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面
露面
洗完澡,舒青捂着胸口从洗手间走向小厅。顾兆山正坐在窗前的茶桌边打电话。 他换了衣裳。上身黑色羊绒毛衣,外面套着件藏青衬衫,衣袖上卷,纽扣系到领下第三颗,配上服帖西裤,瞧着休闲又不失威严。这一身叫他多出斯文气质,听顾醒说他年少时曾在国外留学,比现在年轻许多的顾先生,当属校内风云人物,也不知当年收过多少情书。 顾兆山抬头看见她。舒青笑着跑过去,坐到他膝上。 后背拉链敞开着,雪白的脊背半裸,顾兆山抬手抚摸粉色吻痕,从颈后到藏在裙下的腰窝,手指绕圈触摸,肌肤变guntang,慢慢泛起麻和痒。舒青咬住下唇起身躲避,被他手臂环住腰捞回怀中。 “别闹了,快帮我拉上”舒青侧过脸,以眼神嗔怪他。或是妆容原因,眼角一抹绯色,勾的顾兆山心头燥热,身随心动,空出的手隔着衣衫覆盖她胸前乳rou。 “我才换的衣服”新衣被揉出褶皱,舒青转身推他。顾兆山无所谓地挑眉,捏着下巴吻住她。 相处久了,尝尝忘记他本性,总以为他温柔到可以任凭她胡作非为,只有等到他展露强势,舒青才会从幻觉中清醒,这个男人很危险,不能挑战他底线,但是眼下她的理智随着口内舌尖的侵入散的干净,也顾不上旁的了。 怕出不了门,顾兆山没有刻意挑起她的情欲,点到即止。舒青睁开眼,发现电话不知何时已经挂断,拉链也被拉好,他甚至还记得撩开她的头发,防止夹到。无论亲吻还是zuoai,顾兆山都游刃有余,连呼吸都平稳,只有她沉溺其中,不可自拔。舒青凝望眼前平静的眼睛,忽然想要问他,是否在感情中他也会时刻保持清醒,不被情绪支配? 他发自内心的爱着她吗? “怎么了?”顾兆山问道。 舒青摇摇头,推开他,去里间梳妆。 顾兆山起身跟上,靠在门边,看见镜中舒青拧着眉头,似乎遇到想不通的难题。 她边思考边化妆,白净面容逐渐变得明艳生动。他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瓶瓶罐罐把玩,舒青夺过来,涂在唇上,扬眉朝他微笑,嘴唇红润饱满,顾先生俯下身,将要吻上之前,敲门声响起,舒青立即跑去开门,只留给他一道如蝴蝶般轻盈的美丽背影。 她还欠他一个吻。 车开出顾家舒青就睡着,到会馆才被叫醒。隔着车窗也能感受到外面的热闹气氛,璀璨灯光下,豪华车辆排成长龙,一眼望不到边际。 刚下车就被人叫住问候,顾先生同人讲着话,舒青仰起脑袋打量悬在高处的门牌。有人经过,看她一眼便快步走开,起初舒青以为他们在打量顾兆山,后来听人议论舒小姐,才意识到在说自己。 又有三人不约而同侧目,眼睛在她脸上徘徊,神色由好奇转为惊讶、疑惑,看见她身边人,最终定格为带着惧怕的敬畏。 舒青拉拉顾兆山袖口,问:“我的妆花了?” 顾兆山捧起她脸庞,低头仔细瞧,笑着说道:“没有,很美” “那为什么他们都在看我?”舒青更加不解。 “你车祸后第一次露面,大家关注你,这很正常” 舒青若有所思地低着头,只听见温润声音,没瞧见顾兆山眼里的刺骨寒意。他笑时气场就很压人,冷脸后更是没人再敢乱瞟,屏着呼吸目不斜视往楼梯上走。 门面外表古朴,瞧着像茶餐厅,内里却别有洞天,正厅高如通天楼阁,富丽堂皇,耀眼灯光闪到人头晕。