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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的兵权,我如今翰林承旨的位置不但得丢,只怕咱们这一府连命都不能保,皇上在新皇登基之前,肯定会除掉我们一府。你可明白这事情的严重性?”张君再次反问。如玉忽而觉得有些不对,转身问张君:“这些事儿,你都打那儿知道的,还知道的这样清楚?”张君侧转过身来,指腹轻抚着如玉的面颊,她好奇的时候,眸子明亮亮,天真而又俏皮,两只眼睛里只有他。他胸膛溢着莫大的满足,又怀着无比的遗憾,那一回在西市后的小巷,若不是行刺的人是安敞,也许她现在已经死了,成了一抹孤魂,而他最终都无法求得她的原谅。他不敢想若她死了,他会怎样,那发生不过片刻的事情,成了他永远的噩梦,每每这样凝视她的脸庞,心烂了千遍万遍,悔了千遍万遍,悔不该披上她的披风去墨香斋。那跟谋杀赵钰那一回不一样,那一回,赵钰军中有沈归自己的部下,而且如玉也一再言明自己有把握,是有准备的预谋之战,她以她的能力,最终引领着他和沈归杀了那五百人。天可怜见,那五百冤魂,是他和沈归此生无法偿还的生死债。因为他,她差一点就死了,可他到如今仍还无能为力,他焦灼无比,想求得她的原谅,她明明笑的仍还那样温顺,可他知道,她不爱他了。“从查赵钰之死开始,禁军侍卫便归到了我名下,如今由我统领。整个京城,下到平民百姓上到王公贵族,我想知道什么,他们都能替我打问了来,巨细无遗。”如玉若有所思点了点头,侧眸扫着院外,揶揄张君:“那你可跟咱们院里的王婆有得一比。”要说那王婆,如玉自打小巷一回险些被杀之后,就一直寻机想把她给赶走,却叫张君阻了。赵荡肯定要在这府中设个jian细,走了王婆,他自然还会想办法收卖别的下人,或者再弄过一个自己人来,比起再防着新人,时不时给那王婆漏点儿底,好叫赵荡安心,也是目前唯一可适的办法。他起来换身衣服,还要即刻入宫。如玉叫他剥了个光,青天白日的,比她还小几岁的新婆婆眼看入门,她还得亲自往慎德堂cao持,也拉了衣服过来,摇着自己发酸的手问道:“可过了瘾不曾?”张君正在系绯色官服上的腰带,听了这话忽而弯腰,低眉看着她只是笑,笑到如玉脸上微微泛红了,才道:“若是豆腐好吃,为何rou的价钱比它更贵?你不给我rou吃,我也只能吃点豆腐解饥,若说过瘾……”他卖个关子,系好腰带转身走了。秋迎与丫丫两个就在池塘畔那假山处站着,见刚才还铁青着脸发火大叫的二少爷脚步生风,袍帘微拂,眼见得一身筋骨舒畅的过了夕回廊。丫丫扔了手中桃枝儿拍着手道:“二少奶奶必是半天又爬不起来,得,我替她送水去。”秋迎掐了掐时间,算算并不长,暗道如今这二少爷也银样腊枪头了?这么短的时间竟就能过了瘾了?她道:“阿弥陀佛,但愿他这一回走了,再三个月不回府就好了。否则回回要干点什么事儿,先就一通大吼,我几番差点叫他吓死。”*张君如今是御前承旨,亲随御侧三位翰林学士中资格最高的一位,到了宫门外便有一群内侍和禁军侍卫等着。他骑着匹实在不算光鲜的马,大约还是永国府最下等的一匹,唯那袭官袍干干净净清清爽爽,下了马先问廖奇龙:“皇上今天情形如何?”廖奇龙道:“还在福宁宫寝殿中躺着,太子和瑞王皆在外候旨,皇上不发话,我们也不敢放他们进去。文泛之贴身随侍,方才出门解溺的功夫,说是半天骂瑞王,半天骂太子,总归,死了的那个最好,恨不能叫宁王死而复生,明日就将帝位传给他。”张君略点了点头,不过嗤鼻一笑,仍快步往前走着。要说果真赵钰就那么好吗?也不是。要说归元帝果真恨两个活着的儿子?也不尽然。他是皇帝,也是凡夫,病痛袭来,不会因为他是皇帝就能比凡夫们更好过。他只是痔疮侵体,疼到五心烦乱,要骂骂两个儿子出出毒罢了。忽而一片乌云袭来,头顶一声惊春之雷炸开,倒叫张君想起那一回在陈家村的山窖里,恰是这样的春晶,那时候,他的小如玉还只是个小村姑了。禁军侍卫统领走了过来,低声道:“西辽那边传来消息,皇帝耶律岩已死,虽宫廷内斗的厉害,可太子耶律夷最终还是凭着皇后的支持,登上了皇位。”张君止步在台阶前,那个等待良久的时机,毫无征兆的,跟着这声春雷而来。他问这统领:“花剌与西夏各国,是个什么情况,可曾宣布效忠?”统领摇头道:“俱还按兵不动,应当还在继续观望。”张君道:“再探!花剌有什么情况?”统领道:“花剌国主安达新招了个女婿,其面相极为丑陋可憎,但是带兵杀敌勇猛无比,因其面被狼啃过,所以人称其狼啃儿。”花剌国主安达,安敞一姓的远房哥哥,膝下儿子们大多不成器。有个嚣张跋扈的女儿名叫安九月,据说生的美貌非常,但也性野难驯,是只草原上的小野马。雄才涛略的大哥张震,即便被剥去世家子的身份一无所有,仅凭一身胆气,也能替自己拼出一片天地来。只是他既做了花剌国的驸马,大嫂周昭又该怎么办?张登以为此次与金之间的战争,是自己带兵有方才能击退金兵,殊不知恰是张震带着花剌兵从另一侧撕开金国的战线,叫金兵惊走回守,他才有可能有小小胜局。年青人们皆在成长,老去的将军渐渐昏昧,一个姜璃珠而已,想入永国府,不过是太子赵宣为了能紧紧抓住永国府,而使的下等计策而已。张君即羞辱过姜璃珠一次,便从此没有将她放在眼里,便是太子赵宣,他也未放在眼里,因为赵宣的皇位,最后终究还得他来谋。他唯一的对手,唯有赵荡,可他能赢赵荡,唯有的筹码便是如玉。不,应当说,他从来就不是赵荡的对手,直到凭借如玉,他才有幸能够爬到与赵荡相齐平的位置上去,有幸成为他的对手。进了福宁殿,两位爷并肩在窗前站着。皇家兄弟,与永国府的兄弟们不一样,于面子上,向来兄友弟恭从没有过撕破脸的时候。俩人见张君进来,皆迎了过来,待张君见过了大礼,赵荡先道:“无论父皇是个什么情况,一会儿派个内侍出来通知一声。孤与太子,会一直在此守着。”张君点了点头,一笑道:“必然。”他忽而游丝一念,想起当初自己每每要见父亲,也是要等如锦通报许久。父亲对于儿子们的威严与震摄,有时候有很多刻意探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