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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李景的贴身小厮长秀就出身古井巷,一直到最后都深得李景宠信!冯淑嘉一时激动,差点失了仪态,忍了又忍才勉强稳住,扭头吩咐采露:“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就和坠儿去一趟古井巷,查探清楚,免得人家说咱们武安侯府随意冤枉人!”一副坚决维护家声的天真模样。采露点头应诺,并未起疑。姑娘虽然娇纵了一些,但是于自家一直是非常维护的。小孩子都爱刨根究底,姑娘这样较真查探,也是常情。怕冯淑颖快一步行动,采露当即辞别冯淑嘉,带着坠儿,叫了马车,一路疾行去了古井巷。古井巷在南外城,离着武安侯府并不近,几乎要穿越大半个京城。采露一路催促车夫急速前行,等到了古井巷附近,又喝停了马车:“你在这里等着,我们走过去。”古井巷聚居的都是些贫苦人家,她们这样堂而皇之地乘坐武安侯府的马车进去,只怕会引起有心人的猜疑。车夫连连答应,古井巷这样破败的小巷子,人口繁杂,私搭乱建的,狭窄拥挤,马车极难前行。于是采露提了一盒子点心并一盒子干果,和坠儿一起下了马车,步行前往古井巷。到了古井巷口,采露将点心和干果都交给坠儿提着,低声吩咐道:“一会儿进了巷子,到了家,你就装作像往常一样,是回家探亲的,切不可露出半点形迹。”大张旗鼓地去调查问罪,只怕最后是半点真相也查问不出来。坠儿的父母既然能卖了她换钱,又因为坠儿的“发达”而讨好谄媚,就不可能真的心疼坠儿,更不会为她作证,引火烧身了。采露低叹一声,看着面前坑坑洼洼,到处都搭着小棚子、堆放着杂物的古井巷,低声催促:“走吧。”各人有各人的命,她虽然同情坠儿的不幸,但是更担心坠儿的举动会于武安侯府不利。坠儿捏紧篮系,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迈步进了巷子。采露落后半步,紧紧地跟上,仔细地盯着周围的反应。果然如同坠儿所说的那样,自打她们一踏进古井巷,见到她们的人都忙堆起笑脸上前问候,亲切得如同自家闺女儿回家探亲一般,眼神却都盯着她们的穿戴,还有坠儿手里提着的点心和干果。第二十章说曹cao曹cao到身负洗脱嫌疑的重任,坠儿原本来很忐忑紧张,但是等接受的恭维讨好多了,人也渐渐地放松下来,慢慢地,甚至还恢复了几分以往回家时的骄傲得意。采露在一旁看着直叹气,不明白冯淑颖怎么会选了这样一个虚荣单蠢的人来用。采露的到来,在古井巷引起了一番不小的sao动。绣花锦缎裁剪的衣衫,珍珠镶嵌的簪钗,雕花精致的银镯子,甚至连脚上穿着的鞋子也是缎面的,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出身。有人便按捺不住好奇和艳羡,开口打探:“坠儿,这位姑娘眼生得紧,是谁啊?”坠儿按照采露的吩咐,笑答道:“是平时管教我们的jiejie!今日和我一起上街给姑娘买些小玩意儿,听说我要回家,便和我一起过来了。”大家便忙都满面笑容地和采露打招呼。坠儿每次回来都穿金戴银、手提礼物的,已经够让她们羡慕的了,如今这个管教坠儿的jiejie,通身的穿戴更是让她们艳羡不已。采露笑着一一应了,亲切而热情,半点嫌恶或是架子都没有。众人自然更是欢喜,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听。一路应酬说笑,直到进了坠儿家人居住的大杂院,那些人非但没有退去,反而挤进来热情地帮忙喊人:“大嫂子,坠儿回来啦!”话刚落音,一个手上还沾着面的妇人就从屋子里冲了出来,脸上堆着热情的笑:“闺女儿回来了!你这许多时不回来,可把娘给想坏了!”说着话,眼神却不住地往坠儿的穿戴,还有手里提着的点心干果上瞟。“娘,我在我们姑娘跟前伺候,哪里能说走就走得了呢!就是这一回,我还是借着和jiejie一起给姑娘采买东西的机会,回家来一趟呢!”坠儿一脸无奈,像是她真的深得冯淑颖重用抽不开身一般。采露暗叹,谎话说得这样溜,也是一种本事。坠儿娘这才看到采露,慌忙堆着笑问道:“这位是?”“这位是管教我们这些小丫鬟的jiejie,听说我要回家看看,就一起过来了。”坠儿脸不红,气不喘,将手里的点心干果递过去,说,“呶,这些东西还是jiejie出钱买的呢!”坠儿娘看着采露通身的穿戴气派,又看着明显比以前丰厚的礼物,乐得合不拢嘴,对采露哈腰讨好:“您真是客气!我们家坠儿有劳jiejie看顾,您来我们欢喜着呢,还破费买什么礼物。”话虽是这么说,手下却很麻利地将东西接了过去,又热情地请采露进屋去坐。采露环视一圈,见这大杂院里合住着好几户人家,院子里还堆着一些干柴、杂物,拴着的绳子上还挂着许多衣物,林林总总,错乱无章的,确实不是个说话的地儿。“那就有劳婶子了!”采露爽快地应了。等进了屋,光线顿时一暗。采露脚步一顿,有些不适应地眨眨眼睛。坠儿见了,忙上前搀扶采露,解释道:“这里面北背光,jiejie小心脚下。”坠儿娘已经将一张竹椅擦了又擦,又垫上一个半旧的小垫子,热情又忐忑地请采露坐下:“jiejie快请坐!家里简陋,还请您不要嫌弃。”采露落落大方地坐了,笑道:“婶子客气了。”坠儿娘搓搓手,嘿嘿笑了,又指着对面的一排屋子说道:“这院子里啊,就数那几间房子得光,所以价格也高得离谱!咱们这样的人家可住不起!”就是现在面北的这一溜几间房子,还是靠着当初卖坠儿的钱才买下来的呢。“哦,是吗?”采露心中一动,佯作随意问道,“那不知道这对面住着的是什么人家,这么有钱?”“人家可不止有钱,还有权呢!”坠儿娘压低着声音,满是羡慕嫉妒,“谁让人家生了个能干的儿子,得了贵人的赏识呢!我跟你说啊……”坠儿娘絮絮叨叨,采露却是越听越心惊。原来这对面住的文家的小儿子,正是中山伯世子宠信的小厮长秀。怪不得颖姑娘这样“赏识”坠儿,还时常允准坠儿回家炫耀!只是,颖姑娘是怎么通过坠儿和中山伯世子联系的呢?采露心中不解,坠儿这样没城府的人可藏不了话。“不过,长秀可不是他的本名,他本来叫长柱的!”坠儿娘妒忌不平,喋喋不休,“文家那样的人家,可起不出这样好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