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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隐藏身份,但是厉狐只要稍加打听,得知楚子苓这个“田氏家巫”,哪还不知是死敌追到了晋国。若是提高警惕,对付起来怕是麻烦。“那计划要变吗?”楚子苓不由问道。“不必。归根结底还是挑动六卿内斗,区区一个新投的门客,怎能左右家主的念头?”田恒语声一顿,“只是你的安危……若那厉狐知晓,兴许会对你不利。”善兵者都喜欢先发制人,难说厉狐知道此事后会如何动作。如今他们是能依靠正卿郤克的权势,却仍要提防背后射来的暗箭。楚子苓闻言便道:“这些事,早就在预料之中,值得冒一冒险。”那人可是杀了田恒恩师的仇敌,就算用她作诱饵也非不可,何况只是几支暗箭呢?田恒看了她半晌,才道:“近日不要出府,也不要远离我身侧。”有他在,总能护自己周全。这是他的承诺,也是她敢于入晋的依仗,微微一笑,楚子苓点了点头。※回赵府,对于赵庄姬而言,可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事情。他们母子原先是住在下宫的,那里乃是赵氏嫡宗所建的宫室,其富丽堂皇,只比皇宫稍逊。而现在,两人只能蜗居于绛都的赵氏宅邸中,还不能住在主院,只有个不算很大的偏院,光是看着,就让人憋闷不已。更重要是的,她的武儿此生都不能进入下宫了,长大之后怕是连都城都不好停留,只会被封个小邑,彻底沦为小宗,五世后便连“赵氏”都不能算了。她当年嫁给赵朔,可不是为了过这样卑微的日子!然而胸中愤愤,赵庄姬也未摆出强势姿态,反倒更柔顺了几分。她回来,可不是为了跟人争斗的,而是为了在赵氏之中,寻个盟友。“你回来住也不差,武儿毕竟是赵氏子弟,让他多同兄长们一起读书习武,总不至于孤身一人。”面对去而复返的庄姬,赵婴笑着说道。赵同、赵括都是朝中君子,不上朝就住在下宫,寻常是不会管赵府事宜的,因此兄弟三人中只有赵婴留守此处,代为照顾家中妇孺。“一回来就烦劳叔父,侄媳羞愧。”赵庄姬低声道,“也是这次武儿病过一场,方让我恍然大悟。本就是孤儿寡母,再闭门不出,总是害了孩儿。”赵庄姬长相本就不差,做出这般姿态,更添几分娇弱,倒不似个三旬的女子了。赵婴不由放缓了语气:“多出门走走总是好的,若有不便,尽可寻我就是。当年兄长也甚是照拂吾等,武儿便同吾的孙儿一般。”听到这话,赵庄姬露出了浅浅笑容。今日她前去郤府,拜会了郤克,也隐约谈起了赵氏的问题。如今赵同已经是下军佐,若按赵朔当年的迁升速度,过不了几载,就会成为下一任正卿中军将的争夺者,然而郤克和赵同并不投契,万一隐退时并不推举赵同,赵氏说不定都要跟郤氏翻脸。除了赵同,赵括和邯郸氏的赵旃也有心上位,真让其得逞,赵氏在朝中就要有四位卿大夫了,何人能敌?因而郤克对于赵氏,颇为忌惮。赵庄姬就是瞅准了这点,鼓动郤克支持她们母子,打压赵姬一脉。如果此事得逞,下任正卿并非赵同、赵括,那么等到赵武长大,就能顺理成章夺回宗主之位,成为其父、其祖之后,又一任卿大夫。只是为了达成这目的,赵氏族中也要有人支持才好。赵庄姬看重的,正是面前这位三叔父赵婴。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位三叔父乃赵姬幺子,年龄同她那先夫赵朔相近,两人关系一直不差,赵朔死后,更是对她母子二人多有照拂,比起傲慢跋扈的赵同、赵括,简直天壤之别。而且赵盾当年让位时,没有把宗主之位让给赵姬的长子赵同,而是让给了赵姬最宠爱的次子赵括,如此一来,赵同成为正卿,赵括执掌赵氏,两位兄长就把家国瓜分一空,这最小的儿子赵婴,又当如何自处呢?赵庄姬看重的,正是这可乘之机。在她眼里,赵婴可比他那两位兄长聪明多了,若是倒向了她,武儿继位会更有把握。就算没法说动这人,她也要离间赵婴和赵同、赵括之间的关系,没了这个聪明识大体的幺子,那两人肯定要失了分寸,效仿赵盾当年祸乱朝政。可惜,她那弟弟不是当年的君侯,若是赵氏真有意揽权,说不定晋侯就要动手,届时怕比郤克动手还要干脆。因而不论是进是退,她都要先笼络这位小叔父才是。“武儿年幼,我又寡居,若是没了叔父照拂,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赵庄姬又俯下身,柔柔行了一礼,哪还有女公子的派头?“何必如此客气。”赵婴连忙伸手去扶,按照常理,应当是虚扶一下就起身的,谁料竟扶的实了,不小心把手搭在了侄媳臂上。赵庄姬心头突的一下,抬眼看去,就见赵婴已经尴尬的挪开了手,手指却不自觉的捻了一捻,旋即牢牢按在了膝头。这一瞬,赵庄姬竟然想到了之前见过的那位田郎,若论英武,怕是没几个能比得上那齐人,但是在赵庄姬眼里,田氏子实在太过年轻,缺了点味道,而面前的赵婴就不同,长相应当是随母亲赵姬,清雅俊秀,颔下蓄须,看起来沉稳干练,亦有些风流味道,竟说不出的惑人。二三年未曾亲近过男人了,赵庄姬胸中一荡,双颊便生出了红晕。这一下,屋中气氛变得旖旎起来,赵婴不自在的咳了一声:“今日刚刚归家,还是先安顿下来再说。若是身边缺人使唤,家中奴婢尽可差遣,你且安心住下,好好照料武儿。”说罢,他便起身,送母子二人出门。此刻赵庄姬已经收起了方才那点心思,乖乖站起身来,拉着儿子的小手,跟在赵婴身后向外走去。※熬过了手术后的前三天,郤克便恢复了神智,高烧也退下去了,有了精神。见到这情形,楚子苓自然松了口气,也多亏这个时代的卿大夫都是正儿八经的“武士”,需要勤练六艺,上阵厮杀,身体素质自然非比寻常。若是换了后世的文臣宰相,挨这一箭,怕不是早就咽气了,哪还能等到她来治病?跪在榻边,楚子苓小心揭开了绷带,用消过毒的匕首挑起了引脓水用的白麻。这两天伤处渗出了不少黏液血迹,导致一部分麻布同血rou粘连,想要撕下来,还真要使点力气。而她一上手,郤克便咬紧了牙关,忍住了呼痛之声。明明只是换药,怎么比当初施术时还要疼呢?不过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