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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章李五是被饿醒的。难得能睡这么舒服的一个觉,李五觉得整个身子骨都轻了几两。她爬起来,看了一眼身旁还在熟睡的幼弟,走下床,推开门出去,外面天光明媚,已是正午。难怪肚子这么饿。李五走到井边打了一桶水,洗了把脸,看向李继勉的房门,房门紧闭,没有一丝动静。李五犹豫了一下,走到门口附耳听了下。屋内鼾声震天,犹如打雷。李五是跟李继勉住一个营帐后,才知道男人打起呼噜来可以这么响,严重影响旁人的睡眠质量。李五其实是有起床气的,夜里被呼噜声吵醒都恨不得将他踹醒,让他停止打呼一阵子。可是李继勉的起床气比她还严重,考虑到自己的小命,她只能忍着。李五听了一会就轻手轻脚走开了,她可不想吵醒了他,惹上他的起床气。李五闲着也是闲着,将院子里稍稍整理了一下,不一会李文治醒了,她又打了一桶井水给李文治洗脸。这时李继霸走进了院门,身后还眼着一个背着药箱的军医。“小子,你们主人醒了吗?”李五穿的是男装,此时体貌又没有一点女孩子的特征,无论是谁看起来,都觉得是个小子。李五道:“没有,他还在睡。”“昨晚被父亲揍成那死样,还能睡到现在不醒,这小子皮骨还真是硬,亏得我还担心得天一亮就跑到营地里去把军医带过来。”李继霸带着军医进了屋内,李五见状便也跟了进去。昨夜天黑李五只是模糊见到他身上有鞭痕和血迹,此时光线明亮,李五看清楚他身上的伤势,比她昨夜想的严重得多,背上的衣服已经被抽烂了,裸`露出的皮肤上交错着七八道鞭痕,血把衣服和伤口糊到了一起,看上去就十分痛的模样,也不知道这人怎么能忍得了痛就这么睡了一夜。就在这时,李五眼皮一跳,便见李继霸走过去照着他的伤口狠狠拍了一下。李五:“……”李继勉应声惨叫,如虾子一般猛地弹跳起来:“cao,哪个鳖孙!”李继霸道:“看来还是疼啊,我以为你不疼呢。”李继勉瞧了一眼罪魁祸首,又趴回去,带着起床气一脸暴躁地道:“大哥,大清早的,你来干什么。”“大清早?太阳都晒到屁股蛋子了。我来看看你死了没,看来没死,挺好。军医,去看看他伤怎么样。”军医擦了擦汗,对这么一对兄弟也十分无语,先拿起干净的湿巾粗略地擦了擦伤口,然后拿起剪刀小心翼翼剪开跟伤口糊到一起的布料。李继勉疼得龇牙,冲李五道:“别光看着啊,去,给爷倒点水来,渴死我了。”李五倒了一杯水递到李继勉面前。李继勉伸手接过,一饮而尽:“再去倒一杯来。”军医道:“小公子,你别乱动,你这样我不好处理伤口。”李继霸道:“三弟,一会处理好伤口,跟我去见父亲。”“怎么,昨晚一顿鞭子没打过瘾今天还要再来一顿?”“你信不信这话你在父亲面前说一遍,他立马如你所愿再赏你一顿?”李继勉立即噤声。“行了,这一顿鞭子没白挨,擅自出兵这件事就算揭过去,必竟你是打了胜仗,俘虏回来了三千人,结果还是不错的,父亲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其实挺高兴的。父亲找你是有别的事。”“这老东西,他高兴了就揍儿子寻开心吗?他还有什么事?”“是王爵受封一事。必竟封为晋王不是小事,父亲想了想,想挑一个人做为他的代理人去长安接受朝庭封赏。”“他十几个义子,随便挑一个去就事了,总不会想让我们三人去吧。”李继霸沉默。李继勉:“cao,老东西真这么想?真是义子多了,不怕死亲生的。”李继勉也顾不得上药了,爬起来接过李五的水一口喝了,急燥道:“走,去见父亲去。”“你别着急啊,先把伤口处理了,换身衣裳,这样子出去不是让下面的士兵笑话。”“行了,别麻烦了。”李继勉直接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件衣裳套在身上,将伤口挡住,“就这样,走。”李继勉走了门口,看了一眼站在旁边乖巧的李五姐弟俩,终于记起什么来:“大哥,一会让人送些吃的来,别把我养的两个小东西饿着了,他俩娇气着呢。”李五:“……”他口气怎么说得那么像养了两只小狗?不一会果然有个士兵送来吃食,十一看到吃的心情大好,主动跑过去道:“谢谢大叔。”那中年士兵看着十一讨喜,掐了掐他白白嫩嫩的脸道:“听说你俩是小公子捡回来的奴隶?你俩运气好,跟着小公子,小公子看着脾气暴燥,心肠却是三位公子里最好的。那个小崽子就没那么好命了。”李五道:“大叔,难不成除了我俩,还有别的被捡回来的孩子?”“二公子两个月前也捡回来一个,捡回来时胖得跟猪一样,养在马厩里当马童,现在啊,已经瘦成皮包骨头了。”李五心里一惊,小胖子,她无法避免地想起鹏奴。应该不是他吧,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宁康公主的车驾应该在三个月前就全灭了。可是……今世很多事都跟前世不一样了,前一世她亲眼看着鹏奴被杀死,这一世她逃了,所以并没有看到最后,会不会……李五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十一吃下去了大半碗时,她才动了几筷子。“姐,你怎么不吃?”李五搁下筷子,猛地站起来。十一咬着筷子疑惑地看她。“十一,你呆在院子里不要乱跑,jiejie出去一会。”“哦。”李五出了院子,辨了下方向,往东北方向走去。若是别的小地方的府衙或许她不一定能分得清府里的格局,可这里是金燕府的府衙,府级的官衙必须严格按照朝庭定下的规格与布局建造,所以马厩的位置也是固定的。李五只能祈祷李继宇是将那孩子关在这官衙里的马厩,而不是私宅或是军营的马厩里。不过既然送饭的伙夫见过,十有九成是在这府里。很快她就摸到马厩处,走近了就见着一个比她高了有一个头的削瘦男孩,正吃力地拎着水桶,一步三摇地向马厩走去。李五站在树后仔细打量,对方脸上黑得跟煤炭一样,身上散发着恶臭,而且体形相差得太大了,根本分辨不出是不是鹏奴。李五迟疑了一下,轻轻叫了一声:“鹏奴?”那男孩身子一僵,转过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隔着二十步的距离,两人目光相接,即使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