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万一我做不到，妳是否会再次离开我的身边？

    我。

    昨晚又梦見妳。

    这一次是在办公室，妳坐在秘书桌，陪我加班到深夜。

    从前的我看妳。

    以为徐秘书只是想保住工作所以才勉强留下。

    现在的我看妳。

    是一个别有心思的人，静静的用自己的温柔陪伴我。

    梦中。

    妳仍然是当时的徐御瑄。

    而我走过未来。

    已然不是那时的蔡芯倪。

    我坐在经理位置，遥望妳的认真。

    为何呢？

    后来的我们变成那样。

    再后来。

    变成这般。

    妳真的。

    有这么喜欢我吗？

    确定？

    值得了？

    .......。

    .......。

    .......。

    「我以为拆线会很痛，结果也还好。」

    看诊完，我与蔡芯倪走出医院，此时天色已黑。

    「.......。」

    「我的机车一样停在对面的停车场，那我先过去了，妳开车注意安全，掰掰。」

    「.......。」

    「蔡芯倪？」

    「.......？」

    「妳在想什么呢？」

    说话无人回应，让本来要过街的我又重新回头，却发现蔡芯倪一直处于不专心的状态，一下看着周围环境，一下看着柏油路，直到听见呼喊，她才正眼瞧看，仿佛有着心事。

    难得见到蔡芯倪会分心，这不免引起我的好奇。

    谁知...。

    「徐御瑄。」

    「嗯？」

    「...有些事情，我想跟妳谈谈，这里附近有一座小公园，要不要去走一走？」

    「这么突然？」

    「妳有别的事要忙吗？」

    「没有，就只是有点讶异，而且每当妳有特别的行程时，就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妳有预知的能力？」

    「我只是，懂妳。」

    「.......。」

    计画以外的事。

    总会使我紧张。

    一股患得患失的压力，又不自觉的覆盖我原本开心赴约的心思。

    虽然如此，我还是答应了。

    跟随蔡芯倪的脚步，我们去到一座步行约五分钟的社区公园，只见有一个两人座的空椅没人，于是蔡芯倪就顺势领我过去坐下。

    这里位于公园的角落，正面向着小池塘，附近几个人在慢跑，远处还有家长带着小孩在玩溜滑梯。

    我看着池水中的鱼儿悠闲游动，耳边听着鸟鸣的晚啼，此时抬头望天，月亮已高高挂起。

    一切和平自然，岁月静好。

    「妳想谈什么事呢？」

    「.......。」

    这一路上。

    蔡芯倪在想。

    梦到后来渐渐散去，她们两个的身影，直到最后一刻都保持着各自的职场身分。

    没有逾矩。

    没有交谈。

    唯有的连结。

    是蔡经理一直舍不得把视线从徐秘书身上移开。

    可是她不懂为什么自己会这样执着。

    似乎。

    好像会期待徐秘书抬头看她，给予一份真挚的笑容。

    或许梦里的蔡经理，要的就是想从中找寻备受认同的情谊。

    那么大的一间公司。

    那么多的人来人往。

    偏偏潜移默化的蔡芯倪，此刻恐怕已经将徐御瑄的细心与付出，当成是内心某个很重要的归属感。

    这么想。

    好像可以解释她怎会在那天大雨，不顾一切的拿伞冲出去，为徐御瑄即将要瓦解的勇敢撑起一股坚强。

    可能她们都害怕失去。

    徐御瑄怕失去爱情。

    蔡芯倪怕失去知音。

    但是。

    这就代表蔡芯倪得接受徐御瑄的爱情吗？

    她们追求的目标。

    是同一个方面的牵绊？

    「...我在想，这礼拜拆线，下个礼拜就是最后一次回诊，之后等伤口皮肤新生，再过几个月才能进行除疤，所以这段时间，妳可别又把伤口给弄糟了，这样到时我不好预约咨询的医美门诊。」

    听见蔡芯倪的暗示，我露出一脸得意的微笑，真看不出她已经替我想这么远。

    「好，我知道。」

    「...妳近期，看起来不太一样。」

    ？

    「哪里不一样？」

    「就，例如从进门开始，妳的整体气质变得有比较自信，跟医生对话不像之前那样会有别扭。」

    「会不会是我化妆的关系，不小心增加一点外表加分的底气？」

    「才没这么肤浅，应该是说，自从妳去了门市部以后，个人的风格日渐突显，这一点倒是让我很意外，似乎这就是原本的妳。」

    「有吗？」

    「有，跟我说话的态度简直大不同，应答变得大胆直言许多，没有过去的谦虚和意见保留。」

    「可能因为在业务部妳是我直属上司，现在则是辈分名义的上司，身分背景不同了，我为人处事的落差才会被妳察觉到。」

    简单来说，就是我再白烂，身为其他部门上司的妳也拿我无可奈何。

    很庆幸我离开业务部，否则现在应该还在处于憋屈的不敢言也不敢表现，始终以默默无名的小人物姿态待在蔡芯倪身边。

    「所以妳当秘书的时候，有感到很压抑吗？」

    「...压抑？」

    说到这，蔡芯倪的脸色有点变异，心有所思的看着我的脸。

    「...我是个很容易让周围冷却的人，就算是个性很鲜明的妳，离的太近，不也曾受过影响？」

    「蔡芯倪，妳想说什么？」

    说什么？

    彼此换位思考一下，不就清楚了？

    「就是...现在的妳看起来，比较快乐。」

    「.......。」

    「我身为前上司，其实很高兴看见这种转变，妳到了更适合的环境，这样很好。」

    「...妳确定妳要讲的是这个？」

    「.......。」

    「我知道妳想说别的。」

    蔡芯倪楞了一下，没有想到我这么快就看出话中有话的端倪。

    她忽然很欣慰，觉得再次被体恤到难言以对的心声，可是真要说出口的话，不晓得我又能接受多少事实。

    总是这样。

    有默契的瞬间往往是在撕破脸与大和解的两极。

    矛盾的使人既期待又害怕受伤害。

    但。

    蔡芯倪跟徐御瑄的个性都很直来直往，这可能也是能够快速建立出信赖的基础之一。

    若是太过迂回婉转，互动就会衍生出谁都不想发生的心结。

    徐御瑄不愿意。

    蔡芯倪当然也不愿意。

    所以她们两个是无法玩太多次妳猜我，我猜妳的游戏。

    「...徐御瑄。」

    「嗯？」

    虽然有时直接听见时。

    心脏会瞬间抽痛一大狠劲。

    「妳交过三个女朋友，是个同性恋，对吧？」

    「对。」

    「那我说，我曾经交过五个男友，妳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