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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你很小的时候,曾经贪玩儿拿父亲的画笔在自己手臂上画了个大老虎,眼睛就是用这两颗痣代替的,我当时还笑你说哪有眼睛这么小的老虎,亲手给你添了两笔。”“这件事我一直记得,所以也记得这两颗痣。这世上不可能那么巧,有人既有朱砂痣,又有这样两颗位置和你一模一样的痣。”“那些人不知内情,带来的没有一个符合你的条件,我便知道那些都不是你。”“可仅仅是高额的赏金就已经有人趋之若鹜来冒充你,这些年我在仕途上顺风顺水,想要冒充你的人只会更多,甚至可能会有人遇到你这样额头真的有朱砂痣的女孩儿,为了领赏就把你掳过来。”“当初你离开宁家时是和母亲一起走的,我也以为你这些年一直跟母亲在一起,我让人打听你们的下落只是想问问母亲,能不能让你回到宁家,留在我身边,由我来照顾你,并不想强硬的将你和母亲分开。”“若是因为我反而让你们母女遭遇了什么不测,我万死难辞其咎,所以后来就渐渐把这件事压了下去,只在私下里偷偷打听,明面上没再提起过,没想到……”“等等等等,”宁玥皱着眉头抬手打断,“我怎么没太听明白?”“我母亲……不就是你母亲吗?为什么你只是想接回我?而不是把我们母女一起接回去?”“还有,我们母女为什么会一起离开宁家?”听宁琰这语气,可不像是出去玩儿走失了或者被人掳劫了之类的啊。宁琰张了张嘴,看了看一旁的余刃,似乎有什么话不想让他知道。但现在不解释清楚宁玥是肯定不会跟他走的,只好说道:“我们兄妹乃是同父异母,你娘是父亲的继室,也就是我的继母。”“我六岁的时候生母去世,八岁时父亲娶了你母亲,一年后便有了你。”“但是在你四岁,也就是我十三岁那年,父亲染上一场时疫去世了。”“那个时候我在外求学,听到消息赶回凤阳,只来得及看一眼棺椁中父亲的尸体,他便匆匆下葬了。”“再后来……为了不耽误学业,也为了能支应起门庭,我守孝三个月后便又回到书院继续读书。”“我所在的书院离凤阳很远,平日里难得回去一趟,只能靠书信与你们往来。”“母亲是读过书识过字的,每三个月定会给我寄一封信来,说说家里的琐事,叮嘱我好好读书,并给我寄一些吃食和衣裳来。”虽然他并不缺这些东西,但身为继母,那个蕙质兰心温良淑德的女子还是把该做的一切都做了,让他即便身为继子也讨厌不起来。更何况她还生了那么可爱的一个小meimei,糯米团子似的娇娇软软,从小就乖巧听话,笑起来两只眼睛像月牙儿一样,每次他回家的时候她都会跟在他身后要糖吃,一声一声的哥哥叫的比糖还甜。她写的第一个字是他教的,她最喜欢的纸鸢是他画的,连她坐的第一个秋千都是他搭起来的。可是……“可是后来,母亲的信忽然就断了,整整半年我一个字都没有收到,写回去的信也都杳无音讯,从没有人给我回过什么。”“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便趁着过年的时候回去看了一眼,却听说……”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垂下头去,放在膝头的手渐渐握紧。“听说母亲带着你改嫁了。”宁玥一怔,半晌没有说话,却是旁边的余刃说了一句:“这不可能。”“虽然我大周朝允许女子改嫁,并不提倡什么守节之说,但读书人家深受礼教约束影响,改嫁的还是少数,就算改嫁,也多发生在女子膝下无子的情况下,而且改嫁的女子也多会为死去的丈夫守孝一年之后再提此事,免得遭人非议。”“你的继母……也就是小玥的母亲既然读书识字,想必也是书香门第出身,又怎么会在丈夫刚刚去世不久就带着女儿改嫁呢?”余刃救下宁玥是在她五岁的时候,而在这之前,距离当时大约半年左右的时候,他就曾见到过宁玥的母亲一次。当时他身陷绝境,被人追杀整整五天没有吃过东西,眼看着要么被发现要么饿死过去,是宁玥的母亲壮着胆子给那些来追杀他的人指了错误的方向,还给了他一碗饭吃。要不是这碗饭,他早在十一年前就死了,又岂会有今日?可是按照这个时间来算,岂不是说这个女人在丈夫死后几个月就改嫁了?这绝不可能!“何况她膝下虽然没有儿子,但却有一个年幼的女儿,还有你这样一个已经年满十三,眼看着再过几年就可以支应门庭的嫡子,又有什么理由改嫁呢?改嫁了对她和小玥又有什么好处?”一个至死都在护着自己的孩子的女人,他不相信她会考虑不到这些,为了一己私欲就带着孩子改嫁。宁玥心中也觉得疑惑,不解地看向宁琰。宁琰双拳握紧,将膝头的衣裳捏出了褶皱,许久才无力地解释道:“当年……发生了一些误会,祖父一怒之下想要将母亲赶走。”“外祖父听说后大为恼怒,上门来斥责了祖父一通,两人吵了起来。”“再后来……外祖父做主将母亲带走了,说宁家并非良配,要让她改嫁。”“母亲不肯,外祖父以死相逼,她只得跟着走了。你……”他说着又抬头看向宁玥。“你当时年纪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母亲要走了,便哭着喊着非要跟母亲一起走。”“祖父原本就不看重女孩子,又在气头上,就这么任由你跟着外祖父和母亲一起走了。”“我得知这些之后带着礼物上门想要求外祖父回心转意,让我把你们带回去,可是到了之后才知道……你和母亲回到娘家不过半个月,外祖父便去世了,据说是……是气结于心,不治而亡。”他说着再次流下泪来,满脸悔恨。“外祖父身体本来就不好,那些年一直靠药强撑着,这般盛怒之下犯了旧疾,药石无医。”“他在离世之前对你和母亲不放心,把你们托付给了自己曾经的一个学生,硬逼着母亲改了嫁,亲眼看着她嫁人之后才咽气。”“母亲改嫁后,就和那学生离开了凤阳,自此后如同石沉大海,再未出现在我们面前。”宁玥看着他泪流满面的样子,眼中却没有半分同情怜悯,只缓缓问了一句:“你说的误会,是什么误会?”能让一个年轻女子被赶出家门,能让女子的父亲被气的旧疾复发不治而亡,甚至在死前硬逼着自己的女儿改嫁,该是怎样严重的误会?宁琰闻言站起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宁玥面前。“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