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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水仗玩,把木桶中大把大把的水撒到空中,看它们从天空跌落地面炸出一朵朵透明的水花,好不热闹。沈怀风不由咂舌这群熊孩子的杀伤力真是不小,好在这里是她家的别院,要是正宅,这么个闹法,外面还以为这屋子里是闹了山贼。云墨倒是不太吃惊,毕竟这群孩子也在他的别院呆了几日,把他那里的仆人都折腾的苦不堪言,无奈他只得将他们尽数送到沈家的别院,换个人来折腾。“都在闹什么,还不快把衣服穿好进屋里读书去。”柔和的女声从屋里传来,一晃眼就走出一位湖蓝衣服的女人,堕马髻优雅贤淑,虽不再年轻却风韵未损,容貌与沈怀风有三分相似,孩子们见沈夫人出来了都停下玩闹的脚步,乖巧的收拾好自己,陆续往屋里走,沈怀风感叹,还是母亲有办法,一句话就治住这群小魔王。姜烟雨本来只是出来叫孩子们进去读书的,谁知门口站的一位笑吟吟看着她的黄衣少女吸引了她的注意,那少女肌肤胜雪,目光犹如一汪清潭,清澈明净,虽多年未见,可眉眼间的那份灵巧却半分也没变,还是当年在她怀中的样子,姜烟雨忍不住红了眼眶。“母亲,女儿回来了,您怎么还哭呢。”沈怀风这样劝慰着姜烟雨,可自己却也抑制不住的哽咽了,母女二人多年不曾相见,也是令人唏嘘。阮云墨见她母女二人有些体己话,识趣的躲到了一边,他静静坐在花圃边,接过侍女手中的清茶,安静的坐着,他的手从怀中拿出那两枚勾玉仔细把玩着,唇角含笑,似乎想到了什么事。等了小片刻,福宝从小屋内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他穿着一身清爽整洁的对襟搭袄,干干净净的脸上依稀可见一些细小的伤痕,他走到阮云墨的身边问道:“听说娘娘来了?”阮云墨抿了一口茶,低声道:“何不亲自去屋里向她致谢。”他知道福宝是想要感谢怀风的救命之恩,她不仅将他们悉数救出,还给他们安排了食宿,避免他们再度沦落街头。自从那日她带着他们和罗宽去西郊的医馆求医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许多感谢的话就被这样漫长的等待消磨得只剩一句期盼了。福宝轻咬自己的下唇,看着门口默不作声。很快,母女俩从小屋内说说笑笑的走了出来,姜烟雨看见福宝,亲热的招了招手让他过来,福宝面皮红了红,听话的走到姜烟雨的面前,乖巧的喊了声沈夫人。姜烟雨只得沈怀风一女,从小沈怀风就不在她身边抚养,加之她从小早慧,幼年时就已经跳出了同龄人的层次,表现出与众不同,这在别人眼里值得羡慕,可她作为一个母亲却是十分落寞的。和福宝这些孩子相处的这些时日,倒是抚慰了她一颗母亲的心,她为他们cao心,为他们料理日常,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她看着每一个孩子的眼神都有着一种母爱的光辉,那样温暖和善,让这些孩子也感受到了久违的亲情。“福宝,刚才我与你怀风jiejie商量了,以后便把这别院当做你们的私塾教院。”沈怀风笑嘻嘻的点点头,“如何,我答应过你的事一定不会反悔。”福宝一脸诧异的看着面前的两人,反倒是阮云墨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一言不发只是笑弯了眼看着沈怀风亮晶晶的小脸。“我听着也觉得这主意好,咱家老爷本就是个读书人,他的朋友中也有一些告老还乡之后无所事事的,让老爷请他们吃顿酒,将这些老学究都哄来给你们做教书先生。”姜烟雨越想越开心,她已经想好了,把这前院做为学堂用,后面就当做孩子们的起居室,自己平日只要得了空就来给他们做些衣服,做些好吃的来。“这...这不太合适吧。”福宝彻底呆住了,他本能的对这些话产生了排斥,自从流浪以来,他就告诉自己一定要留个心眼,不能被任何人的甜言蜜语所骗倒。沈怀风收敛心思,目光坦然:“没有什么不合适的,不光是你们,外面流浪的孩子我都会让父亲派人将他们带到这里,教他们读书写字,养育他们直至成年能自力更生。”福宝看着她的表情,郑重的点了点头。支支吾吾从嘴巴里嗫嚅出两个模糊不清的谢谢。沈怀风眨巴眨巴眼,问道:“什么?我刚才好像听见了什么?”她将手做小喇叭状贴在自己耳边,坏坏的凑近福宝的身边。福宝明知她是故意使坏,却没法说什么,脸色更加涨红,头也低得更深,姜烟雨笑弯了腰,赶忙去拍一拍沈怀风笑骂道:“这么大的人了,还欺负弟弟。”沈怀风也笑了起来,看母亲忙碌并快乐着,看福宝这群孩子有人照顾,心中才放下心来,她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但这些事她却是必须要做的。☆、四十章举步维艰福宝神色凝重,她特意把沈怀风请到另一处,他的目光游移到阮云墨的脸上,又用征询的看向沈怀风,沈怀风表示云墨不是外人,他才深深叹了口气开了口:“娘娘,福宝手中握有贪官罪证,请娘娘过目之后为我们死去的爹娘伸冤。”说完,重重跪倒在沈怀风面前。太阳最后的余辉泼洒在世间,白日的热闹遮掩了夜的凄寒,临近夜晚,月亮冷峻的在灰蓝的天上勾勒出一抹银白,日月同辉,盈挂天际,让沈怀风的心微微的抖动起来。她扶起福宝,肃穆了神情,看着他从怀中掏出一本女子手掌大小的小册子,沾着斑斑血迹令人侧目。她征询的目光至于他手中的那本册子,福宝目光深处似乎是勾起了什么回忆,他的双手颤抖的抚上那处血污,缓缓道:“其实,我是爹是甘南衙门的主簿福致远。”沈怀风点点头,果不其然,如若不是家中有人是朝廷官员,他一个孩子又怎么会知道此中内情。他递过手中的册子交予沈怀风:“我爹在甘南虽只是个小小主簿可却正直不阿,某日,轮到他整理官衙中的月末文书,清点银两时他发现有多路环节都对不上号,但当时无从考证我爹也没有放在心上。”想到这里福宝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情绪才继续说起来:“自那日后,我爹就经常发现衙中常有人与京中高官有文书往来,大笔钱银也有流失的迹象,顺着这些线索我爹查到了许多人和他们之间的银钱往来。到了后来甘南大灾祸,百姓疾苦,我爹虽心痛却也无能为力,就在蝗灾过去没多久上头就来了许多大官,他们带来了朝廷的赈灾银两,我爹也在负责分配银两的人之中,可没过几天他就发现这些银两根本就没有落实到民众身上,而是莫名其妙的进入了那些大官的口袋里,我爹混入他们中间探查事情真相,结果被他们发现了我爹记录的这本册子,丧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