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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嬷嬷略微看了张嬷嬷一眼,才小心应道:“二爷出府了,也没交代他的去向。”温含章想了想,道:“虽说我和大meimei都要守孝,但明哥儿不需要跟着忌口,以后若是明哥儿在府里用膳,让厨房单独给他做点带荤的。”张嬷嬷劝道:“咱们府上采买rou食的消息传了出去,许是不大好?”大姑奶奶委实太疼弟弟了,但现在正值热孝,要是被人抓住话柄就不好了。若是在伯府里头,张嬷嬷是不担心的,先永平侯过世时,伯府也守了三年的孝,都守出经验了。温含章笑道:“不碍事的,你跟管事们说一声,最近府上的食材都由我的陪嫁庄子供给,我叫个人进府,这件事由他单独负责,你们只要守紧门户就好了。”理家管事这么久,温含章对府中的掌控极有信心,况这府里头一大半用的是她从伯府带来的陪嫁。说起来,温含章也是灵机一动才想出了这一招。正好可以由这里入手,查一查她和温子明手底下所有的庄子。若是有人暗中酿造阴谋,总不会就只有一个庄子出事。张嬷嬷到底担心温含章现下的身子,拖了几日才让她将这件事吩咐了下去。府中两个大管事,叶管事跟着钟涵吹江风去了,留下来伺候的高管事听到这件事有些羞愧——他家老爷都用上夫人的陪嫁了,这可称得上是吃软饭了。高管事有心想要劝一劝夫人,但看着这几日因着张嬷嬷的到来脸上有些憔悴的苏嬷嬷,又将话缩了回去:他替老爷担什么心啊,老爷一向是夫人说好的他就好,比他还奴性十足,成婚至今他就没有见过老爷驳过夫人的一句话。他在这两口子中间为难着急,还不如cao心今晚吃啥。高管事和清谷也算是老相识了,他即刻就把清谷找了过来。清谷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在家中饭都没用好,火急火燎就过来了。说起来这还是清谷第一次见着温含章。他先前听说家中的傻meimei被少爷送了回去,心中就嘀咕起来了,这新来的夫人可真行,不过刚刚新婚,就能将少爷收服地服服帖帖的,撩拨得少爷将与他青梅竹马的彩月都送归了家——若不是对妻子爱重至极,少爷怎么会如此下彩月的脸面。彩月虽说做错了事,但他们一家子可都是先太太的陪嫁,他娘是少爷的奶娘,他大哥、他小弟和他都在帮着少爷做事。彩月进少爷的后宅本已是板上钉钉的了。清谷一家子的身契早就在官府注销,他也不想让亲meimei去当姨娘,可是钟涵对他们的恩情比得上天高海深,他在彩月被送进少爷后院时没有发出异议,便是默认了亲娘和大哥此举。钟涵当时的处境十分不妙,他总不能只记着自己的那点不快。可惜这些所有人都觉得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在新夫人进府后就都变了个样。当时彩月拿着新夫人赏赐的嫁妆啼哭着回了家,清谷对温含章就更好奇了。闻名不如见面。清谷虽然与温含章之间还隔着一层纱幔,但心中却已是浮想联翩,竖着耳朵唯恐漏了一句话。但他没想到,夫人交代下来的会是如此要命的一件事!钟涵先前交代过他,三皇子不仅藏了兵器,还私藏下一支军队,叫他注意着京城内外的蛛丝马迹。清谷没想到这些人就藏在少爷的眼皮子底下,还都是和少爷息息相关的人。这回要是跟上次一样不管不顾掀了出来,永平伯府一家子都得遭殃。温含章一向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个性,但她手底下的那些人都和伯府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十分容易走漏风声,这一回事关永平伯府的身家性命,她不能有丝毫差错,只有借钟涵手下的人一用了。清谷听温含章这语气,就知道少爷并没有将事情和她说个明白。这下他可就为难了,因为温含章吩咐下来的是,她要知道这些是谁的人,是怎么安排进去的。清谷现下就像一个捏着正确答案要推导答题过程的人,他咬了咬牙,钟涵不在京城,夫人又怀着小少爷,他身上任重道远,但所有一切都没有比安抚好夫人这边更重要。温含章不知道清谷心里在想些什么,她给他出了个主意:“我和温二爷的庄子里头选种的蔬菜都不同,你正好可以借着我怀孕挑食的名头,到处去走走看看。”清谷脆声应好。温含章总觉得他答应地太松快了。毕竟普通人一听说这种事,不是应该被吓得屁滚尿流吗?和兵事相干的,可都是要掉脑袋的凶事。心上存了怀疑,温含章就道:“我再给你指个人帮帮你的忙?”清谷立时就拒绝了。温含章突然吩咐人将纱幔撤下,清谷第一次见着了新夫人的模样,但也就这一瞬了,从后头突然袭来一阵猛烈的鞭风,卷起了七八个圈子,将他绑得紧紧的。这一切只在顷刻之间,清谷两只眼睛顿时瞪得大大的,一个不小心,被身后的人踹着膝盖跪到了地上。一个装扮利落的丫鬟将一把匕首横竖在他的脖颈上,冰凉的锋芒让清谷心上发凉,因着那匕首已是划开了他的皮肤,清谷闻着了一丝弥漫在空中的腥味,他顿时两条腿都软了下来。夏凉问道:“夫人,要怎么处置?”温含章道:“先把他绑好,我要继续问话。”甭看温含章外表清清软软的,她出身武勋之家,自然不会少了破釜沉舟的魄力。她方才交代的那件事,若是一个不慎就是杀头大罪,他们家可没有一个皇子可以让皇上心软。清谷此人,她是因钟涵才给予信任,但他刚才种种应对让她疑虑丛生,若是清谷不能证明他的清白,温含章不介意将他在府中留到钟涵回来再处置。清谷轻轻咽了咽唾沫,丝毫不敢乱动,他这会可是把新夫人瞧得真真的。新夫人穿着一身家常的素纹缠枝长褙子,脸上有些苍白,双眸藏着两颗明亮的星子,此时正带着疑惑打量着他。此时突然刮起一阵穿堂大风,清谷被这风吹的,在这七月里头额上的冷汗簌簌而下,身上哆嗦着,说话的调子都在轻轻打转:“夫人,这是怎么了?”温含章示意夏凉先将匕首移走,等着清谷松了一口大气,她突然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温含章的语气十分肯定。清谷咽着口水道:“我都是听少爷安排的,夫人不如直接去信问问少爷?”他可不敢背着钟涵做主把事情全盘托出,清谷若是没这点忠心,钟涵绝不敢用他做这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