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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卫氏闻言不由抬手轻抚额际,低眸间,这才看到掌心已是浸着密集的汗意,僵滞间,只得强自镇定的抬头虚弱道:“许是中了暑气,这会子只觉得有些缓不过神来。”袁氏闻声上前抬手自然地用手背贴上卫氏的额头,温热的手陡然触及到卫氏冰凉的额头,只这一瞬,卫氏心中微微一暖,却是觉得心重更添了几分痛苦与斗争。“你额头怎的这般凉?莫不是发热了?”袁氏也有几分惊讶,当即上前扶住了卫氏道:“你这孩子,不舒服怎么也不知早些说,这如何得行,还是去观中的客房歇息歇息,我这便叫丫头去山下寻大夫来。”“不用了。”卫氏闻言眸中微微一震,随即缓缓抬起头来,有些疲惫的覆下眼眸,语中颇为无力道:“这里在城郊,只怕寻不着大夫,若是耽误了行程,天色晚了,回去只怕不安全。”袁氏听卫氏如此说也觉得对,这悟真观离京城尚还有一些路程,这般树林中想要寻个大夫只怕的确是难,再加之她们两个都是妇人家,若是耽搁着天晚了再回城,只怕反而不好。察觉到袁氏正在思索间,一旁的卫氏嘴唇翕合间,带着几分虚弱道:“师母不必担心,待到一会儿子回城再寻大夫,只需睡一觉想必便好了,没什么大碍。”听到卫氏如此说,袁氏担心地看了过去,略微踌躇了片刻,终究道:“既然如此,你便稍等片刻,我替你许了愿,咱们便朝回去吧,你这般,总要早些休息才是。”眼见着卫氏半倚着丫头微微点头,袁氏也不再耽搁,当即转而走过去,跪在蒲团之上,替卫氏向天尊金像叩了三首,默然许起愿来。卫氏看似乏力地将要站不住般,一双眸子却是未曾离开过袁氏的身上,定定然间,卫氏终究微微阖眸,脸上不易察觉地拂过一丝愧疚,而下一瞬,再睁开眼来,眸底却是一片沉然,隐隐透露着从未有过的笃定。第三百六十二章蛇祸悟真观的后山幽静而凉爽,因着悟真观的香火极旺,更是皇家所推崇之地,因而不仅寻常百姓,便是京城的皇亲国戚,达官贵人也皆会前往悟真观烧香许愿。因着担心寻常百姓会冲撞到贵人,久而久之,悟真观的后山便开辟出了另一条车道,专供前往悟真观的官宦人家所用。茂密而高大的树林葱葱茏茏,微风轻拂间,林中的叶子“沙沙”作响,马车的车轮缓慢地碾过铺满落叶的石子路上,斑驳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下,一点一点地撒在马车的车身上,随着马车的行驶,那形状不一的光影微微朝后移动,直至消失。如今正值六月,又是刚过了正午时分,因而极少有重于保养的官宦妇人会行在此条路上,悠长而静谧的道路上就这般前后行着袁氏与卫氏一行的车马,引得整个山林回荡着轻而缓的车轮吱呀声。此刻的袁氏也早已有几分疲惫,虽仍旧保持身份的端坐在车内,头却是已然微微朝后靠了几分,阖目间,俨然有了几分睡意。随着一阵微风轻过,两旁的树叶摇晃的更厉害了几分,也渐渐驱散了暑意,平添了几分山谷间的冷意,只听得远处的树枝上隐隐响起了鸟雀的声音,一声比一声近,也一声比一声清脆。“布谷——布谷——”正当车马行至转弯处时,只听得最前的仆从微微讶异出声,渐渐的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原本已然熟睡的袁氏微微被惊醒,疲惫地睁了睁眼,轻轻掀开车帘来,侧首间平静出声道:“怎么了?”早已察觉出异样的大丫头锦书,此刻已然从后面车上赶了上去,听到了袁氏的问话,忙恭敬道:“许是前几日下了雨的缘故,前面零散掉了几块落石——”袁氏闻言微微担忧地蹙了蹙眉,锦书见此忙又补了一句道:“夫人放心,落石并不大,此刻随行的人正在搬挪,想必一会儿子便能通行了。”听到锦书如此说,袁氏这才稍稍宽下心来,随即微微向后侧眸看了看,语中难掩关心道:“郑夫人如何了?”锦书顺着朝后面紧跟的马车看了一眼,随即敛眉温声回道:“奴婢方才问过了,郑夫人上了马车饮了些水,此刻已然睡下了,看起来应是无什么大碍。”“那便好。”袁氏微微点颌,就在此时,前面响起了轻微的声响,锦书顺着看过去,随即笑着偏头道:“前面的落石已然清理干净了。”袁氏闻言点了点头,语中温和道:“这一路辛苦,你也回车上歇息吧。”“是,奴婢告退。”话音落尽,锦书缓步后退,而不过片刻,车马便再一次缓缓行驶起来。悠悠转转间,袁氏渐渐将眼皮再一次阖上,微微倚着软枕歇息起来,赶车的车夫们皆小心地挥着马鞭,驱着车前的马小心绕过那些零碎的小石块,缓缓朝前继续行驶。渐渐地,马车行至一处山凹内,因着两边高大的青山遮挡,满带暑意的阳光一点一点被驱散,反而落下一片浸着凉意的阴影来,远处隐隐传来山涧溪水的“哗哗——”声,更多了几分清凉。就在此时,车马之上的树林里渐渐多了几分细微的动静,却是因着凉风吹拂树叶的声音而掩盖了下去,只听得陡然一只乌鸦的叫声响彻山谷,声音嘶哑而低迷,隐隐间萦绕在山谷中,久久未曾退去。忽地——两条粗长不知是何物的影子毫无预兆地从袁氏车马上面的树林中掉落下来,正好落在缓缓前行的马背上,坐在车前的车夫被惊得身子一震,不由低呼出声,待他定睛看去,却见两条八九岁孩童手腕那般粗的蝮蛇交缠盘在一起,缓慢而冷冽地移动着,透过隐隐的光芒,便能看到那两条蝮蛇身上暗褐色的斑鳞微微竖起,恍然间,微微蠕动间渐渐伸长了身子。“啊,蛇,蛇——”马夫当即被惊得面如土色,连连朝后退,而几乎是同时,身后的车帘被掀开,察觉出异样的袁氏顺着看过去,却只见那两条蝮蛇陡然有所感应般,猛地转过头来,正好伸直身子,与车夫冷冷对视。只听得满带威胁地“咝咝——”两声,那两个扁而呈三角状的蛇头骤然张开,亮出了阴恻恻的毒牙,随着一股腐烂令人作呕的腥味袭来,那毒牙之上被拉长了几丝晶莹而让人不寒而栗的毒液,而在那毒牙之后,便是那血色斑布的大口。袁氏被惊得当即尖叫出声,手几乎是反射性地落下,当即跌落回车座上,双手死死攥住两旁的褥子,只觉得全身都禁不住发抖起来。车帘方一落,那两条毒性极强的蝮蛇微微屈头下贴,俨然呈攻击之势,就在此时,前面的马也察觉到毒蛇的存在瞬间受了惊,恍如被猛地用铁鞭抽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