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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朝之后,她压根没想去见恒伽,而是打算径直去见高湛。就在她的心念一转之间,王戈已经笑咪咪地走了过来,“兰陵王,皇上在昭阳殿等着你,有事相商。”她的心里更加不安,难道自己的猜测……她也不敢再想下去,跟随着王戈匆匆朝着昭阳殿走去。到了昭阳殿的时候,长恭看到九叔叔已经换了一身红螺袍,斜倚榻上,手持茶盅,仿佛正在想着什么心事。“九叔叔,是不是你收到了什么消息?”她开门见山地问道,高湛看了她一眼,从怀里拿出了一份东西,冷冷道,“这是高孝琬去年在南方购买兵器时留在卖家处的契约文书,你看好了,这上面还有高孝琬的印章。”长恭连忙接了过来,上面果然清清楚楚地写着购买兵器的数量,连日子都写得清清楚楚,再一看到那个印章,顿时只觉得脑袋里轰的一声,将她的声音都炸成了一片片,“不,不可能,我三哥绝不会买兵器的,这份契约也可能是假的!”“据我所知,高孝琬的这个印章是无人能假冒的,而且,我已经查过,那个时候他正好去了一趟南方,还有什么可说的?”高湛垂眸,“长恭,看来他的确有谋反之心。”“不会的,九叔叔,不会的!一定是哪里搞错了!”话到此处,她的声音有了丝丝的颤抖,脑袋里仿佛被塞了棉花,昏沉沉的。为什么每次遇到和自己在乎的人之间的事时,总是冷静不下来。“长恭,你最近瘦了许多。脸色也很差,一定是没有睡好,”高湛打断了她的话,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这会影响一个人的判断。”长恭直直地看着他,渗入血液的冰寒纠结着混乱,蒸发成不可抑制的颤抖。她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就有如心脏一瞬间被硬生生的拽离了身躯。九叔叔这是什么意思?他的意思就是相信三哥真的要谋反?不是的,不是的,三哥根本就没有谋反,为什么要背负着这个罪名!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她想冷静,她真的很想冷静,她比谁都清楚,不冷静就找不出任何破绽,不冷静就救不了三哥,千军万马前她都能镇定自若,可现在她就是做不到,一想到三哥被扣下了这个罪名,她怎么也冷静不下来!“九叔叔,你还记得晋阳一战吗?我三哥还推荐了平时素来不合的赵郡王,结果赵郡王在那次也立下了不小的功劳。若是我三哥有反意,又怎会这么做?还有那时我三哥驻守邺城,如果真要反,为何那时又不反,那不是最好的时机吗?”高湛蹙起了眉,长恭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但这契约又怎么解释呢?一想起高孝琬平时的性子,又不由冷声道,“那时我大齐正面临外敌,并不是个谋反的好时机。再说高孝琬素来不把我放在眼里,连佛牙舍利都敢私藏,他那脾气,还有什么不敢做的?”“九叔叔,是,我三哥平时的性子是傲气了些,可这种谋反之事他是万万做不出来的。若是有人一心想置他于死地,偷了他的印章,假造这份契约也是可能的!”“长恭,你真的累了。去好好休息一下吧。”高湛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倦意,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退下了。长恭站在那里看着他,昏暗的光线使得他看上去无比冷酷,残忍,淡淡透露出嗜血的味道。她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他之前杀死那些兄弟侄子们时的无情与狠毒,想起大哥的惨死,心里不由地更加恐慌起来,忽然上前一步,扑通一下跪了下来,拽住了他长袍的下摆,那力气大得惊人,像是用尽所有的气力,乃至更多的力气……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求你,九叔叔,不要伤害他,不要伤害他。求你,求你不要伤害他……”听着她一遍又一遍的哀求,高湛一动不动地站着看她,茶色的眸子静静的沉寂在她悲痛的哀求中,突如其来的心痛让他的身体僵硬得失去了呼吸。她在害怕,她是如此的怕他,怕他伤害了那个她最为在乎的亲人。也许在长恭心里,最在乎的那个亲人的位置,并不是-----留给他的。“长恭,我记得你的愿望,一直都记得。”他缓缓开了口,“他会活着。”------------------呼,终于回来了,玩的很开心,爱琴海太漂漂了,游记和照片我会发在博客里哦破绽长恭离开了昭阳殿之后,被庭院里的冷风一吹,倒是比刚才更清醒了一些。人一旦冷静下来,就会理智的分析事情,从而发现其中的。她索性在宫里的一角靠着树坐了下来,闭上眼睛在脑海中将那些所谓的证据都过滤了一遍,心里蓦的一个激灵,觉得有一个地方尤其不对劲。三哥去南方的事情,她不也知道吗?对了!那次三哥明明就是去购买南方的异种枫树啊!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买兵器了?这其中一定有问题!她正想站起身再去找高湛理论,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晃,在她身边不慌不忙地坐了来。“恒伽……”长恭有些惊讶,但此时她也没有心情搭理他,侧过头刚站起身,又被他顺手一下子拉回了原地。“为什么不来找我?”他的脸上虽然是温和的神色,黑色的眼眸内却带着一丝恼意。长恭啪的一声打开了他的手,语气也有些尖酸。“找你有用吗?这是我们高家的事,我可不想连累你,你可是个明哲保身的聪明人。”他轻轻笑了起来,“我听说了,那张购买兵器的契约。”长恭一愣,“你怎么知道?”“你先别管我怎么知道,我想皇上一定让你看了那张契约,你先告诉我那张契约上的日期和兵器铺的名字。”他的口吻似乎想要确定什么。长恭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所看的说了出来。“原来购入兵器的日子果然是去年开春之时。”他的唇边扬起了一丝了然的笑意。“我三哥那时正在南方购买枫树,根本就没有买什么兵器!”长恭侧过了头,“斛律恒伽,你如果只是想知道这些无聊的东西,就请回去吧。”“无聊吗?”恒伽倒也不恼,还是笑了笑,“可是你知不知道,这家兵器铺去年开春之前店主得了一场大病,直到夏天才重新开始开工。”长恭的心因突如其来的激动而剧烈地跳动起来,结结巴巴道,“那,那他们不就不可能在开春时将兵器卖给三哥?也就是说,那张契约根本就是假的!可是,可是那个印章又明明是三哥的……”“恐怕那张契约本来是---你三哥买枫树的契约,所以印章是真的,但契约的内容被改了。”“原来是这样!看来有人早已处心积虑布置好了一切,就是为了置我三哥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