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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在瓶子里插了莲花,和湛夫人拜菩萨,心里念着去了的父母、屠叔叔和吴妈。晚上她梦到银州莲池上,白衣少年新习得轻功,哈哈欢笑,踏着池上荷叶舞剑嬉游,顷刻远去,身影绰绰。那时她还是孩子,在岸边看着那道模糊的白影。旁边有爱慕的女子以扇掩着红脸对女伴笑道:“钰小郎面若莲花,艺高人胆大,他正应了这莲池的芳晨丽景,惊艳俊逸,见之便难以自拔。”金秋只是淡淡的想,他走得真远。她离开岸边,旧梦便醒了。金秋披衣在床边坐起,想着旧时听人说寒钰美若莲花,叹口气,拿荷叶饭和链子换掉菩萨像前供的莲花。她回房时经过仍然亮着的湛其道夫妇房中,窗户印着湛其道看书的影子,湛其道放下手中的书叹了口气。湛夫人说:“夫君,怎么了?愁眉不展?”“来上学的孩子们长大,读的书多了,书籍纸张开始吃紧。我想建个书馆,专门给学生读书借阅,增长见识。”湛夫人说:“唉呀...又需要钱。”湛其道嗯一声,“算了算,我们在薛家村平时的花销已经是很少了,建书馆要一百两。”“一百两...”湛其道说:“我不想拖晚了,有些孩子读书和品行都不错,往后可以参加科考,以后做官。”湛夫人愁道:“这不是小数目,我们平时只是自足,没有多的进账。”湛其道叹气,“我想想给哪些旧友写信,把钱寄来。”金秋听得难过,又回到菩萨前拜了又拜,从床下拿出乌金剑,第二天去找村长。金秋请求说:“这是我家传的好剑,村长见多识广,若有路过薛家村的外地人,请村长推卖这把剑,要一百两。”村长乍舌,“一百两?村子里也没有用这个的人,你怎么不去汤城卖?”汤城中有追查她的差人,金秋不敢暴露,只拜托村长记着这事,说明为书塾的原因,村长应了,收了这黑黢黢的剑。那次采荷叶莲蓬后,书塾中供起莲子粥,新鲜莲子去了苦芯吃来香嫩甘甜,不煮在粥里也很是好吃。金秋开始思念亲人,采些莲子,带上村人自酿的米酒,想去屠狗巷的家里亲供上。她用头巾遮掩脸,穿着老旧过时的衣服,像个中年大嫂混在去汤城卖菜的村人里,碰上拖做的家具进城里卖的薛大郎,两人在乡亲里只是互相看一眼,并不说话。金秋提着莲子和酒,听到有几个老村妇跟薛大郎说媒,都是村中的好姑娘,薛大郎答应愿意看看她们。屠狗巷的东西便宜,金秋跟几个去屠狗巷的乡亲一起,借机会自己转去了父亲家中,却被门口穿白衣的人晃了眼睛。她吓了一跳,立即躲到别处,索性没有丢下酒壶砸出声响,只是莲子散了一地。老家里传来寒辛的声音,“唉...屠铁匠的骨灰在这,金秋确实回三弟的老家。”传来官差的声音,“寒大人,我们搜寻过金氏,没有找到她。”寒辛说:“我义侄女应该是受冤枉,我会托人再查案情,推翻原案还她清白。”官差恭敬道:“那我们便等销案的消息。”莲子滚到地上,门口守着的白衣寒氏人道:“谁?”传来跑步声,寒辛道:“金秋?”立即奔出下令道:“快找回那人!”金秋穿出巷子,疾步朝城外跑去,忽然被一双手拉进暗处一角,薛大郎捂住她的嘴,问:“他们追你?你躲他们?”金秋点头,薛大郎低声说:“跟我。”他敛去声息,专注听着声响,带金秋辗转潜伏入暗处,避开白色。金秋望着瞬间一动不动又反应迅速的薛大郎,想,这个人果然是当过十年的兵,在军中受训和打仗便是如此吧。只是走路一瘸一拐,想快却快不了太多。薛大郎发觉金秋看他的腿,忽然说:“找大夫治,过几年会长好。”金秋敏感道:“这...跟我没关系。祝贺你。”躲避的地方窄小,薛大郎跟金秋挨得近,拦着金秋的腰,呼吸在她耳边,声响开始变得粗重。金秋连忙挣开,薛大郎紧紧抓回她:“别乱动!”房子顶上落下一道白影,寒辛四顾窄巷的角落,没有看到人。金秋被薛大郎推进低处,没想到那里是草木掩映的一个洞,薛大郎随后钻出来,紧抱住金秋,滚下洞后面的湖。金秋被薛大郎护住没有受伤,两人落进水里,薛大郎拉着她上岸的时候身上流血,被湖边的石头割伤了皮rou。金秋惊道:“大郎大哥...”薛大郎找棵大树在后面坐下,道:“没事,我们在这等,他们看不到我们在这。”风在湖面拂起涟漪,对面的汤城人人来人往。金秋拿包莲子的布包薛大郎的伤口,薛大郎别开头看别处,说:“你身上有莲子味。好闻。”金秋没有回应,规矩的坐远了,歉疚道:“大郎大哥在卖东西,为了帮我耽误生意了。”薛大郎说:“没事,我再来一回。”两人都不吭声,金秋拿剩余的莲子跟薛大郎分着吃,米酒也拿给他。薛大郎喝米酒,问:“你不要?”金秋摇头,拿袖子蘸湖水,洗脏了的脸。薛大郎盯着她,说:“你以前是什么模样?”金秋笑:“别想了,大郎大哥,我一直都不好看。”薛大郎说:“好看,阿金。我知道城里人挑,也不真心。”“别说了。”薛大郎喝完最后一口酒,沉声说:“活着回家便不容易。”金秋问:“你当兵时是怎么过的?”“每天cao练,分配吃多少,总是那几样。”薛大郎说,“边境的冬天很冷,我们都不想穿兵甲,冷硬得割人,但是不穿打仗容易死。”金秋问:“穿了便好活着吗?”薛大郎说:“晚一会儿死。”金秋默然。薛大郎说:“萧国人养狼,我们步兵跟有狼的萧兵打,很可怕。狼成群上,杀一匹狼死好几个人。”薛大郎想着军中的九死一生,脸色沉重悲郁。“大将军吃住跟我们一起,他会打仗,所以我能活过十年,后来伤了腿,大将军看我打仗卖力就许我回家,给我记军功。很多人还得继续和萧国人打。”薛大郎从脖子上拿下一个绳子系着的牌子,“这是我。”金秋看那沾着血污的旧牌子,上面只是营队和编号。金秋说:“只有编号。”薛大郎羞涩一笑,“我不知道,我不认字,以为这就是我的身份。”金秋难过,折了树枝在地上写他的名字,还有儿子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