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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回来的,她知道不对劲,于是偷偷把他藏起来,只有无人知晓的深夜才放他出来陪伴自己。我不能接受我父亲不明不白地变成一个活死人,劝我母亲查明真相,我母亲却不想知道什么真相,她太寂寞了,贪恋我父亲的怀抱,哪怕是活死人也好……”“我以前没有办法理解我的母亲,嫌她软弱可悲,趁她不在的时候偷偷检查我父亲的尸体,从他体内取出‘起死回生泵’,让他变成了真正的尸体……我母亲因此和我决裂,在我十二岁以后,她再也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李慰语带哽咽,杨悦在她脑中与她分享过这段痛苦的经历,想要安慰她却找不出合适的语言,当即晃了晃她的身体,把脸埋在她脸侧。从他身上传来的体温确实给了李慰莫大的安慰,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每回想起这段记忆时翻腾的心绪,或许因为有了杨悦的分担,她恢复得很快,也没有像过去每一次那样犯恶心,只恨不能像挖掉一块腐rou那样抛弃这段记忆。或许可以求助杨悦,她脑中闪过这个念头,飞快地向杨悦瞥了一眼,杨悦与她四目交投,可能是光线不同,深黑色的眼瞳周围那一圈泛起淡淡的金,李慰的眼光霎时被吸进圈内,思想与思想之间仿佛也隔空建立起了通道。李慰本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杨悦却轻轻颔首,她脑中同时响起一个空旷的只有三分像他的声音:“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去掉你的这段记忆。”李慰与杨悦定定地互视了一会儿,她恍然想,杨悦又解锁了新技能,他的本事好像越来越大了。她该惊惶吗?他不但分享了她全部的记忆,现在甚至能倾听到她适时的心声,换个其他任何人她都会吓得魂不附体吧?然而杨悦不是其他任何人,她想,她终于明白了她母亲当年的心情,如果是杨悦的话,如果是杨悦……哪怕他变成尸体,她或许做不到蒙蔽双眼不苛求真相,但她也永远离不开他的陪伴。李慰心中只有感激,还有终于得到救赎的安然,她低下头,前额抵住杨悦的肩膀,就像他每次蹭她那样,也亲昵地蹭了蹭。归祚明却没有她的幸运,他被她所说的消息惊呆了,怔愣了一段时间,忽道:“原来如此。”“杨先生在方案三中提过,活死人士兵最大的缺限是没有自主性,所以在战场上必须要有真正的士兵督战,而为了保护这些真正的士兵,先生建议联邦政府由帝国配套引进机甲制造技术。你说起的在死狱的经历,那些囚犯变成狱警的过程明显与方案三中制造活死人士兵的流程相同,你又见到机甲……我以为联邦政府最大的秘密是他们在时隔多年后重拾方案三,所以用死狱的囚犯做试验,没想到我还是低估了政客的无耻程度。”“原来联邦政府欺骗了先生,他们早就在暗中推行方案三。”归祚明喃喃道,“联邦政府年年都在裁减军费,从什么时候开始,军方不再面向大众通报征兵数额?又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的战友再也没有回来?联邦最大的秘密不在未来,在过去和现在。”他不知道想到什么,低吼一声,痛苦地连连捶打自己的脑门,马洛连忙抓住他的手,两人来回拉扯。李慰冷眼看了一会儿,转头对杨悦道:“杨论道说:‘为了更多人的利益牺牲少数人,无视自由与公正,这样的联邦真的是我们想要的吗?’我觉得他问得很好,我不想要这样的联邦,我相信还有很多人也不想要这样的联邦。”“所以,我不管这个秘密牵涉有多么广,也不在乎它背后到底有什么阳谋和阴谋,我也不懂得为什么多数人的利益必须凌驾于少数人……我连一天大学都没有读过,根本不知道这些大道理。”“我只知道,它不该是个秘密。”李慰直视着杨悦深黑色仿佛能与她互通灵魂的眼瞳,斩钉截铁地道:“你愿意帮我吗?帮我让更多人得知真相,因为联邦是所有人的联邦,每个人都应该和我一样有说‘不’的权利。”杨悦与她对视了许时,忽尔一笑。他惯常面无表情,在地底的时候似乎也笑过,但那时候他们贴得太紧,离得太近,恨不得两个人长成一个人,李慰反而没有完整地看过他的笑容。直到此刻,他笑起来略微有点不自然,像每一个不习惯笑的人意外失笑那样,没能最好地调整面部肌rou牵扯的弧度,比起他不笑的时候,略减几分俊美。但这是个从内心绽放出来的笑容,如此剔透,像折射了阳光的玻璃杯;如此明亮,像隔着玻璃杯看到的阳光。笑容驱散了他苍白面孔上凛冽的邪气,仿佛皑皑雪原上升起的一轮骄阳。杨悦的笑容里带着骄傲,像是在说,看啊,这是我爱的人,她这么好,这么这么好,值得我向全世界夸耀。他低头在她颊边轻轻一吻。“我的荣幸。”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亲爱的黏人怪给我的雷!我更得这么慢大家不要给我投雷了,能来看就很好了,谢谢谢谢!没赶出两章,不过这章的字数也相当于两章了……遛了遛了……注:忘了解释一下注,这个方案二就是隔壁驯龙那篇里的龙血战士,也就是杨欢的来历。第五十一章看烟花众人休整了一个小时,按照李慰的提议,杨悦无条件附议,动身前去拯救金字塔内的囚犯。那辆车门坏掉的悬浮车到底还是没能修好,只得找了几块隔热垫挡住冷气,即使如此,李慰和杨悦仍然选择待在这辆车上,马洛把归祚明扔给他的战友,自己留下来为两人充任驾驶员。李慰和杨悦坐在悬浮车坏掉的门前,高度超过十米,两人谁也没当回事,李慰甚至嫌坐得不舒服,将双腿垂到车外悠悠地晃动。她有时候盯住下方飞速后退的雪原,有时候仰头望向风雪过后稍微不那么阴霾深重的长空,不管看什么都眼神凝定,思绪不知跑去了哪里。杨悦则只看着她,只想着她。这世上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以杨悦的阅历并不认为自己能够完美地判断,如果他是一个低智且盲目的人,他可能会洋洋得意地以自己的好恶鉴定一切,然而他不是,他的智商不允许他草率地做出结论。所以,他也会迷茫。他当然会感觉迷惘,不管他是不是剔除了人类劣质基因的新人类,不管他有没有异能,他的实际年龄只有十六岁,就像大多数十六岁的青少年一样,他初次认识到这个世界,免不了心存困惑,踟蹰不前。或许所有聪明人都有共通之处,杨悦虽然不知道自己未经测量的智商到底有多高,但他特别理解杨论道在归祚明记忆中反复无常的举动,是杨论道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