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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闹哄哄地讨论着,所以没几个人听见,于是她下面一句话稍微放大了音量:“没人自愿我就自己选了啊。”袁婧绕到他们班的座位最后几排,盯着点名册说:“女生苏阿细,男生江垣。有意见吗?”苏阿细稍怔。大家又叽叽喳喳地开始议论。有人插嘴:“凭什么啊?”“你不服你当?”“我才不要!”“那你屁话什么啊!”袁婧扬着头说,“让你们提前感受一下这个看脸的社会呗。”她一定觉得自己很幽默,他们班的同学也相当配合她的“幽默”,这个冷笑话讲下来大家都在笑。苏阿细在旁边同学的调侃声中,象征性地扯了一下嘴角。袁婧拍桌子:“诶诶诶!别吵别吵!到底有没有自愿要当的?!”没有人说话。“那行,那就这样吧。”苏阿细抬头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江垣。他侧着身子,把二郎腿翘在课桌外面,低头玩手机,就像眼下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他觉得任命或者不被任命,都是无所谓的。他好像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乔景拍拍苏阿细的肩膀:“你行吗?”“不知道。”“你以前当过班长吗?”“没有。”乔景想了想,“江垣高中三年一直都是班长,他有经验,你让他带带你。”苏阿细点点头,背靠着椅子,放低了声音:“你认识他啊?”乔景说:“他长这么帅,在我们五中谁不认识他啊。”她这才想起来,乔景也是南州人。在苏阿细心目中,江垣骨子里的那股劲儿上不了好学生的道。他的张扬和随性,让他整个人显得对人对事都十分麻木,十分散漫。可是人们往往太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一点很不好。苏阿细把手里的一寸照片重新展开,交到走到面前的学姐手里。学姐走过去以后,她发现江垣好像一直在盯着她看,然后慢慢地,装作若无其事地别过脸去。拽兮兮的。神经病。6、孤单心事「二」...下楼的时候,江垣和一个男生走在前面,男生也是他们班的,刚刚自我介绍的时候见过,但是苏阿细没记住他叫什么。她盯着江垣的后脑勺走神。两个人中间隔了大概有四五层台阶。江垣走到转角之处,突然回了一下头,撞上她的视线。楼道里灯光很暗很弱,但是这个对视的力度很大,大得她心跳如鼓声。有的时候不经意的一个对视,都会让人浮想联翩。回宿舍的路上,白安安一直拉着苏阿细说话,乔景连走路都在玩手机,她似乎不太擅长交际。路过图书馆,轮滑社团在上课。一个男生招摇地踩着发光的轮滑溜到她们面前,口中不清不楚地说了句话,他手背在身后,倒着往后滑去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乔景的胳膊。乔景因为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周身一震,她抬了下头:“我靠,滑得烂还不长眼睛。”苏阿细看了她一眼。发现白安安和苏阿细已经走得很远,乔景甩着胳膊往前跑了几步,跟上她们。白安安把苏阿细放开了,去拉乔景的小臂。乔景被她拽得不舒服,轻轻地动了一下,白安安知趣地放开。她小声地问:“你跟江垣认识啊?”乔景说:“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风云人物?”“差不多吧。”“校霸那种的吗?”乔景皱了一下眉毛:“人家是学霸。”白安安说:“看不出来诶,他成绩很好吗?”“对啊,你看不出来又不一定就不是。”“学霸为什么选文科?”“学霸怎么不能选文科?”“……”乔景说每一句话的时候都没有特别的情绪,但是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人觉得不舒服,苏阿细回头等了她们两个一下,正好看到白安安的一个白眼。毕竟大家还没有熟络起来。不过苏阿细觉得乔景的话还是挺有道理的。宿舍的灯是开着的。苏阿细第一个进去,她一只脚跨进门,突然停下了脚步。因为听到宿舍里面有隐隐约约哭泣的声音,有人在打电话。白安安也听见了,她立马从苏阿细旁边抄进去,大声地嚷嚷了一句:“惠心你来了啊!”正在擦头发的柳惠心不经意地抹了一下眼角,响亮地“嗯”了一声。初来乍到,谁和谁都不熟。那天晚上一直到苏阿细睡着,宿舍里面都保持着长久的沉默。白安安打了一次电话,应该是和男朋友。柳惠心起初哭了一会儿,无人问津,她给父母打完电话就自动收拾好情绪,开始整理东西了。第二天集体去领了衣服和鞋子。第三天军训就开始了。那天早上起来,天气阴着。这对每一个大一新生来说都是好兆头。然而早上全体在cao场上集合的时候,天气就缓缓地见晴了。让你欢喜让你忧。一开始是在cao场上举行军训开幕式。几个领导轮番发言过后,苏阿细清清楚楚地看到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孩子走上了主席台,这个男孩子的出现,总算能激发起场上群众的一点点热情。她听见白安安在旁边激动地尖叫:“卧槽,我们学生会主席啊!我知道他,超级帅的!”耳朵怀孕这个词,在时君以开始发言的那一刻,苏阿细终于能够理解了。优秀的人是会发光的。比如这个站在主席台上发言的男生,他清瘦的身子撑起一身熨帖的西装,昂首而不做作,自信而不自负。举手投足都溢出来满满的荷尔蒙。时君以能把在人前的风度拿捏得很好,游刃有余,不娇不奢。随时随地让自身的气派收放自如,是个相当大气的男生。苏阿细小声地问白安安:“他是学播音主持的吗?”白安安说:“不是喔,医学院的,拿手术刀呢,准医生。”苏阿细听见斜后方有人懒懒散散地说了句:“总有一天我也会站在那里。”苏阿细真想损他一句:“拉倒吧你。”但是她觉得打击同学自信心很不好,所以她闭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