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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养了两尾通体黑色的小鱼,旁边的的架子上还晒着一些干草药,葡萄藤下放着竹椅,屋檐下有一串叮铃铃的风铃……这里与凡间的普通人家没有任何区别。唯有一点不同,不知从什么地方延伸出四条黑色锁链,蜿蜒直到主屋,锁在了里面那名男子的身上。狄或。这里囚禁着的,才是他的本体。他并没有在山间小径的幻象中那般英俊迷人,因为他实在太消瘦了,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脸颊凹了下去,只剩皮包骨,几乎脱了相,眼睛也因为仇恨而戾气深重。现在的他,活脱脱是一个恶鬼了。谁还能看出他曾经名列上古纪十大名剑的风采?但他却拥有了更强大的力量。在铁塔上地动山摇的时候,他却一脸面无表情地从主屋里走了出来,施施然来到天井的蓄水池边上,坐下来看着里面游动的小黑鱼,神色才渐渐变得温柔。“这一次游离境开放,我得到了人间的消息……摩罗,听说你回来了……”他将手深入水中,捧起其中一尾体型稍小的小黑鱼,用一团水包裹住了它,柔声道,“我很想念你,哪怕你或许已经不再是你,因为这样,你就不会记得我做过的错事,也不知道……”也就不会知道,其实是我害死了你。“过了这么多年,我其实已经没那么想出去了,游离境也不错,至少在这里,只有我,只有你,对不对?”他轻轻点了点小黑鱼的头,小黑鱼未开神智,不明所以地吐出一个泡泡,他便低声笑了起来。在被囚禁的漫长岁月里,他用自己的元神和一根珍藏多年的女子发丝,创造了这两尾小黑鱼,让它们陪伴他。有时候,看着它们戏水,就好像看到他与摩罗在一起一样。可惜的是,摩罗永远不会这样亲近他。因为摩罗是云和的道侣,是上古纪出现的魔界之花伽蓝夜合的花灵。大战之后,诸神将魔界封印在了彼岸之门,只有她从魔界逃了出来,然而摩罗顶着魔界之花的名号,却并不喜欢杀人作恶,她只想找到一个可以让她知道爱情滋味的男人,所以她隐藏了自己的身份,在那个魔道人人喊打的年代里,每有人堕魔,爆发令魔修最为恐惧的脉反逆流时,摩罗都会赠予伽蓝夜合,助其稳固心神。后来,她与云和相知相恋,结为道侣。此后不久,上古纪魔尊应运而生,他便寻了魔尊,将摩罗的秘密告知。听人说过,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对于云和其人,狄或再了解不过,云和当时已是修真界正道的统领,绝对不能接受摩罗的存在……他与云和明里暗里争斗了一辈子,事事不愿落于人后,唯有这个女人,他希望云和不要之后,可以留给他。没人知道他爱慕摩罗,一丝一毫不敢表露出来,唯恐她知道后,会离他更遥远。然而摩罗的身份泄露后,他得到的却是她自绝的消息……怎么会这样?他惶然不知所措,为什么他想捧在手心里好好疼的姑娘,就这么被他们逼死了?谁舍得?谁敢?这一生,血战无数,也只为她流过泪。他怒不可遏,决意复仇,甚至不惜与魔尊合作……紧接着,人间便爆发了瀛川大战,他被云和镇压在了游离境。他苦苦等待,只有在游离境开放的时候,他才能通过泄露的那一丝天机来推演人间发生的事,而这一次,他终于等来了最振奋人心的消息。伽蓝夜合的花灵重新回来了,虽然她名字已不叫摩罗,但这没关系,他知道是她。她现在叫柳昔卿。“我要出去找你了,摩罗。”他将另一尾小黑鱼也捞了起来,将它们引入眉心藏好,然后祭出了手中长剑。剑刃刺破指尖,精血滑过剑身,尝到主人鲜血滋味的长剑打开了封印,长长地嗡鸣了起来。曦光如我,血煞喉肠。这柄至今仍然记载在太和典录中的名剑,终于发出了应有的光彩,似晨光乍现,将他形销骨立的身影笼罩在光辉中。狄或整个人突然焕发了神采,灵力一点点滋养了他的血rou,使得他重回了当年巅峰时期的样子。风华绝代。他朗声一笑,带着那堆锁链冲上了天空,在飞到半空时,锁链骤然绷紧,阻住了他的步伐。一道剑光闪过,锁链颓然坠地。如果之前,游离境还可以用这些锁链锁住他的神魂,那么当他得知摩罗消息后,真正由曦光剑发出的剑意,又怎么会被这些束缚住?他愿在此地赎罪,也并非空口白话。如今……他赎罪的目标终于出现了。这一次,他要将这罪孽深重的人间统统毁去,再带着摩罗离开这里。永远不分开。※※※※※※※※※※※※曲笙万万没想到,她从九重天外天一直打到了游离境,好不容易出了迷宫之后,居然还要打架!而且她听明白了,无论是狄或亦或是秋浮君,绝对都是上古纪首屈一指的大能,狄或被封印的时候已有半神之躯,秋浮君也曾是八阶异兽……这会儿铁塔摇摇欲坠,地基轰鸣而动,四周的符文一会暗淡一会又重新亮起,秋浮君已无暇顾及他们,正在掐诀施法,以整个游离境的力量压制下方的狄或。就在此时,贺沧溟终于开口道:“晚辈三重天贺沧溟,事急从权,还请乾煞元君出来主持大局!”曲笙一时间愣住了,她完全没想到这和蔼可亲的中年修士竟然是万兽观的掌门,且是大乘之尊!从黯紫迷宫而来的女子也开口道:“晚辈扶摇山鸿英神君座下青狸,这一位是轩辕阵派的谭道友,目前我们都只有筑基修为,该如何应对眼前危机……我等愿听从乾煞元君全权调度。”乾煞元君站起身来。这位从函古纪便步入大乘的修士,终于流露出一派身经百战方才炼出的宗师气魄,这与修为无关,而是人生的凝练。他目光扫过这些后辈,然后揉了揉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金色豹子的耳朵。他传音道:“丝丝,记住他们的气息,若有万一,你知道该如何做。”金色豹子浑身一颤,但是它什么都没有表露出来,只是用头蹭了蹭他的衣摆。相伴这么多年,他的为人,他的脾性,它都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