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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远浑身一震,低下头不敢看我。妈蛋!看这表现,八成是了!“清远,我……”我虽一向没脸没皮惯了,但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缓解下这尴尬的气氛,只得低头不语。“长卿。”他开口,声音有些抖,“我这是怎么了?一面想着苏先生的样子,一面又喜欢同你在一起……”“那是因为……”“因为你的苏先生也是我”这话,我竟说不出口!我干嘛要像祥林嫂一样一次次重复我狗血的命运?“清远只是喜欢我而已,不必自责。”我嬉笑着悄悄转了话头,“我也喜欢我这样没心没肺的!”清远又不傻,自然知道我说这话的意思,苦笑一声站了起来,将手伸到我面前:“走罢。”若是往常,我肯定拉着他的手借力起身,可今天,我犹豫许久也终究没把手放上去。清远垂下手,落寞的转身离开了。这算是,和清远决裂了吧?我叹了口气,回屋收拾东西。东西本就不多,可是挑挑拣拣了许久,都打不好包袱……不知不觉中天色已晚,我呆坐着,明知该走却又犹犹豫豫的迈不出步子,大概是太留恋观中的日子了。正纠结呢,云止来敲门:“长卿哥哥,师父让我叫你去喝酒。”诶?清远是被我刺激了么?居然会让云止来通知我喝酒?“你家师父……”我把门打开,想问问云止他家师父到底是什么个意思。可云止端着一张严肃脸,怎么问都不说!没办法,我只能随他去了后园。初春时节,夜里的风还有些凉。我看着坐在台阶上的清远,还有他旁边的女子,发现自己真的是太多余了。转身要走时,清远发了话:“长卿连同我喝酒都不愿意么?”“不是。”我低头看着月光下自己的影子,只觉孤单席卷而来。“子曦。”听见清远这么唤我,我猛得抬起头,看看面前的清远又看看远处的她:“你都告诉清远了?”她回头:“不然你想和道长老死不相往来么?”我苦笑一声,看着清远:“所以今天这顿酒,是知观怜悯我么?”“子曦……”“别这么叫我!”我止住清远,郑重其事,“我改名字,就是为了能彻底告别过去……”转头指着她,“你悄悄的逃开我,不也是想与往昔决断么?”“我逃开,是不想再次眼睁睁的看着你嫁入皇家!”她低下头,轻声道,“我不想成为过去……”☆、造劫“你不想成为过去?”我怒极反笑,“可我所有糟心的过去都是拜你所赐!”“长卿……”“你闭嘴!”我异常激动,指着她对清远喊,“你不是看上她了么?还俗娶了她啊?”为什么非得扯上我?清远被我吼得不知所措,她也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我摇了摇头,算了!一个木头人,一个渣男之魂,跟他们能说出什么门道来?走吧!去马厩里牵了白龙出来,这次终于不纠结了!只把小白给我的银票揣到怀里就成,什么清远的字画,云平编的蛐蛐儿,云岭送的酒杯,统统不要了!“苏秦……”她伸直胳膊挡在观门口,满目哀求之意,“你别走……”“滚开!不然我叫白龙踩死你!”“我腹中的孩子……是乔云的转世……”什么?转世?我慢慢松开扯着的白龙的缰绳,狞笑着走到她面前,抬手就是一掌:“裴子曦!连死人你都要利用!”“长卿!”清远抓住住我的手,眼中满是悲戚,“她有孕在身,你再气也莫动手……”“道长这便心疼了?”我将手挣出来,顺手又甩了清远一巴掌,“我和她,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外人插嘴?我就是把她打死了,也是她活该……”“裴长卿!”清远怒不可遏,一掌拍了过来。头撞到了门上的铜钉,很疼很疼!我捂着被撞出的大包蹲在地上,眼泪不受控制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老天爷,你好好让我死在地下室烂在地下室不行么?非把我扔到这里!我原来多傻多纯良一姑娘啊,你说弄死就弄死了!可我现在打女人、勾引出家人、甚至连抛妻弃子的勾当都干了,你又不让我死了!你是不是有病啊……自弃却不得死,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我一直觉的作为一个“男人”,自暴自弃真的太丢脸了!可这次,我是真的坚持不住了……“玄凌?怎么是你?小罗呢?”我抹了抹垂到眼睫的鲜血,一脸茫然的问他。“是你啊!”玄凌上上下下的将我打量了一通,邪魅一笑,“男身女魂,怪不得……”“什么?”“没什么!”玄凌微笑着,“小罗和无救投胎去了,必安去送他们了,你来晚了。”我说呢!怪不得这回撞墙居然真死了,连来路上引魂的那个都是新面孔。“你,不在凡间逍遥了?”“逍遥什么啊!”他无奈的笑笑,“也不知白勋和我那个皇帝爹谈什么过分的条件了,我爹居然放弃赎我了,白勋一生气,就把我砍了,我就只能回来了。”额,好像是我在册子上写的“良策”——谈判时一定要十分贪心,因为到手的东西往往只有要价的一半……“看你的死相,过的很不好罢?”玄凌抬手,将我本身的魂魄从男子的身形中抽了出来,“可一世未完,你须得回……”“听说跳入奈河,就会灰飞烟灭?”我踮着脚尖往那边看。“你们凡人不是都爱长命百岁么?”玄凌不解。“若是事事顺遂,自然是愿意长命百岁的。”可我这几年,遍尝人生百味,对长命百岁着实没有什么期待。“那要怎样你才愿意回去?”“为什么一定要回去啊?”我烦躁的走来走去,“我就不懂了!生死簿不是可以改么?为什么我非得回去?”“因为……”玄凌微微笑着,幻化出一面镜子,“你和他,要给这个大人物造情劫。”清远?他居然是个大人物?☆、看不清“你别蒙我!”我大大咧咧的拍了拍玄凌的肩膀,“清远是可星君下凡!造劫一事怎么也不归你地府管呀!”哼,谁还没看过两本仙侠了?造劫历练不都是司命的命格簿子管么!啥时候和地府扯上关系了?“倒是不傻!”玄凌微笑着戳了戳我的伤口,“天枢星君和司命有些过节,司命不好直接在命格簿子上下手,就找到我这儿了……”“你们神仙界……这么黑啊?”“对啊,不然你以为呢?”玄凌嘻笑着,不无威胁道,“反正情况就是这样,你也别想着跳奈河了。就算灰飞烟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