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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去找到他车马和随扈尸体的地方,我自己找,好不好?我求你。”秦婠仍在哀求,瞳里是被碾碎的光芒,像渴求,又像希望,寄在他身上,“你当初说过,会帮我带回他,我就求你这一件事,帮我找回他,不管是生是死,好不好?”“好,我……亲自带你去……”卓北安托起她。他一辈子没踏出过京城,为了她,冒死走这一趟,他愿意。可这决定刚下,屋里便有人惊声叫起:“大人!你怎么了?快,快请大夫。”秦婠刚刚有了点期盼,那星火突然又黯淡。卓北安唇间沁出血色,染红他浅淡的唇,一滴、两滴、三滴……滴滴落在素白衣襟上,像绽开的红梅,触目惊心。她怔怔看着,心里陡然一阵尖锐地疼,他却在笑着,说:“好,我带你去。”那笑渐渐消失,山峦一样的男人倒下,她伸手去扶,却扶不动他,跟着跪倒在地。“北安——”意识陷入浑沌前,他只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没有“叔叔”两字,更加动听了。作者有话要说: 京城看腻了吧,新地图读取中。今日有事,提前更新。第136章离京大夫很快被请来,连卓北安的兄长也被请来,屋门紧闭,病势危急。秦婠被隔绝在门外,满心不安歉疚,神情恍惚地盯着屋中灯火直看。暮色已沉,窗纱下人影晃过,却迟迟未见人出。“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何寄轻声劝她,她已在这里站了近一个时辰,谁劝都不走。“是我的错,我若不作此过分之求,他不会……”秦婠心中难安,沈浩初的事与卓北安的病,忽似两重沉峦,压在肩上,叫人透不过气来。是她太自私,忘记他宿疾在身。要是卓北安有个三长两短,她……她万死难辞其咎。门终于“吱呀”打开,卓北安的兄长拱手送走大夫,转眼看到秦婠,沉步行来,朝她行礼:“侯夫人。”卓北安的兄长与卓北安只有三分相像,生得比卓北安粗犷些,浓眉阔额,内敛沉稳。“北安叔叔情况如何?”秦婠却顾不上礼节,急问。“急怒攻心,凶险非常。”他如实相告,看到她露出内疚忧心,方又缓和口气,“施过针,用了药,情况暂时稳定,只是一时半会还醒不过来。”秦婠方松口气,待要再说,却听对方仍在继续说话,语气颇为严厉。“舍弟自小身染顽疾,从未踏出京城半步,跋山涉水、周舟劳顿会让他的病情加重,若路上再有急险……他根本就……夫人,在下知你记挂侯爷,本不该阻止此事,但舍弟实在无法……”“卓叔叔,你不必再说,秦婠明白。”她叫卓北安一声叔叔,自然也该唤他叔叔,“是秦婠的要求过分了,还望叔叔见谅。我不会让他涉险的,这件事,到此为止吧。”对方轻叹,缓和语气歉道:“多谢夫人体谅。”她勉强笑笑,往半掩的门里看去,目光仍是担心,他便侧身,请她入内探望卓北安,她收回目光,摇头淡道:“既然他已脱险,秦婠也不便再留,侯府事忙,就此告辞。”语毕她欠欠身,转身走出几步又回头朝卓北安的兄长道:“若北安叔叔醒来,烦请代为转告他,泰岩之行不必放在心上,是秦婠鲁莽了。侯府之事我自会解决,只望他能好生保重身体,来日再叙。”“好,夫人也多保重。”秦婠便不再回头,一路直出大理寺。何寄单手按在剑上,沉默地跟在她身边,及至马车前,见她面色发沉,不由问道:“接下去你打算如何?”她脱口回答:“自己去。”声音未落,人已钻进马车,厚帘甩落,不见人影。————马车抵至镇远侯府门外,两盏白灯笼仍旧是高高挂起,黑漆的“奠”叫那白光衬着,悲凉沧桑。“秦婠,冷静些。”何寄见她跳下马车后就呆呆地看着灯笼,生怕她又似白日那般暴躁疯狂,不由劝道。秦婠只道:“我没事,你回去吧。今日之事,多谢了。”何寄觉得她似乎和从前不一样了,可哪里不同却又说不出来,便只这恍神的功夫,秦婠已大步进了侯府。出去的时候,她没带丫鬟,回来时也只身一人,秦婠去了丰桂堂。夜色已沉,丰桂堂里灯火明亮,有啜泣声响起,沈从海、宋氏与沈浩文正在厅间坐着商议沈浩初的后事,老太太倒在榻上,紧闭着眼,呼吸粗重,痰音浑浊,对他们的话置之不理。“这秦婠也太不懂事,浩初都已经……她身为妻子,身为镇远候夫人,却在这个时候任性发疯,还私自出府,搅得这后事也办不安宁,我们浩初可怜哪。大嫂,她是你的儿媳妇,你怎不管管?”宋氏抹着泪哭道。“她行事自有分寸,今日这般行径,肯定有她的主意,老太太,还是待她回来听听她的解释吧。”小陶氏正在老太太身边替她揉背。宋氏帕子一甩,用肿得核桃大的眼睛看她:“大嫂这是在替她开脱?当着外人的面在咱家大门口把奠物砸个稀烂,又拆了灵棚,这就是她的分寸?可怜我们浩初,人都走了还不得安生。大嫂,就算你不是浩初的亲娘,那也是你jiejie的儿子,是你从小看到大的,你怎不心疼心疼,反倒纵容她的行径。”“大嫂也说她是我儿媳,我如何管教她,不需要大嫂在这里指手划脚。你又怎知我不心疼浩初,莫非只有像大嫂这般哭天抢地方是心疼?”小陶氏停下动作,转眼冷瞪宋氏。纵她是个怯弱的人,这时候也被激出几分怒气来。“老太太,我不过一片好心,你看……”宋氏哭得更大声了。“母亲,别说这些了。”沈浩文见老太太蹙起眉头,便打断宋氏的话,“我们过来是商量如何给二弟办身后事的,不是来吵架和告状的,弟妹也是心里悲痛难抑才会如此,又何忍责怪于她。”“后事,如何料理?”老太太这时方开了口,声音虚弱不堪。“明日恐怕就有人上门吊唁,灵棚我让人今晚连夜搭起,白绫也已经扯了几匹赶制丧服,寿棺我找我朋友先匀了副上好的楠木棺,已经将浩初衣冠放入,其余香烛纸马这些,明日再说,还有超渡的和尚,对了,最好还要请几个招魂的道士,毕竟浩初他客死异乡……”这回却是沈从海开口。听到“客死异乡”这四字,老太太情不自禁又老泪纵横。“不必了。”清冷声音传来,秦婠在帘后听到一切,踏进堂间。“秦婠!”小陶氏见到她,忙从榻上下来,“你回来了?怎么一个丫鬟也不带在身边?”秦婠木然走到厅中,二话不说便先跪下,只朝老太太道:“孙媳妇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