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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格抝不过她的请求,站在水边,左手半举在空中,陪着她在水里走了几圈。“你游泳行吗?”“你以为我平时靠什么健身?”看看他上身肌rou的线条起伏,段笙笙鼻子轻哼一声,转身又钻入水里。苏格靠在岸边看她在水里不太熟练的游泳姿态,一起一伏的身子轻丽可人,他嘴角微微弯起,想起这段日子以来,每一个夜里她靠在自己身旁熟睡,但总是在半夜里惊醒,担忧的望着自己时,笑又不自觉淡去。他会回来绝对不是偶然。曾经她只是所有病例里的其中一份特殊资料,他用沙游、绘图、谈话治疗,观察她的一颦一笑,甚至每一次的呼吸节奏与眼神变化,从一个医者,默默的走进她的生活,进入她的骨血。两年时间他看过各种患者,上千乃至上万文献,每一份案例都特殊,每一个人不见得能安稳走到最后,可是那些回归正常生活的,总会有个重要的凭依陪在身侧,可能是手足,也可能是一条狗、也或许是一只猫,但是最安稳的,是有个相爱的人在身侧。所有的心理疾病都没有任何一种疗程可以彻底根治人心,只有情感可以。他也有过挣扎,也有过迷失,可是不能忘又一次见到她,那是花开的年纪,她身上还带着少女花蕾初绽的清甜,让他一再动心。因公受伤的缘故,苏格请了将近一周的时间休养生息,期间顺便整理公务,让代理的医师可以接手工作,段笙笙格外珍惜这一周的相聚,不管薛凝几度出现,又怎么的不看好他们,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她自己求来的日子,就算心里面还有什么不确定,她知道日子会给出个答案。周末在替柳絮做例行检查的时候,她高高拢起的腹部已经遮掩不住,习惯性把手放在孕妇身上感受胎动的段笙笙不自觉露出温柔的笑意,眼底有恋爱的人才有的飞扬风采。感受到段笙笙有所不同了,柳絮撑起腰身,悄悄对她咬耳朵,“笙笙,跟我大哥进行得还顺利吧?”因为房间内还有人在,段笙笙但笑不语,不太好意思在人前说自己的私事,可是明亮的眼睛已经泄漏她在恋爱中最美好的阶段。因着柳絮已经做过B超,她就只是来做日常关心,所以检查时间不长,充其量只是来陪伴问候,剩余的时间她没打算工作,坐在沙发上与柳絮闲聊。“想问妳一个问题,如果妳知道的话,不要瞒我好吗?”看她一副正经八百的模样,柳絮也立刻坐直身子,点头如捣蒜,“说,我知无不答,答不出来也肯定替妳打探。”“你知道他的背上为什么有那么严重的伤痕吗?”那一日在泳池时,她清楚看到他背上有道年代久远的浅白伤疤,她不是外科专业,看了许久也判断不出是为什么而伤,问苏格,他也说是车祸意外,可是她不熟疤痕结构也知道这绝对不是刀伤或撞伤,苏格的刻意隐瞒肯定是有些什么。“这个……”柳絮咬着唇陷入苦恼中,“我不确定是不是,可是就我知道的车祸,是跟阿姨还有大表哥一起的那一次,在那之后我们就很少有联络,甚至可以说是断了联系,如果妳真想知道,我让子勤请人查好不好?”“不用了,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我只是好奇,动用侦信社太夸张了。”柳絮咬着苹果想了想,“不如去问问姨丈,虽然我不清楚他现在怎么样了,可是苏格的事,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苏格的父亲……”她想了想,后知后觉醒悟一件,跟苏格在一起一段时间竟没想过该去探望老人家,她也太失礼。回到酒店公寓时,苏格已经沐浴完在书房里处理白日里的工作,她抱着药箱去替他换药,顺便提起这事。感觉手下的肌rou有一瞬间的僵硬,她不解的抬头,“怎么了?”“没什么,我联系一下院方,随时都可以过去。”“是不是不方便?”将他的迟疑当作不乐意,她顿时心生懊恼,“不要勉强,如果真的不方便……”“不是。”握住她收拾药品的手,他难得语重心长,“只是我父亲恐怕不会给予妳期望的回应,我怕妳心里难受。”“那有什么,我在医院里遭受过更难堪的,你爸爸难不成会对我破口大骂吗?”“这点倒是不会。”他苦笑,“他只是,完全认不得人而已。”作者有话要说:一直没有留言,哭哭第31章第一次见面一般人去见男友的父亲都会带着什么心情段笙笙不清楚,可是她知道为了去见苏格的父亲已经整整失眠两晚。听闻苏格的外交官父亲几年前得了阿兹海默症,意识时好时坏,她不奢求可以获得什么肯定,可毕竟是丑媳妇见公婆,总会有忐忑。周一白班结束,她趁空去买了些营养品,下了班跟苏格一起搭车前往疗养院,位在湖滨区的高档别墅群里了安养院特意造成像是古色古象的大观园,园子里林木阴翳,有小桥有流水,清流急湍,池中遍植荷花,说是疗养院,倒像是植物园。在看护的引路下来到位在一楼阳光最充足的房间里,看护正在替苏父按摩肌rou,尽管知道老人不会有反应,仍是叨叨絮絮说着笑。她站在苏格身后慢慢靠近,老人查觉有人来访,从层层叠叠的山峦中收回视线,目光慢慢的挪移到她身上。看护阿姨洗净双手,朝苏格挤眉弄眼,“哎呀,第一次看你带姑娘来,好事近了?”面对这类问题,苏格往往都以笑带过,可是这一次不同,他把段笙笙拉到身前,视线落在父亲身上。“爸爸,这是笙笙。”轮椅上的老人衣着整洁,白色病号服与同色系棉裤,因为苏格的声音转过身,一双清明的眼先是看向儿子,接着那双与苏格相似的眸子慢慢挪移到她身上,毫不避讳,直勾勾盯着她瞧。感受到审视的目光,她客气且有礼的微笑招呼,但老人的表情似乎是察觉什么,没有预料下突然激动起来,在苏格与看护猝不及防下,蓦然抓起桌上的珐琅杯朝她扔去!来的路上她想过许多状况,苏格的父亲是个颜色的人,他或许会对她冷淡,也或许会因为病症而神智茫然,可是怎么料想也没想过会遭此对待,她一时反应不及,眼泪当场就掉了下来。壮硕的看护也慌了,连忙以身挡住段笙笙,嘴里忙不迭喊,“苏先生,说好要有礼貌,不可以乱来的,你答应过我忘了吗?”听到斥责,苏格的父亲加倍失控,一个趔趄就从轮椅上跌了下来。看护阿姨一个箭步向前以双手护住老人,回身朝两人吼,“快走吧,今天不是好时间。”她看见苏格眼中隐忍的怒意,眼泪应是哽在眼眶里不敢落下,被动的随他离开。回程的路上很安静,苏格安顿好自己的情绪,才缓将一语不发的她揽进怀里。“曾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