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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人而异不可一概而论的。风寒不是大病,吃药,静养,没有高热不退,好好歇上几日,慢慢地就好了。可连二爷不愿意相信。他整日里心神不宁、唉声叹气,眼看着倒比若生更像是生了病。想到父亲,若生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艰难地呼吸着,将脑袋钻出了被窝。方才蒙头睡了好一会,她不冷,反有些觉得热了。这大约是好转的迹象。她甚感欣慰,可身上出了汗,黏腻腻的,只是说不出的难受。屋内窗门紧闭,屋外朔风凛冽,像是两个泾渭分明的世界。脑后的枕头松软带香,她沉沉地陷了进去。耳畔风声萦绕,她犹豫片刻还是张了张嘴,想要出声唤绿蕉进来替自己擦一擦汗,但嗓子里火烧火燎一般的疼,愣是没能说出话来。要不是她知道自个儿是感染了风寒,还当是刚刚咽了一嘴碎石子。得亏她是惯会忍痛的,好好忍上一忍,还是将话喊了出来。绿蕉又一直在外头竖耳候着,听见声音后立马便走了进来:“姑娘醒了?身上可好受了些?”“好多了。”若生摸了摸自己汗津津的额头,声音微哑地道,“只是出了一身的汗,你去打盆水来替我擦一擦吧。”绿蕉闻言急忙退了下去。不出半刻钟,她又匆匆地端了一盆水回来。等到擦过身子,又换了干净舒适的衣裳,若生长出了口气。暖室里,她像是重新活了过来。绿蕉小心翼翼扶她坐起来,朝她身后塞了一只石青金钱蟒引枕,一面轻声询问着:“给您沏一盏****?”木犀苑上上下下都知道她嗓子疼。蜂蜜、热水,十二个时辰的备着,谁也不敢松懈。若生倒也是真的有些渴了,便点点头让她去倒来。吃过一盏后,嗓子果然是舒服得多,她的声音也变得清润了些:“什么时辰了?”绿蕉答:“已过了申正三刻。”若生有些恍神:“那便是快到酉时了。”明明她睡下的时候才刚过午正,怎么一转眼天都要黑了。而且她一个下午翻来覆去,迷迷糊糊的,也并没有真的睡实过。打了个哈欠,若生支使绿蕉去给自己寻了本书——是本游记,写的游山玩水不干正事,正适宜解闷。她胡乱翻了两页后忽然想起元宝来,便顺嘴问绿蕉道:“元宝上哪去了?”绿蕉笑着道:“那小东西眼里只有铜钱,还不是到处跟着铜钱跑么。”若生一病,铜钱就被人带出了屋子。正巧当时连二爷瞧见了,他便提了鸟笼子带回上房去了。元宝屁颠颠地跟在后边,也一路跟了去。绿蕉道:“太太见它有趣,好吃好玩的供着,只怕它也是不愿意回来了。”若生又打了个小小的哈欠,也笑起来道:“它也是真不挑剔,上哪儿都呆得住。”她低头去看书。因关着门窗,屋子里显得有些昏暗,这书上的蝇头小字便朦朦胧胧的叫人看不清楚。若生勉强看了两行,还是只得叫绿蕉先点了灯再说。绿蕉应声而去,不多时屋子里便亮堂了起来。可仔细看,有多明亮,似乎又没有,绿蕉便手里握了把秀秀气气的银剪子修起了灯芯,剪一刀,剔两下,火光顿时变得透亮透亮。若生心满意足地重新低下了头去。可才看一页,她便听见了吴mama的声音。吴mama并没有进门来,只在外边唤了两声绿蕉。绿蕉就来看若生。若生正在书海里畅游,闻声漫不经心地道:“去瞧瞧吧。”绿蕉便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可很快,锦帘一扬,她又回来了。她出去时脚步轻轻,回来时却一声声又促又重。若生从书上收回了视线,侧目朝她望去:“出了什么事?”“是雀奴姑娘身边的小桃子来了。”绿蕉神色有些不对。若生蹙起了眉头。小桃子原是她院子里的小丫鬟,今年才不过十一岁,因生得圆脸圆眼睛,看起来还是粉团儿一个,十分的讨人喜欢。若生便做主将她拨到了雀奴房里伺候,如今也是破格提拔成了二等丫鬟的。若生嗓子眼里发痒,一边咳嗽一边拿帕子掩了口鼻问:“是雀奴让她过来的?”绿蕉摇了摇头:“她只说想见您。”这并没有道理,小桃子虽然还领着木犀苑的月钱,可人已不在木犀苑里伺候,纵然有什么事情也该先寻雀奴。若是雀奴拿不了主意的,那再由雀奴来见若生说。小桃子自个儿跑过来说要见若生,乃是大为僭越的举动。更不必说若生身子不适,本不是见人的时候。绿蕉想了想道:“不然还是奴婢再去问一问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问清楚了再来禀您如何?”若生眉头皱得更紧,没有迟疑地否决了她的提议:“罢了,既来了便将人叫进来说话吧。”……片刻过后,小桃子跟在绿蕉身后走了进来。穿着天青色冬袄的小桃子脚步颤巍巍的,脸色比病中的若生还难看。她见着若生,先叫一声“姑娘”,随即便跪了下去。若生让她起来说话,她也不动,只跪在那咬着唇瓣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第332章晚归若生怔了一下,敛目凝神,将手中的书放下后正色看着她道:“说。”简短一字毫无起伏,但因着她病中嗓音沙哑,竟也带出两分冷厉味道。小桃子跪在床前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也顾不得斟酌不斟酌,倒豆子似地将话倒了出来:“雀奴姑娘午后出的门,可直到现在也还没有回来……”若生脸色一变:“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给我说清楚了,她何时出的门,出门去做什么,又带了哪些人?”小桃子显然早已将话在自己心里过了好几回,一听她问起便立刻道:“今儿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