方一踏进厅内就不停有人上前打招呼,顾兆山面带微笑点头,脚步未停,留顾醒代替他同熟人问候,他则拥着舒青,径直走入电梯,跟在身后的下属上前,摁亮顶楼按钮。 这栋高楼集餐饮娱乐为一体,白日安静,夜晚就变喧闹,身材火辣的女郎和俊俏侍应生穿梭在各楼层之间,服装皆有所不同。到达顶楼,瞧见电梯朝下去往负一楼,舒青抱住顾兆山肩膀,下巴搭在他手臂上,问:“下面是做什么的?” “牌室”他回答,顺手抚平她被风吹乱的头发。 舒青有些惊讶。 光头男解释:“楼下还有麻将馆,都是熟客包房打着玩的,阿嫂放心啦” 踏着地毯进入套房,顾兆山矮身靠近她,说道:“你吃点东西等我,想要什么就叫客房服务,不许乱跑” 要叮嘱几遍才算够?小孩都只用讲一次,舒青又听他嘱咐顾醒:“别让她喝酒” 终于不满地回头瞪他,顾兆山视若无睹,带人离开。 此前舒青猜到他身份复杂,如今又觉顾先生比她想象中要更厉害,难怪不用外出上班,坐在家中点钱都够辛苦,何必再早起忙碌。 顾醒被逗笑,推着她往里走:“大哥是担心你才将工作带回家里,之前他好忙的,吃饭都没时间” 顾家四代基业,生意遍布海内外,底下太多人要养,想松懈都不敢,顾兆敛对生意没兴趣,顾醒又太年轻,很多事情无法拿定主意,一切都压在顾兆山肩上。之前舒青住院,顾醒和顾兆敛体谅顾兆山辛苦,拍着胸口保证,叫他安心休假,结果没两天就扛不住打电话给他。 顾老板不是好当的。顾醒感叹着说道。 房门被敲响,出电梯后不见的光头男又出现,身后跟着个女人。 卫衣长裤双肩包,像是学生,女孩双手紧紧抓着胸前包带,清澈双眼中布满惊恐,被吓得不轻。 “没人会伤害你,别怕,过来坐”舒青朝她招手。 漂亮的人总是容易叫人放下戒心,瞧一眼身旁壮汉,女孩战战兢兢走过去。 啧了一声,陈珂脱下皮衣扔进沙发,不耐烦解释:“姓范那小子带来的,让我帮忙照顾。靠,把老子当保姆?” 舒青枕着顾醒肩膀笑:“等会儿记得收钱” “少于一万,腿都给他打断!”放下狠话,再吹瓶酒,才衬得起恶徒角色。陈珂拿起酒瓶,也不找开瓶器,直接递到嘴边,用牙咬开。 舒青反射性牙酸,揉着脸颊,打听他是如何结识的顾兆山。 满瓶下肚,陈珂打起酒嗝,嘴里叼着烟给她倒饮料,泡沫沿着杯壁上涌,到达顶峰又缓慢沉落,他才皱眉说道:“都怪我那个死鬼老爹” 当年他爹烂赌,把他卖给别人当小弟,以为是做苦力,结果被拉去打黑拳,不死这辈子都别想脱身。有天晚上他找到机会逃跑,狂奔到嗓子冒烟也不敢停,谁料忽然撞到人,被他一脚踹翻在地。 夜晚街巷热闹非常,唯独他们所处位置僻静,霓虹灯光都照不进屋檐,一如他看不清前路的人生。陈珂愤怒起身,挥拳就上,没想到被两招撂倒。 “找死啊!” 男人背着光,看不清脸,听声音很年轻,被他吼也不生气,笑着道:“现在要死的是你啊?衰仔” 陈珂讶然回头,一行人已经追上来。他没有再跑,舞着拳头冲上去,越打越狠,血水盖满面,眼睛都发红,抱着必死的决心去求一条生路。 顾兆山靠在车边,悠闲观赏月亮,身边战争接近尾声,警察也赶到。陈珂气到瘫在地上吐血,梦里还记挂着要砍死他。 一直心心念念同他打上一场,后来再有机会,便是被抓回,差一点就被砍死,走运得他救出,就跟他回到内地,这么多年再没想过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