呢。”宋酒任由她牵着,待要坐下的时候不着痕迹地将手抽了出来。“十三娘子,实不相瞒,我会的也只是酿酒、卖酒之术,比不得十三娘子是大家闺秀,样样精通。”钱慕予哪里会相信宋酒的说辞,若她真的只会酿酒卖酒,为何王之焕要赖在她家不走?摆明了就是宋酒使了什么狐媚手段迷惑了王之焕。钱慕予两眼微微斜,笑问:“酒娘,我听说王氏的五郎住在你那里,可是真的?”宋酒没想到这回钱慕予是明着问了,所以故作为难的模样说道:“唉,说起这事,我这脑袋就疼。”钱慕予的身子突然前倾,关切地问道:“可是他出了什么事?”“十三娘子,这有事的是我才对。”宋酒悄悄看了看左右,小声地说道:“也不知是哪个可恶的贼将他的宅子踏破了,他这才住到了我这里。”钱慕予不信,“临安这么多宅子,他怎么非要住你那里?”宋酒摇头,“这我也想知道,按理说他与钱寺丞是相识的好友,房子住不下了,不是还有钱宅么。可就在前些日子,我终于知晓了这其中的缘由。”钱慕予心里急,却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只好装作面色如常地问道:“是什么?”宋酒一双汪汪鹿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狡黠,既然王之焕说了钱慕予由他处理,那何乐而不为呢?钱慕予如此迫切地想要见王之焕,她便帮她一把,是福是祸就得看她自己的造化了。“那日王郎的话我也是碰巧听见的,其实他也考虑过到钱宅来住上一段时间的,可是为了避着一个人便作罢了。”钱慕予眉头一皱,“他可说了是什么人?”宋酒噗嗤一笑,笑道:“那人便是十三娘子你呀!王郎说为了与你避嫌,便不住进来了。还说若是在这期间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惹得钱家阿郎不高兴,日后纳娶的事也不好办。”钱慕予双眼一亮,差点跳了起来,激动地一把抓住宋酒的手臂。“你说的可是真的?”“难道十三娘子不信我?”宋酒负气抽出手臂,有些生气。“十三娘子若是不信,便当我什么也没说过,告辞了。”钱慕予被突如其来的消息震得有点发懵,她竟然不知王之焕对她存了这样的心思。早知道如此,她说什么也要他住到钱宅来。“好酒娘,你莫生气,我不是不信,只是太高兴了!”钱慕予连忙拉住宋酒的手解释道。宋酒将脸撇在一边,有些委屈地问道:“那十三娘子如今可以相信我并未对王郎存别样的心思了?”钱慕予点头,讨好地说道:“酒娘你都如此对我推心置腹,我怎会怀疑你?之前都是我不好,是我疑心太重,你原谅我好不好?”宋酒听她都这样说了,思忖这戏也不能作过头了,这才一扫之前的郁郁之气,笑了。钱慕予见了,松了一口气。她还指望着宋酒帮她打听一些消息,可不能将她得罪了。“好了好了,不生气就好了。”“十三娘子,阿娘派人传话来了,说宴会快要开始了,让您好好准备。”剪春从外边进来,对着树下乘凉的钱慕予说道。钱慕予摆摆手,剪春便出去回话了。“酒娘,我这里也有事,你且由剪春带着先去,我随后就到。”宋酒起身,也不做逗留。“那我便去了,剪春还是留下吧。”宋酒看着回完话刚进来的剪春,笑道:“我记得路,就不劳烦剪春带路了。你还是留着她好好替你打扮打扮!”钱慕予尚未从先前那个令人兴奋的消息中缓过神来,满心愉悦地答应了宋酒的提议。宋酒亦是笑着出了庭院,按着原路走了回去,心里却在盘算着她的话钱慕予能信多少?第八十一章:一眼万年“我听说王氏五郎也来啦!”“你小点儿声,若是给阿郎听见了,该责骂我们不守规矩了。”“可我也想去瞧瞧王氏五郎,她们都说他长得跟仙人一样!”年纪轻轻的仆人急忙竖起食指抵在唇前,两眼飞速地左右瞧了瞧,提醒道:“你不要命了?王氏五郎哪是我们这些下人说见就能见的?”女使不甘愿地瞧着外头,似是能瞧见外边的热闹景象一般,嘟囔道:“若是我能伺候着哪位小娘子,定能瞧见……”仆人摇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我劝你呀,还是安心扫地吧。你瞧瞧十三娘子身边的剪春,她不是贴身伺候十三娘子的么,结果怎么样?还不是隔三差五地挨几顿打!”宋酒站在粗壮的柳树后边,静静地听着正在打扫院子的仆人和女使嘀嘀咕咕。不是她有意要听墙根,实在是这两人站在路中央不走,她也不好过去。女使应该是刚来没多久,说话也每个分寸。“要我说啊,为了见王氏五郎一面,待在十三娘子身边也不算什么。”仆人一把捂住她的嘴,紧张地骂道:“我的祖宗诶,这话你可千万别在主人面前说,仔细你的命一下子就没了。”说着,仆人就将女使拖着走了,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宋酒这才拨开柳枝,从树后走出来。隔着月门,她也能听见另一边传来的宾客的欢笑声,难怪方才的女使这般心驰神往了。不过,今日王之焕来做什么?自己和他明明同住一处,怎么没见人给他送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