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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柴胡都是几日前东家吩咐我去临县采买的,就是价格比平日贵了不少。”宋酒看了看车内的柴胡,略微算了算,足够应付此次的瘟疫。“花发,不是说好两日就回来么,怎么用了这么长的时间?”花发拱手,满怀歉意地说道:“东家对不住,收购柴胡的时候遇上点小麻烦,有个店家见我如此急切的收购柴胡,打算趁机加价。我和他耗了一日,好说歹说才让他减了价格。”宋酒拍拍他,“只要人没事就好,赶紧将柴胡搬到酒楼放好。”“在瘟疫爆发之前就想好了应对的计策,酒娘,老夫不得不佩服你的远见。”宋酒谦逊一笑,“远见谈不上,只是早先年见过和闹鼠疫的情况,所以才格外留意。”荀清华知道宋酒谦虚,但也不能阻挡他对宋酒的欣赏。在他心中,宋酒是一个值得所有人尊敬的女子。不同于那些闺中女子,宋酒有远见,有胆识,更有气魄。普通女子能根据鼠疫的症状推断临安城会爆发瘟疫?普通女子能在大难当头时慷慨解囊,只为了解救全城百姓于水火?“可惜啊,可惜。”荀清华看着宋酒进门的背影,暗暗叹道:“若你不是宋氏的人,做王家的媳妇是绰绰有余!”……郑进前递上的八百里急递花了一日半的功夫,终于到了大内。当今圣上见到郑进前递上的折子,当即御笔朱批,下令从帝京调二十名大夫和几大车治疗瘟疫的药材送去临安。此外,圣上还特地注明,以八百里急递送回,期间不许有片刻延误。另命太原王氏的王之焕协助临安知州郑进前处理此事,若是办事不力,他二人要担全责!当日,德亲王之女,也就是宗姬云湘进宫面圣。但云湘面圣时到底发生了何事,任何人都不得而知。待云湘回了德亲王的府邸,圣上的圣旨一并到了德亲王府。德亲王接了圣旨,揪着云湘的小辫子无奈的骂道:“你这个不孝女,是不是真要害死你爹才满意?”云湘拉着德亲王的手臂,撒娇道:“爹,临安城发生瘟疫,我就是想去帮忙。圣上竟然下了一道圣旨,让你惯我禁闭!我不依!”德亲王苦着脸连连嘘声,“我的乖女儿,你当初私自逃出帝京,圣上为了找你都出动了大内的高手,你还想如何?”“可临安城有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放心!”德亲王哼哼了几声,“恐怕临安城除了你的朋友之外,还有种家那小子吧!”云湘急得撒开抱着德亲王的手,不满地说道:“种卿人高马大的,我哪里会担心他?我担心的是阿酒jiejie,她……”“哎呀!”德亲王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这宋酒到底有什么好的?天底下有这么多的女子,帝京不乏大家闺秀,你怎么就对一个女商人关心至此?”从云湘回到帝京,德亲王每日都会听到云湘提一遍宋酒的名字,弄得他如今只要一闭上眼,眼前就会浮现宋酒的名字。“你呀,就乖乖地待着!官家已经派人火速赶往临安,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云湘不满地坐在一边生闷气,无暇去听德亲王的唠叨。第一百六十章:故意找事是夜,明月当空,临安城中一片寂静。往日喧嚣繁华的夜市早已不见了踪影,家家户户的门窗紧闭。天一擦黑,人们连烛火也不愿点上,胆战心惊地爬上床榻入睡。宋家酒楼所在的一整条街更是寂静得诡异,月光下所见的皆是一排排躺在地上歇息的难民。因着事情才过了两日,郑进前还未找到合适的地方来安置这些难民,是以他们不得不暂时寄居在靠近宋家酒楼的大街上。子时,街角的黑暗处出现了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剪春看着前方全是邋里邋遢的难民,瑟瑟发抖地劝身边的人。“十三娘子,我们还是回去吧。若是让郎主知道我们半夜三更跑到难民堆里,会受责罚的。”钱慕予冷声喝道:“你若是再说,立马给我滚回去!”剪春也想立刻就回去,可若她真的走了,会被钱慕予打死的。钱慕予一抬手,剪春怕得浑身颤抖。等了半晌也不见钱慕予的巴掌落在自己的脸上,剪春皱着眉悄悄睁开一只眼。原来钱慕予只是掀开了她手中的食盒盖子。剪春手中提着一个食盒,里边装着不少精致的糕点和饭菜。这些东西都是钱慕予吩咐剪春准备的,说是要给宋酒送一份大礼。“等会儿没你说话的份儿,你只需在一旁看着就是。”钱慕予嫌弃地说道。“是。”钱慕予走着莲花步往那些正在睡梦中的难民走去,嘴角挂着一丝得意的笑。“宋酒,你不是最心地善良么?我倒要看看,被你救助的难民乱棍打死,你心中是何等滋味!”睡梦中的难民根本没有察觉到钱慕予和剪春的靠近,翻了翻身,又继续睡去。钱慕予眼中露出鄙夷之色,果然贱民就是贱民,睡相也如此不堪入目。钱慕予抬起脚,踢了一下脚下睡得正香甜的男子。这男子刚好排在队伍的最后边,离宋家酒楼还有一段距离。且他站的地方又偏僻,四周只有两三个难民挨着。男子从睡梦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口齿不清地骂了句:“岁呀(谁呀)?”钱慕予皱眉,脚下的男子衣衫破烂,露出了污浊不堪的胸膛。男子的身上还隐隐传出一阵馊味,恶心得令人作呕。男子揉了揉眼,抬头一瞧,两眼登时一动不动。“仙女儿!”男子激动地拍醒身边的人,“快起来,快起来,有仙女儿!”“水么先奴(什么仙女)?”男子身边的人纷纷坐起来,揉着发困的眼。等几人的困意渐渐散去,抬头看钱慕予的时候,神情与男子先前的样子差不了几分。钱慕予面上摆出一副和善的笑容,温声细语地说道:“我不是什么仙女,我是前边宋家酒楼的东家,我叫宋酒!”几个男子一听宋酒的名字,纷纷向钱慕予磕头。“原来是大恩人!多谢大恩人救命之恩!”钱慕予没想到宋酒只是搭个棚施粥,竟然能得到难民这般崇敬!钱慕予jian诈一笑,不过崇敬也止于今晚。“几位不必如此,不过是小事罢了,不足挂齿。”钱慕予忍着恶心,伸手扶起其中一个看起来比较干净的男子。“剪春,还不过来?磨磨蹭蹭地作甚?”钱慕予朝身后喊了一声。剪春有些害怕,因为这些难民的身上可能有疫症,靠得近极有可能会染上瘟疫。方才她见钱慕予伸手去扶难民,本想劝阻,但也只是想想而已。“是。”剪春提起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