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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容。唐蕊在东宫担心了一日,也不晓得宫里头是什么情况。直到月上柳梢时,也不见人回来,她正要去膳房看看热在炉子上的汤水,却听到外头有人声动静,小宫女来报告,说太子回来了。唐蕊大喜,立即往大门那走,却看到太子已经大跨步的走了过来。“殿下……”她满眼的担心。司徒珏带着几分疲倦,握着她的手,温声道:“担心什么?孤不是回来了吗?”唐蕊忍住激动和欣喜,点了点头。“殿下可吃了?”司徒珏摇头:“吃倒是吃了,却吃的食不知味。你如此问,是还有吃的?”唐蕊笑道:“不如我亲自去做几个小菜,让殿下吃点热腾腾的?”太子的手指擦过她的脸,戏谑道:“如此甚好,美人美食美酒。”唐蕊睨了他一眼,才办了正经事又闹了。桃花居中有小厨房,唐蕊叫人端了炖好的鸡汤送上来,亲自入厨炒了几样小菜。司徒珏坐在院中,这院中熏着香,驱除了蚊蚁,干干净净的摆着桌子,抬头看那棵桃树,春日满树桃花,如今已经变做了翠绿如盖。清风明月,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唯有这小院,关起门来,真的是清清静静,舒舒服服。☆、无耻唐蕊端着菜出来,热腾腾的冒着热气呢。她还记得当初在碧落宫时他的口味,晚上不宜吃的太重口,便捡些时鲜的食材做了几样清新可口的小菜,有竹笋拌黄瓜、菱角藕丁、鲜蘑青菜、虾仁鸡蛋羹。端着菜出来时,却看他靠在桌边支着额头,倒像是睡着了。唐蕊搁了菜,才做好的菜若是不吃岂不是可惜,何况他方才说晚膳没吃好,现在吃点才好睡觉呢。她靠近,低了头想仔细瞧瞧他是不是睡得沉了,只见他浓黑的眉斜插入髻,凤眸合着乌黑的睫毛垂下,倒是显得分外浓密。是真疲惫了吧?白日里那么多事呢。唐蕊犹豫着该怎么办。突然,一只手蓦地伸出来将她一下子揽了过去,吓得她“啊”的叫了起来。“哈哈……”男人将她抱在身前大笑起来,她被紧紧抱在他胸前,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只感觉胸腔起伏。她恼极了,这又是在诓她呢?气的她恼火的捶在他肩膀。“呀!”另一个声音低呼了一声,唐蕊转头看去,只见巧香手里提着酒瓶子往后跌了一步,看到如此情景差点唬的崴了脚。唐蕊大羞,恼道:“放开我,叫人看见算什么回事?”司徒珏这才缓缓放开了她,嘴角尤留有一丝促狭的笑意。巧香是来送酒的,太子爷这突然一下子真是将她吓了一大跳,可是瞧着太子爷对待掌事这股亲近,又在心里羡慕的紧。但凡入了东宫的女子,哪个不想有太子爷的宠爱,何况太子爷长得这么好看。可是就如锦瑟上次所做的事情一样,太子爷的宠爱可不是哪个都有命享的,除了掌事,太子爷在别的女子跟前,那股子寒气能冻死人。若不是她在唐蕊身边瞧着,也万万不敢想象尊贵清高的太子爷也有这样顽皮的时候。巧香将酒搁上便退下,唐蕊道:“这里无事了,你可以回房歇息。”巧香连忙道:“奴婢晓得,绝不会再出现了。”说罢匆匆退下。唐蕊哭笑不得,嗔了司徒珏一眼:“都是你,瞧你这弄的,好像咱们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般。”不就是吃顿饭吗?叫整个东宫的人怎么想她。司徒珏丝毫不理会她这些话,拉着她的手坐下,看着满桌可口小菜不由得胃口大开。“什么酒?”他打开了酒塞子闻了闻。唐蕊道:“是桃花酿。”“哦?”司徒珏大感兴趣,“怎么做的?就是头顶上这棵桃花树?”“可不就是的。做起来简单,桃花、冰糖加上好的糯米酒,三个月时间便酿成了此酒。三月时桃花开的好,我就想着若是这一地桃花都被泥水脏了可惜,便收了花瓣酿了此酒,这个时候才是第一次开封呢。”司徒珏细细一闻,果然醺醺然有桃花的香气。倒了一杯,不由得赞道:“好酒!”唐蕊怕他光顾着喝酒了,便夹了小菜到了他的碗里:“这是时新的菱角,鲜嫩的很,正好下酒。”司徒珏尝了菱角,果然清嫩脆甜。唐蕊陪着他喝了几杯,这酒酒劲不算大,不过她酒量不算好,喝了几杯便有些微醺。院中广阔,喝了酒司徒珏兴致来了,道:“有好酒好菜,怎么能没好舞?”唐蕊喝了酒觉得乏力,听了他这话吃的一惊:“殿下要哪个跳舞?”她最不擅长的就是跳舞,往日在唐府里,女师也有教舞的,嫡姐唐语凝能歌善舞,然而她可就不是个善舞的,学出来也不像。司徒珏一笑,凤眸微眯:“孤来跳舞。”唐蕊微微张嘴,只觉得下巴差点惊掉了。这是在发酒疯?定然是醉了,从未见过他跳舞。司徒珏脱去了杏黄外袍,身着素白锦衣,拿起搁在桌边的佩剑,拔剑而出,只听得宝剑如龙吟之声,振振而响。男人挥剑,素衣而舞,矫若游龙翩若惊鸿,只见着剑如冷霜,看的人眼花缭乱。只听他清声吟道:“贵逼人来不自由,龙骧凤翥势难收。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唐蕊瞧着,只见他那剑越舞越疾,剑影人影都已经分不清。她惊诧于他的剑术,在碧落宫时他才是十几岁的少年,也未曾见过如此精深的剑术。而那剑光之中隐隐风雷之色,仿佛塞外边关风雪呼啸一般。她蓦地想起,是啊,他出宫之后,三年塞外军旅生涯,自那时起,自然是生死场上走过多少次,才炼成这样的剑术。收剑时,他乌黑的深眸凝望着她,向她伸出手:“蕊儿,过来。”唐蕊缓缓走了过去,他蓦地伸手将她搂在胸前,低声道:“边关三年,唯有杀戮,才填得满这内心的空洞。曾经,这双手沾满了鲜血,重来一回,孤又要劈开一道血路。孤,如今已经成了这样的人,你可会害怕?”唐蕊伏在他怀中良久,想起他在边关定然过得很苦,只觉得一阵心疼,眼角的泪意沾湿了他的衣裳,道:“我喜欢殿下,无关殿下的做过什么事,做的是对还是错。我喜欢的殿下,只是眼前的这个人罢了。”他做的对也好,做的错也罢,重来一回,她不稀罕这性命,稀罕的只是同他在一起的时光。“倘若在外人看来,孤是个冷血无情六亲不认之人呢?”他这次拿康郡王开刀,怕是之后朝中便会有这样的言语出来了。前世便是康信两郡王联手把持朝政,他刚出碧落宫便被派到边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