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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当着众人的面,他总不能照实说他是万家豢养的暗卫,一个家族暗卫混进皇帝行宫的目的?光是这个罪名就足够令现在的万家彻底消失。祁见钰深吸口气,将目光从太后的尸体移至心上人脸上,他心中悲痛欲狂,却又强令自己冷静下来,割裂开一切感情判断局势,“都尉先遣人去灭火,沿路注意搜集未被烧毁的罪证;薛涛,你带人去查看那两个刺客的尸体,同母后……作比对;左右将军,率人查探寝宫内外,一有线索马上回禀。万……大人,”祁见钰目光与万翼相交,沉声道,“我相信你。”“殿下!”“殿下啊!”祁见钰扬起一只手,周遭纷乱的声音刹时静下来。万翼按住影一的手微松,便听见他继续道,“万翼,孤相信你,你可否也信孤,让你身后的侍卫配合调查。”万翼沉吟了片刻,“好。只是容否过两日?”“可以。”祁见钰见他应了,也同样心下微松,而后再顾忌不了众人的目光,恋人碎裂的衣裳上那团鲜红早令他触目惊心,他两三步迎上前,“万翼,你的伤怎么样?快来让孤看看。”众目睽睽之下,单手捂着胸前染血白布的美丽青年却后退一步,他肩背的衣物破碎,肩上的血液往下渗入胸前布甲,游斗中原本开裂的布料大开至前胸,不得不以手相就,“殿下,我没事,伤口不深,只是看起来吓人罢了。”“不管深浅总归要看医师,孤带来的人中便有擅长医理的,你褪下衣物让他看看。”刚痛失至亲,祁见钰强抑的情绪也急需一个出口,见心上人暂时洗脱嫌疑,他抑制不住想牢牢抱紧恋人寻求抚慰。万翼又避了一步,“现在不必了,等回去后再看吧。”见他避让再三,祁见钰道,“不用担心突袭,寝宫内外守卫森严,你有伤在身,不要再拖了。”“我不习惯在人前赤裸身体,伤口真的不碍事。”万翼再推脱,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宽衣。“万大人百般拖延,该不会是怀中藏着什么秘密吧!”早觉得万翼二人可疑的侍卫长发声,他原是太后手下一员心腹,同太后一般早看不惯那引诱济王的弄臣许久,也参与过几次布局刺杀万翼,而今太后一死,他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是啊,为何这般推脱?万大人若无辜便褪下衣物验明正身。”“万大人……”“万大人褪衣吧……”此言一出后,周遭纷纷附和。祁见钰也心有疑惑,但他不愿相信万翼与太后此事有关,正因如此,他更要让万翼在众人面前洗脱嫌疑,“万翼若是不习惯人前宽衣,便让他人退出去,只留孤与医师在场。”万翼沉默了片刻,他越是沉默,祁见钰的心越是下沉,各种不着边际的想象划过脑海,之前勉强压抑下去的情绪再度激荡,祁见钰豁然冲上前攥住他的手……“殿下啊,”这次万翼主动偎入他怀中,借着背对着众人的瞬间,将祁见钰另一只手按入裂开的胸甲内,低低地道,“原本我不想在此刻告诉你的……”第二十六章“这……是什么?”祁见钰干涩的声音划过安静的大殿,此刻他们正背对着众人,因此不明所以的侍卫长在一片肃静中疑惑地看着前方突然僵住的小主人,“殿下?”“出去。”济王头也未回,数息之后,语调平静的道,“你们现在先出去。”他看不到殿下的表情,那平稳的声音也听似毫无异状,但从小看着济王殿下长大的侍卫长如何能听不出在这山雨欲来的平静之下,正死死压抑着莫名的滔天巨浪?没有再问,侍卫长躬身第一个退出去了,然而追随济王多年的亲兵护卫们却犹疑着,担心留下那狡猾的佞臣和陌生小兵会对济王不利。济王依然未回头,只冷冷地扬起声,“别让孤说第三遍——出去。”“诺!”众人再不迟疑,在整齐划一的兵甲还鞘声中,偌大的宫殿转瞬间清空,随着朱红大门沉重的阖上,殿内只剩下三人默然伫立,影一站姿微微靠前,侧对着济王,隐隐呈对峙之势。“呵!”一声低笑倏地打破沉寂,祁见钰微微弯起嘴角,低首凝视情人的眼神却似一湾即将碎裂的危险冰湖,仿佛第一天才认识眼前人一般得冷冽陌生,“万郎,这是什么?”心上人没有回答他。“这是什么!”低语声霍然加大,祁见钰提声道,“万翼!告诉孤这是什么?孤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为了他,他违逆至亲的母后迟迟不肯娶妃;为了他,他甘冒天下之大不违自毁城墙;为了他,他舍下男儿自尊愿意雌伏于他;为了他,他甚至甘愿自绝子嗣变相放逐朝堂……“哈!”思及过往种种,胸腔被撕裂一般疼痛,祁见钰却忍不住抚掌笑了起来,“哈!好玩吗?”“看着孤这么多年的隐忍挣扎,好玩吗?看着孤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处处为你妥协退让,好玩吗?”祁见钰渐渐停住笑,眼底一阵发烫,低哑地道,“万郎好手段啊。这些年把孤耍的团团转……这么多年,孤隐忍挣扎了这么多年……竟都只是一场笑话?”眼前的青年……女子眼睫剧震,抿紧了薄唇轻声道,“对不起。”对不起?只是一句对不起?甫痛失至亲,紧接着便发现深爱之人原来从始至终都在骗他!祁见钰心痛欲狂,步步逼问——“为什么?”我是如此爱你……“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如此对我?祁见钰赤红着眼,死死盯着她,嘶声吼道,“万翼!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对不起。”没有说任何借口,也没有任何借口。万翼苍白着脸,松开血迹斑驳捂着前胸的手伸向祁见钰,她这一生唯一只对他感到亏欠,她享受着他对她的深情厚意,为自己为家族谋求的太多,却从未为他妥协过一分。祁见钰猛然挥开她的手,隔着一臂距离凝视着心上人,虽然狼狈却依然是那般美丽的容颜,依然是那般令他心动的眉眼,他从未料到有一日竟会令他如此心碎——“若不是这次实在无法再瞒下去,你还要再欺骗我多久?你口中所说的对我的情意,究竟有几分真?”他这般倾其所有的待她,她的心是石头吗?这么多年,就这样冷眼看着他挣扎沉沦却始终一声不吭,哪怕在最情浓的时候,哪怕在肌肤相亲她说着爱他之时——而今想来,每次肌肤之亲她总是牢牢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