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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杨静脚步微微一顿。陈骏也跟着停了下来,看着她,目光复杂。为什么?她以为自己和杨启程是一样的。两个人机缘巧合凑在一起,可以互相取暖。但有一天,一个外人闯了进来。她做不到的,外人可以轻易做到;她给不了的,外人可以轻易拿出。仿佛两个人走在黑暗寒冷的冬夜,互相搀扶,即便辛苦,也会为了一丛小小的火苗而欢欣鼓舞。可突然有个人捧出一枚太阳:来我身边,你不用这么辛苦,我可以给你温暖,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陈骏说:“厉老师其实很适合程哥。”杨静懂了陈骏的意思,紧抿着唇,片刻,缓缓摆了摆头,“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对杨启程的心思非常单纯,却也复杂,但与陈骏所认为的感情,没有任何关系。陈骏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那是怎样?”杨静沉默很久,终于摇头,“你不会懂的。”“我不懂,你可以告诉我。”陈骏目光往下移,看着她的鼻,鼻上有细小的透明的绒毛。杨静仍然摇头。陈骏目光继续往下,这一次定在她微微抿起的唇上。“杨静,”他又抬了抬眼,重新看着她眼睛,“你觉得,一个人可以不求回报地对一个人好吗?”杨静想了想,“有可能。”陈骏往前一步,“可是,我不是这样的人……”最后一个字说出口,他忽然抓住她手臂,而后底下头去。杨静瞪大眼睛。仿佛蝴蝶的翅膀,在她唇上碰了一下,轻而温柔。陈骏飞快退开,涨红了脸,想说什么,千言万语却都堵在了喉咙里。他忽然不敢看杨静,退后一步,张了张口,突然转身跑了。少年的身影似一道风,在傍晚橙红的日光里,飞快远去。杨静呆愣地抬起手指,碰了碰自己嘴唇。那一下的触感,仿佛还留在上面。·回到学校,教学楼前纸片纷飞。杨静回宿舍洗澡换衣,去食堂吃过晚饭,然后开始收拾东西。东西很多,衣服、书本、杂物……拉拉杂杂的,理出了两个大箱子,数个小箱子。这些东西,她一个人肯定搬不回去。杨静正在发愁,放在床板上的手机响起来。杨启程打来的。杨静接了,沉闷地喊了一声:“哥。”“我在宿舍外面,出来登记。”杨静愣了愣,拿着电话一溜烟跑出去,杨启程果然站在大门前。杨静挂了电话,走过去跟宿管说明情况。现在是退宿的高峰期,家长来来出出的特别多,舍管也不多过问,手一挥让两人进去。杨启程走进她宿舍,“就你一个人?”“其他是初二的,还在放假。”她现在在一楼的宿舍,是初一生病的时候换的。当时与几个初三的学生住,初三搬出去之后,又搬进来几个新生。杨启程看了看堆在柜子前的东西,“就这些了?”杨静点头。杨启程一手提上一只大箱子,“你自己拿个轻的。”杨静抱了一只纸箱,跟在杨启程身后,走到学校后门,把东西放到车子的后备箱里。那辆破破烂烂的金杯已经换了,现在杨启程开的是一辆别克。来回三趟,所有东西都搬完了。杨启程一抹额头上的汗,“走吧。”两人上了车,杨启程把冷气打开,不一会儿车里就凉快下来。杨静指了指他手臂,“这个,要不要紧。”杨启程扭头一撇,手臂上一道擦伤,“没事。”“缸子哥什么时候能出院?”“一周。”杨启程看她一眼,“考得怎么样?”杨静挺了挺背,“还用问吗。”杨启程鼻子里笑了一声,“吃没吃晚饭,请你吃油焖大虾。”“……没吃。”油焖大虾,青花椒鳝鱼,卤毛豆,杨静撑得几乎走不动路。车开回小区,两人又把车上东西一趟一趟搬上楼。搬完东西,杨启程先去冲了个凉。杨静洗完澡出来,发现杨启程站在阳台的栏杆前喝啤酒。杨静走过去,“哥。”杨启程没回头,“明天要下雨。”杨静看向天上,月亮悬在上面,像是浸了水,毛绒绒的。杨静从杨启程手边拿了一罐啤酒过来。杨启程去抢,“小孩子喝什么酒。”杨静一闪身躲开,“我就喝一罐。”杨静拉开拉环,“呲”的一声,罐口冒出来些许白沫。她仰头喝了一大口,又苦又冰。“哥。”杨启程看她。杨静捏着易拉罐,也看着他,“你喜欢厉老师吗?”杨启程没说话,摸了摸口袋,掏出一支烟点燃。“陈骏说,他觉得厉老师很适合你。”杨启程吸了口烟,把烟灰弹进空掉的易拉罐里。“……那你喜欢她吗?”杨启程还是没吭声。“那你会跟她在一起吗?”烟缭绕而上,杨启程眯了眯眼,终于开口,“小孩子懂什么。”“我不喜欢厉老师。”杨静坦诚道。杨启程看她一眼。“但如果你喜欢她,我会试着接受她。”杨启程一顿。杨静微垂着头,指尖几乎要将易拉罐捏瘪。“我怕再发生这样的事,没人帮你。我帮不到你,只会给你添麻烦。”杨启程抽了口烟,“行了,别瞎说了。”“……厉老师能帮你,我希望你过得更好。”杨启程转头看她,“胡说八道什么。”杨静咬着唇,“你随时可以抛弃我,但我永远不会抛弃你……”杨启程又气又笑,“我什么时候抛弃你了?”“初一……”“嗬,还记仇。我送你住宿害你了吗?”杨静眼中似有微光闪烁,“我说真的。如果你觉得厉老师合适,也喜欢她的话,就跟她在一起吧。”杨启程沉默半晌,把烟在栏杆上掐灭,张了张口,却还是没说什么。最终,杨启程把啤酒罐子一收,往里走,“行了行了,懒得跟你磨叽,我得睡觉了。”杨静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卧室门后,把手里的啤酒一口气喝完。清冽的苦,从喉管一直延伸到胃,连绵不绝。☆、【增】(14)苦(下)过了几天,杨静又去医院探望缸子。到的时候,一个护士正在给缸子量血压。也不知道缸子说了什么,把护士姑娘逗得咯咯直笑。缸子一抬头,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