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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期待全成了一场空洞的绝望。脚步沉沉匆匆,墨履停在她身边,她看到沾过泥水褪色陈旧的鞋,是自己一针一线纳出的模样,那人已蹲在她身旁,温热的掌托住她的手腕。“摔伤没有,让我看看。”秦婠的视线自下而上,缓缓升起,扫过他的鞋袜、袍裾、衣袂、襟口,最终定格在他的脸上。泪水忽然倾眶而出,磅沱成灾。作者有话要说: 前两天字数多,是因为我也急……今天字数少,是因为……我有急事要出门……第143章重逢荒草浅阳间,朝思暮想的脸庞出现得让人措手不及,时间宛如停止,一切都凝固在这个瞬间,呼吸、触觉、目光……除了无知觉倾泻的泪水,一道道爬过脸颊,像春夏疯长的野草。“怎么哭了?哪儿疼?”他的声音有些急,汗水沁出额头,苍白的脸上泛上些微红晕,不再是先前玉石般的从容模样。她仍不说话,抿着唇,耸着肩头,任他拾起自己的手,细细看她掌心被砂砾划破的伤口与指尖尚未痊愈的伤,再由着他低头,哄孩子般往她掌中吹气。秦婠觉这情景像梦,像一个做了很多遍的梦,他也这样擎着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吹。“我是不是在做梦?”她害怕,如果是梦,能不能别醒。“不是做梦。”沈浩初握着她的手贴到自己脸上,她手上沾的泥沙便蹭在他白皙的脸颊上,“你摸摸看……”秦婠哽噎着,缓缓抚过他的眉骨、眼眸、脸颊,颤巍巍道:“他们都说你死了,回不来了,要给你治丧,我不相信,把灵堂砸了,带着人到广泽,可是广泽被泥石淹没,我还是不信,就挖啊挖啊……我想带你回家……可我找不到你,你去哪里了?”“小婠儿……”沈浩初忽然失语,饶是他两世为人,心志坚于常人,此刻也不禁动容,她寥寥数语的描述,说尽数月相思与惊魂,他无法相像她都经历了什么,只是刺骨的疼,疼得眼眶酸涩发红。那一世尝遍药辛与宿疾折磨都没落过的泪,在她磅沱的泪水之下,竟有溃决的迹象。“我哪也不去,回来找你了。”他也伸手,先用指腹拭她面上泪痕,可那泪水如雨,怎么也拭不完,他便改用自己素净的袖口按她面颊。他的小姑娘瘦了许多,眉削骨立,往日丰润消减,眉间眼梢刻上风尘之色,倦怠,却又坚定,再不是从前不谙世事的天真。他曾期盼着她成长,但她真的成长了,他方觉痛。“真的是你?沈浩初?”她还是不敢相信,生怕一不小心,他会消失。她受够了每晚睡下时见到他模糊的容颜,睁眼却连衣袂都碰不着,希望与绝望交替煎熬。“是我!”沈浩初点头。秦婠忽朝前一扑,撞进他怀中。沈浩初没能稳住身形,与她一道跌坐在地上,任她抱着自己的腰纵声哭泣。泪水浸湿他的衣襟,蹭到他的脖颈,潮湿了他的心。他没再劝止她的哭泣,由她发泄,只是回抱着她,将人紧紧束在胸口,贴着心脏,以心跳感受她绵绵如雨的情意。哭了半晌,她才抬头,抽噎道:“沈浩初,你瘦了,也黑了。”“你不在我身边,如何不瘦不黑?怎么?嫌弃我变丑了?”他拥着她绵软的身体,感受着她的温软,真实而安心。“你还活着,真好!”秦婠却只感慨,复又气恼,“沈浩初你混蛋,到底去了哪里?竟然一个口信也不带给我!”说着她往他胸口推了一把,没能把人推开,却换来他的闷哼。他眯了一边眼睛,蹙眉道:“不是我不带,是从四月起,信在清州就送不出了。”秦婠马上就察觉不对,从他腿间坐直身体,探手掀他衣襟:“你是不是受伤了?”沈浩初不妨她此举,衣襟被扯松,露出坚实胸膛与白色绷带,她大眼一睁,还没说话就被他哭笑不得地按住手。“你一个姑娘家,就算我是你男人,你光天化日脱我衣裳,也不好吧?”他脸上的红晕扩大一些。“你还记得你是我男人啊?”她反驳他,手上动作没停,“快给我瞧瞧。”“是受了点伤,已经无碍……别看了……”她还是不依不饶,沈浩初没办法,“等回去,回去了给你看……”衣襟已经松开,秦婠瞧见里头绷带缠的面积很大,隐约还有红色透出,哪肯等到回去,非要看个空间。沈浩初额上的汗珠越发密集,顺着脸颊滑下,哪还有温润如玉的模样,头发丝儿也被她闹得散落几缕,他无可奈何,在衣襟被彻底扯开前,他只得用另一种方法制止了她。软凉的唇贴来时,整个世界都安静了。秦婠眨了下眼,感受着暌违已久的温存,抓着他衣襟的手僵止。摩挲着她绵软湿糯的唇,唇瓣上淡淡的咸味,是泪水的味道,他忍不住用舌尖轻轻舔,片刻,她安静下来。他离开她的唇,却见她水润的眼眸迷茫,脸上挂着羞红,唇微张,薄息轻吐,勾着引着诱人深陷。沈浩初喉间发出低低叹息,复又狠狠吻下去,不再克制压抑,温柔化作滔天火焰,他思之念之已久,足够焚净理智。唇舌相缠,他咬着她的唇,又探进她口中,只将那软糯小舌反复挑弄细吮,直到空气消失殆尽——抵死缠绵。————何寄将马牵到河畔喂草喂水后,便去了村中采买干粮。村口卖糖糕的老人已开摊,卖的是早市,糖糕都是新蒸出来的,冒着丝丝热气,甜甜的香味钻入鼻尖,他驻足片刻,走到摊前问老人要了一块。看老人利索的切下糖糕,他又觉得太小,便道:“再加一块。”“好咧。”老人又再切一块,用荷叶托起,问他,“可够。”“够了。”何寄方露出丝笑来。秦婠连日来眉头不展,也不思饮食,他就昨日见她吃到这糖糕时,面上似乎有丝松动。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也只能拿这糖糕安慰讨好她,以解她的悲苦。纵然只有一丝慰藉,也是好的。付了钱,他接过老人以荷叶包好、红线扎紧的糖糕,又买了些干粮,便往回走。回到马车外时,秋璃正巧下车倒水,他没瞧见秦婠,便问:“你家夫人呢?”“去井边汲水了,不过已经去了好一阵子,怎还不回?”秋璃张望一番,发现秦婠不在,掐了掐时间,觉得她去得太久。“我去看看。”何寄眉头一蹙,拎着糖糕就往井边走去。井外路上停着匹马,也没拴,摇着尾吃草,他眉头蹙得更紧,加快脚步往里走。荒草虽高,却遮不到他的眼,才走了十多步,他便瞧见井旁的人。被阳光灼得微眯的眸陡然间全睁,胸膛似有只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