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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要换便换,不要与我们撞上就行。”春意闹这边一个戴小帽的伙计道:“让你们帮忙雕个花,你们不同意,我们换菜,让你们跟着换,你们也不同意,样样都不同意,你们怎的这自私?”“自私?怎不说你们春意闹技不如人,当时分热菜,你们非要抢了松鼠鱼去做,那时你们怎么不大方一点,怎么不让给我们?”定制热菜之时,春意闹与得月楼各上了一个单子,两家里头都有一道松鼠鳜鱼,一家说自己的松鼠鱼是看家名菜,一家说自己的鱼名震江南,简直要将杭州府的楼外楼压下去。两张单子一道菜,两家都咬定青山不放松,都说是自己的看家本事,绝不肯放弃,也不肯让给对方。但一张桌子一个席面怎么能有两道一模一样的菜,最后一商议,两边抓阄,十六道热菜,两边各抓了八个。最后春意闹口中艳压楼外楼的名菜松鼠鳜鱼终于到了他们手中,他们抓到八个菜,分别是:原汁八翅、荷叶粉蒸rou、西瓜鸡子、白汁元菜、焖rou豆腐、碧螺虾仁、松鼠鳜鱼和雪花蟹斗。说起这松鼠鳜鱼和雪花蟹斗,在八月九月里就是一道好菜,所谓八月桂花香,鳜鱼肥而壮,而湖蟹,更是要金秋的好天气。如今是正月里,河水刚刚解冻,抓了鳜鱼上来,也找不到美滋滋的螃蟹。春意闹一抓到这菜单子的时候,就说是得月楼故意陷害他们,这大冷的天气,上何处去寻找螃蟹。得月楼回说:“你们做不出来,旁人未必做不出来,只能说你们不会做。”☆、春意闹为了这一张菜单子,两边不知道吵了多少架,又拍着桌子闹了多少回。“‘奔月’我们的确雕不好,那就这样,我们换一换,我们把奔月给你们,你们换一道菜过来,可行?”春意闹的一位大师傅说话了,范夫人去看得月楼,其实这样也未尝不可,大家总都是绕着一张桌子转,就莫要再生事端了。得月楼的人没有吭声,都望着话事做主的宝师傅,范夫人也瞧过去,“宝师傅,这样的法子也行,与春意闹换一样菜,您同意不同意?”宝师傅年纪不轻,身材有些发胖,鬓边也有了白发,他动了动rourou的脸颊,要开口说话。大家都瞧着他,范夫人也陪着笑脸,过了一瞬,在场众人都只听见他牙腔里蹦出两个字,“不换。”这宴席究竟要遇上多少麻烦,抢菜单子打嘴巴仗,酒水打嘴巴仗,两家酒楼就连上菜的顺序和摆位都要争一争的。这下好不容易菜单子定了,春意闹又出了问题,说不会雕嫦娥,要不然就换菜,偏偏得月楼咬死了嘴,不肯答应。范夫人的嘴角抽了抽,她嘴边上的泡又开始疼了,帕子一按上去,‘刺’的一下,血泡破了。范夫人低头看帕子,秋香色的杭绸上有了一小滩血渍,范夫人盯着看了几瞬,就要厥过去。“娘......”穿水青色掐腰小袄配丁香紫长裙的范家姑娘出现在后园里,她扶了范夫人,道:“娘,您是不是累了,不如回房歇歇吧?”“哟!”不知后园里哪个伙计打了个口哨,“还说人家小姐是个丑八怪,这不是生的挺标致嘛!”年轻的伙计们都是爱侨的,有些见了漂亮姑娘,便以为自己是浪子,一个道:“还雕甚么嫦娥,这不就站着一个嫦娥,届时这位小姐往堂中一站,谁还不说是嫦娥再现啊!”“都给我闭嘴!”宝师傅瞧了自己得月楼的人,说:“没有规矩,再说浑话,全部滚回去,得月楼今后也容不下你们!”年轻的伙计们都安静了,几个大厨也不做声,独春意闹那头‘吱吱’笑,“啧啧,平日里真瞧不出来,宝师傅好大的规矩。”宝师傅低头搓点心,旁边两个大厨也跟着炸圆子的炸圆子,雕花的雕花,几个伙计也开始麻利的收拣案桌上的杂物。今日是试菜的日子,得月楼已经忙起来了,兰师傅也道:“都别说了,打起精神来,好生做事。”范明瑰扶着范夫人往前头去了,闵梦余就在前头的回廊处,见到范夫人,弯腰道:“下官见过......”范夫人连连摆手,“莫要客气,你这大礼我可受不起”。话语间,竟似与闵梦余很是熟悉。她问:“闵尚书归了乡,如今可还好?”闵梦余笑,“伯父前些日子还来了书信,说范大人嫁女,叫梦余备上厚礼,替他老人家说一声‘恭喜’。”范夫人摇头,“闵尚书客气了,咱们家哪里值得他老人家惦念,都是托魏北侯府的福......”范明瑰搀着范夫人,在这边低着头,听了范夫人的话,她轻轻看了闵梦余一眼,闵梦余也是笑,说:“夫人多心了,梦余跟随范大人年余,怎能不受大人关照,伯父心里都有数的。”范夫人摇摇头,又叹口气,“你又哪里受咱们的关照,是你关照咱们家还差不多,若不是你一路同老爷站在一处,老爷在苏州府这知府也不会做的这么安稳。”说罢,又拉了闵梦余的手,“你是个好孩子,你也知道我和老爷就明瑰这么一个孩子,将来如果......如果明瑰过得不顺遂,还请你,还请你多照看她。”范明瑰抬眉,脸色有些发红,“娘,您说......您瞎说甚么!”范夫人不理她,只同闵梦余道:“京城里的时局变化万千,我左右不过是个内宅妇人,老爷又是个糊涂的,将来若要出了什么事,谁都帮不了这丫头。看在你们往昔的情分上,请你多眷顾她,好吗?”闵梦余没有说话,轻蹙着眉。“闵大人,伯母在这里舔着脸皮,求你一声,若明瑰不好了,请你帮帮她!”说罢,范夫人低头要给闵梦余屈膝磕头,闵梦余连忙侧身避开,“夫人快请起,快请起来,梦余受不起。”范明瑰更觉脸上似火烧,她扬起声调,“娘,您这是做甚么,闵家哥哥只是个苏州府的小小同知,我要嫁去京城,就是死在魏北侯府里了,闵家哥哥也不知道啊!您说,我要是不好了,他能做甚么,哪里又能救我!”范夫人一把推开范明瑰,弯腿就要往闵梦余跟前跪,闵梦余眼疾手快,一把托住范夫人,道:“好,我应承您。”范夫人起身时眼睛都是花的,泪水围在她有些青红血丝的眼珠子上,闵梦余说:“您放心,我应承您,我应承您了。”范夫人的眼泪滚滚而落,范明瑰被范夫人这一推,愣在了当下,讷讷道:“娘,您在说甚么,您在说甚么啊!”......云娘拿起一套衣裳,拿起了又放下,媚春在旁边坐着,“这件不是挺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