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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火机扔给他:“手疼,帮我点个火。”闻姜用的陈述句,眼见陆时寒的指捏在打火机机身上,捏得力道很大,闻姜又笑了下,抽走打火机:“开玩笑,不抽,我送人的。”她要送给带她来天葬台的司机。她说了“依你”,可转眼还是以牙还牙,又开了次玩笑。闻姜歌手出道,最保护的就是嗓子。即便如今多年没发新曲,远离乐坛,这种习惯依然改不掉。****闻姜向着不远处一个身着藏服的中年男子走过去,陆时寒见她拍了拍藏族汉子的肩,动作豪迈粗犷。而后她像跟人哥俩好一样笑着把烟和打火机塞到藏族汉子手里。两人笑着说了几句,闻姜跟人抱了一下,又摆手告别往他身前走。陆时寒也重新迈步,往车所停的方向走,闻姜冲着他走,快走到一块儿,她又漫不经心地问:“刚眼神都看直了,看上那藏人大哥了?”她甚至变本加厉:“弯?”陆时寒的步子没停,步幅也没有变化,只漆黑明亮的眸渐渐浮起异色。他知道闻姜能说出更过火的话,让她停下的办法有,但不多。并肩继续走着,闻姜又告诉他:“前几年养了条德牧,叫小猫。”他告诉过她,养的猫叫小狗。她现在告诉他,养过狗,叫小猫。陆时寒止了步子,眸光深邃,也没多说什么:“好名。”闻姜也跟着停下来:“受人启发。”荒原上的风吹得两人面冷。陆时寒迈步的同时,突然伸出手,粗粝的指腹压上闻姜的下唇瓣一侧:“干裂开了,少说话。”闻姜:“……”她被这一碰,碰老实了。***撩得起劲,但撩得人真近了,又踟蹰。闻姜觉得自己有点儿变态。***闻姜被他们捎回县城内。下车的时候,闻姜敲开程放所坐的副驾驶位的玻璃,递给他一个信封:“我这人挺自恋的,送你几张签名照。”程放下意识地接了过来:“你下车去车站吗?”他又回头问陆时寒:“哥,不是认识吗?我们也回去,不一起吗?”闻姜主动淡笑拒绝:“不了,我还有要去的地方,不从这里直接打道回府,我们不顺路。”程放:“……那你路上注意安全。”闻姜摆手,示意她关窗,她没再往车后排看,转身就向着县城内走。程放打开那个信封,将里面的东西抽出来。不厚不薄一沓。哪里是签名照,分明是钱。里面还附着一张字条,程放盯着上面的字看。字条上写:车费、住宿费、餐费……是我该出的部分,谢谢你们。字迹落拓洒脱。程放将字条又翻过来,背面如他所料还写了字:帮个忙,把夹塞在中间的那张条给你老板。程放如闻姜所说从那沓钱的中间找到了夹在里面的字条。上面写着十一位数字,是手机号码的长度。程放划开他自己的手机对了下。没错,是闻姜的手机号码。程放即刻回头,将纸条递给陆时寒:“哥,闻姐给你的。”陆时寒接过。上面是十一位数字,而后还有五个字:帮掰直热线。他阖了阖眼睛,微闭的瞬间眼前浮现的是昨日闻姜站在五明佛学院前让程放拍照时,在烈烈寒风中烈焰红唇的模样。睁开眼的瞬间,是她适才随意地拍藏族汉子的肩头,笑得恣意无害,明媚如春阳的脸。他勾了勾唇,此刻除了笑,做不出别的表情。☆、第13章票第十三章:票雪欲来,天色更为晦暗。陆时寒带着程放下车。程放挠头,无声看陆时寒一眼:“哥,我刚才就说一起,这还得追。”陆时寒睨他一眼,神色寡淡:“想多了,取东西。”他们没有去追闻姜,而是进了早前入住的客栈。客栈老板是个汉人,一见陆时寒进来,就弯腰从一旁的门厅柜台内掏东西。陆时寒等了十几秒,老板掏开账单簿打开,从里面夹着的票据里翻找,找到了几张汽车票拿出来。老板边递给陆时寒车票边说:“亏陆先生订的早。要变天,这会儿还能走,再晚车站就封了停发班车。”陆时寒接过:“谢谢,麻烦您。”老板笑得淳朴:“收钱才服务,客气。”这几张车票都是从色达返回成都,但是路线不同。有的绕马尔康,有的走康定或者炉霍。老板阖上账单簿,虽然好奇客人为什么每条线买的都是单张票,把几条线路买个遍,不和同伴走同一条线,但他也没有多问,很快又上楼整理房间去了。订票费用早已结过,陆时寒接了票转身往客栈外走,到了门口要掀门帘的时候,又停了下来,将那几张车票塞程放手里。程放接过,一时觉得奇怪:“哥,订票干什么?”陆时寒没说话,手伸出去即将将票抽回时又放下手臂放弃:“老板弄错。”程放:“……”他看着就那么好骗吗?陆时寒再度伸手掀门帘:“你送人试试,送不出去,就扔了。”程放盯着票面看,有些为难:“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送人人敢要吗?人家会以为我贩假票拐卖人口?我要说我献爱心他们会以为我神经病吧!”陆时寒没替他撑门帘:“找个你认识的。”话落他的人已经和程放隔了一道门。色达——成都。认识的。这几个字眼在程放脑海中滚来滚去,而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闻姜。雇佣的熟悉路况的代驾司机老王在途中接到伙伴电话询问他们能否捎一个客人的时候,交代的情况就是他的伙计干包车,接了客人一单从成都到色达,但半路有急事要折返只好把客人扔下。陆时寒——票——闻姜。这三组词在程放脑子里串起来,他一时间感受相当复杂。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更糊涂了。***程放在色达车站附近的小店里找到闻姜。闻姜乍见他倒没大惊小怪,笑:“依依不舍来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