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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晗吃惊了,仰起脖子上上下下打量秦琰,发现并没有风雨欲来的架势才大大舒了口气。秦琰的沉默让傲娇的小姑娘又一次横了起来。她狠狠数落他:“你知不知道安安有多可怜,她爸爸很早就过世了,你不要以为人家没有爸爸保护就可以随便欺负她,她爸爸是警察,是英雄,你怎么能欺负英雄的孩子呢!”秦琰被她噼里啪啦地一顿教训,既好气又好笑。他挑了挑眉:“她告诉你的?”秦晗会和一个萍水相逢的家教老师相处得如此投缘,这是他完全始料未及的。秦晗听不出话音,以为秦琰这是在感兴趣,是在反省,在她看来,知错能改的爸爸才是好爸爸,为了让好爸爸反省得更深刻,她将中午从临安那里打听来的信息一骨碌全吐了出来。临安说她爸爸在抗洪救灾中牺牲了,除此之外并无其他。但是秦晗的想象力很丰富,她添油加醋地扩充:“你能想到发大水是个什么样的场景么,安安的爸爸在大水中救人,洪水大概淹到……”她用手比划,“淹到这里。”唱完独角戏后,整个卧室安静得有些过分。秦晗抬头看秦琰,发现他的神色有些不对,可究竟哪里不对又察觉不出来。秦琰在桌面上敲了敲:“写作业吧,我去做饭。”秦晗瘪瘪嘴,没有收到预想的效果,实在是没劲。秦琰反手阖上门,几步走到楼梯口,拨出去一个电话:“喂,老吴,麻烦你件事……”临安替学委跑腿,送作业去速写老师的办公室。建筑馆三楼所有的办公室都开着门,临安路过302时,突然听到商策的名字,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只是纳闷了一会,并没有太当回事。送完作业从305出来,再次从302门前经过,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敞开的门洞,她意外看见一个面熟的人,那个身材中等的男人是……嗯……曾有幸旁听过王教授的课,临安一眼便认出了他。所以,302是他的办公室?如果是的话,那么之前听到的两个字也就能解释通了。想到这儿,临安忍不住笑自己。嘴角才咧开一个小小的弧度,就忽然听见从302内飘出一串流利纯正的美式腔调。托杨女士的福,临安从小接受“浸入”式环境教育,无论是口语还是听力都被杨女士特殊训练过。那道声音的语速适中,临安几乎是同步翻译了出来,他说的是:“真可惜,如果商策愿意毕业后去我们建筑学院,我一定极力推荐。”临安身体一转,手扶在栏杆上看建筑馆二楼的展示板,双耳竖立。这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等到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后,连她自己都愣了好一会。接下来说话的终于是王教授本人。纯英文对话,不疾不徐,透着几分明显的得意,意思是:他已经在设计院实习,你就不要再和我抢人了。美式腔调的中年男人说:“怎么能叫抢呢,他有很好的天赋,你们中国的建筑教育过分保守,注重的是效率,很难孕育出真正的建筑大师,你不能自私地埋没人才!”王教授笑了笑:“建筑是门伟大的艺术,我承认国外的建筑更偏向于艺术,出国深造几年的确会对他有更大的帮助,但是Swaim教授,我们得看他的个人意愿,他既然不愿意出国,我们应该尊重。”Swaim教授哼了哼鼻子:“你就是自私。”“陆临安,还没走啊。”305的速写老师突然走了出来。临安吓一跳,转过头微笑:“嗯……在等人。”“哦。”老师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从她面前一步没顿地走去了301。302的谈话不知何时已经停下,临安正心虚着,刚要举步离开,就听见有人喊:“陆临安?”是王教授的声音。呃,他怎么会认识她?临安淡定转身,看到王教授站在302门外,和他一同出来的,是一位高大英挺的外国男人,年龄大概有四五十岁。礼貌颔首:“王教授好。”“你好。”王教授的声音很平常,但是下一秒,他说出了一句不平常的话。他对Swaim教授说,“Whatace.Thegirlishisgirlfriend.”(真巧,这女孩是商策的女朋友。)临安囧。Swaim教授惊讶:“Really?”(真的么?)临安囧而有神地代答:“Really.”(真的。)“……”事后,王教授在设计院遇见商策,这样对他说:“陆临安这个姑娘挺有意思的。”商策没有露出诧异或是询问的表情,只是点了下头,不作多言。王教授莞尔一笑:“Swaim教授托我给你带句话。”商策沉默恭听。“普林斯顿建筑学院依然欢迎你。”商策神情未变。王教授摇头叹气:“我也不知道是该劝你还是该留你,你自己决定,去的话早作打算。”商策:“谢谢您。”翌日是周六,临安暂时没打算再做家教,被秦琰辞退后,周末也就清闲了下来。学神和学霸的相处不可能永远都是约会,临安在商策租住的公寓里做四级试卷,商策在一旁工作。他用的是消音鼠标,临安偶尔听见细碎清浅的键盘声。做了一个快速后,临安的思绪开始放空,她拄着脑袋看客厅阳台外上晒的衣物,一会猜是手洗的呢还是机洗的呢,一会又想哪件是他的哪件不是他的。由此可见,她是有多么的无聊。可是,一个对学习时刻抱有热情的人怎么会无聊呢?临安第二十一次叹气,声音极轻极轻,只比前面的二十次重了一点点,但这一点点还是被工作的某人听见了。商策的平光镜仿佛会闪光,临安私以为,那一定是精-光。否则,他怎么会偏偏如此凑巧地问到了点子上?商策问:“有话对我说?”临安微微笑:“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他摘下平光镜,做出倾听的姿态:“说吧。”临安想了想:“昨天遇到了王教授。”“嗯。”他端坐在相隔几步的餐厅内,而临安盘腿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她将一只手臂横放在茶几,半边脸枕了上去,与他隔着这段不变的小小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