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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她叫了自己一辈子“北安叔叔”,阅历却还比不过她这小丫头。惭愧。“我瞧你都知道呀,还要我说什么?”秦婠坐在榻沿,斜着眼勾他,“倒是我要问你,宫里赏赐都是你求来的吧?为什么?”皇帝赏赐得越厚,就意味着他这趟差使风险越大。她虽知他要去江南,却不知所为何事。“为你求的,多给你些倚仗,我走得才放心。”沈浩初说着突然间坐起,一手揽上她腰肢,轻轻圈在怀里,“秦婠,皇上的赏赐只是开始。”“啊?”秦婠脸红正要挣扎,闻言怔住。她知道今日太后的赏赐,是他为自己求来的保障,但何为开始?此话她却不解。“一点赏赐不够,我走之前,会替你肃清沈家!”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吧是打算年三十的时候写到这里应景,不料人算不如天算,没来得及。几个小段子修改了一下,已经放到正文里了,哈哈。第63章柔情子正来临,新旧年岁交替,南山寺钟撞响第一声,刹那之时,古刹远钟传至四野,大寺小庙钟齐鸣,敲醒守岁昏沉的人。一百零八响钟声,汇成梵音远来,解众人悲苦。旧岁已去,新春到临。爆竹震响,烟花炸起,照出银雪白霜的冬夜。秦婠陪着沈老太太守完这岁才回蘅园。蘅园里的丫鬟都没睡,穿着年前才发的新衣由谢蛟带头在院里点小炮玩,噼剥的声音被四处不停歇的鞭炮声压过,只余炸起时蹿过眼前的零星火花,却也让人高兴。小厨房早早包好饺子,白黄绿三色元宝饺,一锅煮熟分碗装出,热气腾腾迷人眼眸。“夫人回来了。”蝉枝捧着碗站在树下,看到秦婠就罢手。“行了,别服侍我了,你们吃吧。”秦婠笑道。青纹已经端了一碗过来:“夫人也尝尝?”虽说大厨房里也给所有下人分饺子,但蘅园的饺子是奉嫂调的馅儿,蝉枝擀的皮,所有丫鬟一起动手包的,皮薄馅多,一口咬下去油水直冒,可比大厨房的好吃。“不了,我饱着。”秦婠摇摇头,径直往屋里去。她在老太太那儿吃过饺子才回的蘅园,这会儿正饱,不想再吃,不过走到廊下时她又改了主意,回声叫住青纹:“爷回来了?”“回来了,在屋里歇着,他让我们在院里玩,别进屋吵他。”青纹道。“给我吧。”秦婠将她招过来,从她手里接过托盘进了屋。屋里很静,只有角落里点的灯,火光随拂动的帘子跳了跳,在地上拉出她细长的影。沈浩初果然还歪在窗前的罗汉榻上看书,他对沈家外院几个爷们的酒宴没有兴趣,早就借口回来求清静。听到脚步声,沈浩初放下手里的手,眼角勾起点春意看她。淡淡的酒香从他身上传出,自带一股清冽,神态微熏,眼神却还清明,秦婠知道他没醉。“吃吗?”她坐到榻沿,将碗捧起送到他眼前。“有什么兆头吗?”他问她。“你先前不是问我西北如何过年的?”秦婠不看他的眼,目光落在碗间饺子上,“掖城过年,自家人总要围桌吃饺子,不像这儿,几房人看着热闹,可……”规矩太多,内外分开,母子之间不过寥寥数语问候,夫妻之间也只得几声温存,被爆竹烟火掩盖的富贵热闹下,处处透着冷清。沈浩初拈起银匙舀起枚绿饺,回道:“自家人?”秦婠不答,只瞅着他一口咬去半个饺子,没嚼两口就“咯噔”咬中枚铜钱。“自家人,你一口就抢到头福,今年必然万事顺意,大吉大利!”秦婠掩唇笑了,忙放下碗取来漱盂。饺子里包了铜钱,不过讨个好兆头。这一年,他必会顺心平安。“你也来一个!”沈浩初笑出声来,“我喂你好不好?”“不好不好,你快放下,我自己吃。”秦婠左闪右避,最后还是被他堵在罗汉榻角落里喂下枚饺子。鬓发散落,双颊嫣红,她含羞带嗔地看他,是他躲不掉的柔情,从上辈子开始。都说富贵温柔乡能消磨意志,他算是领教了。————大年初一,沈浩初与沈从远皆着公服进宫参加大朝会,与京中文武百官齐向皇帝朝拜。秦婠仍旧是忙的,京中各家各户的拜帖纷至沓来,送往侯府的节礼一个重过一个,连往年不太来往的人家,今年凑热闹似的往沈家递帖送礼,除了给沈浩初之外,也有许多是给她的。宫里颁了赏赐,她在太后记了名号,地位水涨船高,和过去截然不同。应对了两日,到年初三,秦婠备下一车年礼,与沈浩初回娘家拜年。此番回门境遇与前两次大不相同,不止大房嫡长子秦帆亲自出门相迎,连秦婠祖父秦厚礼今日也没避而不见,把秦父少白叫到书房,又让人将沈浩初请去说话。秦婠心中了然,近日宫中对沈家频频赏赐之事早在京中传开,沈浩初也不再像从那般整日厮混,众人看待镇远侯府与沈浩初的态度都不同了,就连她在秦家受到的待遇也不一样了。“真真痛快,你没瞧见刚才在老太太那里,她们盯着你的模样,还有老太太……”给秦老太太拜完年出来,秦母罗氏拉着秦婠一边说着体己话,一边回端安园。“娘,别说了。”秦婠挽着母亲的手直笑。秦家虽说也算富贵人家,然而人口众多,一众族人自命不凡,自诩清流,只知读书却不擅营生,各房各支均指着公中永业田与祭田分的那点钱粮过活。秦老太太一把年纪仍把持家事,每日算计这些东西,对银钱之事甚是看重。这趟回来,许是因为秦婠送来的年礼格外丰厚,再加上宫中赏赐沈府之事又已传开,秦老太太待她亲切许多,竟与秦舒一般无二。刚才在瑞芳园里,秦家太太、奶奶并秦舒、秦雅几个姑娘也都在,见她眉舒目展一身贵气,又闻她在沈府已开始主持馈,得上下宠爱,直叫满屋人又羡又妒。这桩亲事最初分明是场闹剧,众人看着都像笑话,可如今秦婠却过得最自在,怎不叫人嫉妒?“你不知道,你祖母年前要往我们这里塞女人,你爹不同意,她正拿我作法。”罗氏附耳道。“什么?!有这样的事?娘为何不告诉我?”秦婠猛地止步。“告诉你有何用?你一个出嫁女还能管到娘家头上?”罗氏白她一眼,“况且这事闹没两天,浩初得赏领春宴的消息就传来,年三十太后又下懿旨赏你,这两件事合到一块,你祖母就消停不少,这几天也不提那些事了,待我也好,你不必cao心。”秦婠闻言沉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