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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刚说完“那好吧”这三个字纪希愉就后悔了。 她不应该同意和纪徵一起来的。 纪徵刚说完要和她一起来纪希愉就立马拒绝了,可是纪徵又露出今日从匪徒窝点逃回来时候那副委屈又可怜的表情,边用手中折扇给纪希愉扇风边念道:“皇妹,你相信我,去那里的路我记得很清楚,而且我逃跑技术一流,不会给你拖后腿的!就算有危险——”纪徵含笑凑近了些,语气饱含期待继续道,“皇妹你也会保护我的对吧?” 对什么对。 纪希愉不自觉撇了一眼和她一同蹲在柴房暗处的纪徵,给自己今天的行为加上一万点后悔。 旁边的纪徵感受到纪希愉的目光,坦荡自然地迎上,冲她笑笑,清冷月光是柴房里唯一的亮源,倒是显得现在的纪徵有些温文尔雅。 纪希愉收回目光,仔细听黑夜中的响动。 不出一刻,柴房这边便躁动起来,纪希愉示意纪徵跟上自己,二人灵活跳窗,悄悄尾随上一行黑衣蒙面的人。 今早纪徵见过的大胡茬也在,就站在纪徵掉下去的地窖入口旁边,还有其他的匪徒正从里面运出一些木箱,另一群明显和他们不是一拨人的蒙面人成箱装上马车。 纪希愉清点了一下,一共十箱。 马车上还有先前就在上面的一些木箱,和这一批看起来别无二致,一共十箱,二者混装在马车上,随蒙面人们一起,离开了这座院落。 整整二十箱,正是最新一起水匪劫掠劫走的茶箱数。 纪希愉垂眸,朝暗处打了个手势,不远处树上的墨香和崔晋立马领会,追上蒙面人。 不知是不是今天让纪徵和崔晋逃跑了让大胡茬终于提高了防范意识,他派了两个人看守地窖,这两个人对纪希愉来说当然是不值一提,嘴里的尖叫还没喊出声,就被两棒敲到xue位直挺挺晕了过去。 把两个大汉拖到一旁的草丛里,纪希愉和纪徵下了地窖。 地窖里很黑,纪希愉点起火折子,四眼望去和纪徵描述得大差不差,成堆的木箱。 两个人合力打开了所有的木箱检查,无一例外全是茶叶,新鲜的和枯黄的都有。 “皇妹,看来刚刚那一批已经把“东西”都运走了,你说这是巧合还是有人已经意识到什么了?”纪徵合上最后一个箱子,转身看向纪希愉,暗中火光削弱了几分纪希愉的淡漠,她正伸手摸木箱,纪徵忍不住微微愣神。 这好像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和纪希愉待在一起。 其实她还挺—— 纪希愉吹灭火折子。 纪徵瞬间回神,喉结滚动了一下,默默跟上纪希愉。 “我倾向后者。”关上地窖的门,纪希愉不咸不淡说出,“有些木箱经过时间推移色泽已经变深,里面却是新茶。靠门往左第五箱的九曲红梅里面混了一点碧螺春,他们很急,要在今天把所有存货运出去。” 纪徵情绪价值给足,惊叹道:“皇妹说得对!” 纪希愉看了看他,心里在思索是否需要把这院落的人全都敲晕带回去审问,思及此处还是觉得不妥,这么多彪形大汉一夜之间全都不知所踪,幕后“那位”肯定更急了,越发藏得深。 “走吧。”纪希愉摆摆手,顿了一会,补道,“皇兄。” 来福客栈。 “属下一路追到棱角巷,蒙面人分为两路,属下和崔侍卫也兵分两路前去,属下追查的那一批蒙面人城西一处平民样式的宅院落脚,那里平日是一位守寡老人在住,想必也是障眼法。同样把茶箱放入地窖,之后便四散离开,属下跟上了头领的那个,最终他回了——万满楼。” 墨香阐述完,一旁的崔晋立马接上话头: “禀报太子殿下,我尾随的那一批蒙面人在城北处三处不同宅院放置茶箱。” “陛下,我根据刘大人走访图纸看过了,那几家也是看似寻常百姓的住宅。”墨香补充道。 纪希愉了然,对二人点点头。 “辛苦了。墨香,明日便去通知今日拜访过的茶商,订好的铁观音照原定水路走,在货船上该动什么手脚,你清楚的。” 墨香作揖答道:“是。” 刘大人深叹了一口气,其实他刚刚已经睡着了,急匆匆被暗卫叫醒,听完纪希愉一行人一晚上雷厉风行的进程,忍不住感叹,能当上太子的人真是有说法。 纪希愉站起身来,神色淡然:“那就一切按计划,不打扰刘大人休息了。” 刘大人忙送他们离开,虽然不太懂为什么每次商议事情都要在自己的房间啊喂! 今天下来还是有些累,纪希愉没忍住揉了揉眼睛,刚准备迈入客房就被纪徵叫住。 “meimei——” 纪希愉回头看他,面露不解。 纪徵不好意思地冲他笑笑:“meimei,你刚刚说明天按计划行动,可是你们原本的计划里没有我,要是我明天又闲逛被绑匪劫走了怎么办啊......”说罢眼巴巴凑近纪希愉,双手捧起折扇立于胸前,骨节分明的手指忍不住动了动,“meimei,掉进地窖里可疼了。” 月朗风清,纪徵笑眼弯弯,发丝被逆向的风轻轻吹起,如同一个轻吻般落到纪希愉侧脸,带来丝丝痒意。 纪希愉不动声色拉开距离,眼神淡淡扫过纪徵。 “那你跟着我。” 纪徵笑意更甚,听起来心情极好地回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