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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以为对方可能真的再也不想见到她时,信秀上山了。他看上去很平静,说是想找她谈一谈。两人面对面跪坐在地板上,门外廊上春光正好,有微风拂过,携着樱花瓣吻过树下石台,吻过回廊梁柱,吻过檐下风铃,最后落在信秀的白色狩衣上。信草出神的注视着悠悠然然的樱花瓣,想着最后到底哪片花瓣会落在这个人心上。“我还以为你不想再见到我了。”她轻声说。信秀沉默半晌后,道:“你其实不知道我是源家的人吧?”“我不知道,我不太爱在本家呆着。”信草摇了摇头,“而且你用术的路子挺乱的,不像是有传承的样子,我一直以为你是哪个野鸡阴阳师。”“其实你也一样。”信秀听言,苦笑着说:“一个挺有本事的女孩扮男装在乱世行走,又看不出用的是哪家的术,怎么想都不像是贵族出身。”“我还以为,你会觉得是我故意欺骗你,玩弄你的感情。”信草垂下眼睫说道。信秀摇摇头,“你是个不会说谎的人,我向父亲打听过你,虽然经历很多,但你的眼睛其实很干净,心里在想什么,看你的眼睛就全能明白了。当时在本家门前,看到我父亲的那一刻,你眼里的错愕不是假的。”“这么明显的吗?”信草也笑了,她点点头,眼中却渐渐泛起迷蒙般的水光,像是快要哭了一样。“行,我记着了,以后不能让人这么轻易看透我。”他都看见了!那时她眼睛里的狼狈和难堪,他都看见了!两人沉默下来,最后是信秀再次开口,他的嗓音压得极低,甚至有些沙哑,“信草,以后我们就是家人了吧。”信草抿抿嘴唇,“嗯,家人。”“这样……也挺好的,是吧?”“嗯,挺好的。”青年躬身行了一礼,“那就这样吧,我先告辞了。”信草没开口,信秀转身离开,神社的木制地板尚带初春深山中的凉意,她却仿若未觉般跪在原地一动未动。良久,她忽然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有谁在跑动,白袜踏在回廊上,咚咚咚。信秀重新出现在门外,他又回来了!信草的手腕被他一把拉住,因为跑得太急,他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我……我想带你走,我们离开这个地方,那些流言蜚语,那些是是非非,我都不想去理会。”他哑着嗓子,看向信草的目光悲伤中带着期待,期待中又有坚定。“信草,我只想要你。”信草低着头,刘海挡住她的眼睛。“我最多就能活到二十来岁。信秀大人,几年之后,我会在这个家中重生,到时候你怎么办?”青年握住信草手腕的手指忽然紧了紧。“你的人生是一条直线,从最初一直向前走,到终点时戛然而止;而我的人生是一个圆,永远没有终点,不断循环循环再循环。”“没关系!”信秀马上接口,“我可以一遍又一遍的等你。”信草忽然抬头,她拔高声音,眸光微凉,“你会爱上你的儿孙辈吗?”信秀目光一窒。“结束吧。自从知道我们是同族,自从知道你是我的小辈,你知道我是什么感觉吗?”信草目光越过门框和回廊,落在庭院的樱花树上,“我觉得狼狈难堪,更觉得……羞耻脸红。”信秀的手颤抖了一下,他艰难的开口,像被人扼住咽喉一般:“原来这段感情对你而言,竟然只是狼狈难堪还有羞耻的经历?”青年颓然的松开信草的手腕,口吻微带嘲弄:“我明白了,是我让您困扰了。”他一字一顿道:“信草大人。”两人熟识后他再没叫过她信草大人,而这一次,他叫出“大人”这个词的语气,和花山源氏的族人们一样。他拂袖转身离去,这一次,再也没有回来。雪色狩衣上粘着的樱花瓣被他的动作震掉,飘飘悠悠,打着旋落在她膝头。信草低头看着那枚花瓣,又看它被穿堂而过的风吹起,一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手忽然接住那枚花瓣。风瞬间寂静下来,花瓣在手心安安静静睡着。托住花瓣的掌心半阖,手指修长纤细,像没有一丝杂质的玉石,白皙纯净到几近透明,却没有一丝羸弱之感。“这可真是吓到我了~”清朗的嗓音从身后传来,“你对那人还是有感情的吧?为什么不答应他呢?”——是谁?!信草猛地转过头。第50章前男友婚宴信草一回首,那个白衣金眸的惊艳少年瞬间映入她眼帘。他一手捏着那枚花瓣,懒懒的倚在墙边,温软的粉色被他白皙指尖衬托的更加艳丽,那双正专注的看着她的金色双眸也在春日丽光中熠熠生辉。“你是……付丧神?”信草指间不知何时夹了张符咒,她警惕的盯着突然出现的付丧神,现在还不知对方是敌是友,如果他敢妄动,她会立刻把符咒丢出去。“放轻松放轻松,我也被惊吓到了好吗。”鹤丸投降般举起双手,“没想到我在这个时候就成为了你的刀呢,主君。”信草狐疑的看着他,“主君?”鹤丸指了指身后刀架上自己的本体,“我叫鹤丸国永,我就是这振刀。”他有些兴奋的凑到信草跟前,也不管对方手里还捏着符咒,盘着腿坐下,语气欢快的对信草解释:“我是从一千年后穿越回来的,你是我未来的主君,怎么样,有没有被这个设定吓到?没有没啊有没有?”信草花了足足一分钟,才消化了鹤丸这句话。她耿直的点了点头。见她点头,鹤丸笑得更欢畅了。信草仔细观察着这位忽然出现的付丧神。他笑起来很好看,是一种让人眼前一亮的惊艳;他的唇角微微勾起,有种偷吃到糖果的孩子气般的满足;他的眼睛也很清澈干净,亮晶晶的,好像里面有星星。她看了看摆在架子上的刀,又看了看鹤丸,默默收回符咒。她在这个付丧神身上,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危险和敌意。更何况,他又笑的这样好看。“你真是从一千年后来的?那……”信草想了想,有些好奇地问:“这个时代的你呢?”鹤丸回身指着架子上的刀。信草一愣。“我来到这个时代,原本是有远征任务的。不过意外遇到了溯行……唔……就是我的敌人。他们人多势众,我受了些伤,可能刚好本体就在附近,就莫名其妙的被吸入了本体中修养。”似乎对这个时代的信草很感兴趣,鹤丸在她周边跳来跳去,一刻也闲不住。“我做刀时没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