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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巧,沮授是河北广平人,正是跟郭图怼得最起劲的河北派系。但是袁绍并不情愿把天子弄到邺城来,如今的天子说到底是董卓立的,并非袁绍的意思。先前袁绍还密谋想立汉室宗亲刘虞为帝,即使最终因为刘虞的拒绝而没能成功,袁绍也对现在这个天子没有任何尊敬之心。于是郭图的眼珠子骨碌一转,有意迎合袁绍的意思,开口建议袁绍不要把天子弄到邺城来。袁绍顺水推舟采纳了郭图的意见,最后就导致听取了帐下谋士建议的曹cao成了最终得利者。沮授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天子被曹cao迎奉到许县、国都还改为了许都,简直不要太心塞,险些用头撞墙,最后还是田丰拉住了他。用田丰的话来说就是“习惯就好了嘛。”自己选的主公,再坑也要哭着辅佐完啊。即使主公嫌他烦把他丢到了牢狱之中,田丰也要努力爬出来继续给袁绍提意见。袁绍举樽:“孤敬你一杯。”吕布举樽:“布不胜感激。”这场宴聊下来,袁绍很满意,郭图很满意。吕布也很满意。想不到他也有忽悠人的一天呢!不过吕布的演技到底还是浮夸了一点,上回在袁绍帐下时桀骜不驯模样还在眼前,现在又如此乖顺,袁绍肯定觉得不太对劲呀。而且田丰的话很多时候也是非常有道理的,尽管有郭图这个猪队友帮腔,袁绍的疑心也并没有因此而减少。营帐外。郭图对他一礼,满脸堆笑:“日后共事,吕将军可千万要离颜良文丑之辈远些呐。”吕布拱手,难得一副谦和的样子:“是极,多谢公则为我美言了。”郭图见他识相,也开始叫起了吕布的字:“奉先客气了。”两人面上都挂着非常真诚的笑容,仿佛真的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一样。郭图的算盘打得啪啪响。若袁绍一开始听信田丰的意见不纳降,那吕布死后手底下的兵必然就成了别人的。但如果他在这场战役之后借着袁绍的手干掉了吕布,再把吕布手底下的兵弄到自己势力的手里,岂不美哉?……曹营。曹初松开郭嘉的衣袖,缓缓冷静了下来。大公子生死不知,这说明曹昂还是有可能活着的。她猛然抬头问郭嘉,没发出声音,只用口型问道:“可是诈降?”郭嘉颔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按在她唇上。曹初会意,犹豫道:“可兄长深入敌营,必然有性命之危……”郭嘉笑道:“古有班仲升曾云:不入虎xue,焉得虎子。袁绍有郭图、逢纪之流为其谋臣,必交斗其间、自乱阵脚。若他听之,则自取灭亡不远矣。”所以说尽管双方实力悬殊,曹cao这边依然有胜的希望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如果曹cao手底下有郭图这样的小人的话早就被压得死死的了,哪里会让他几乎是喧宾夺主一般在那蹦跶。曹初沉默。延津的战报传来不久,白马那边的战报也传了过来。颜良与文丑皆被斩杀,白马之围已解。这总算是一个好消息,至少曹军的士气终于提了起来。只是祸福相依,曹cao出兵不久就听闻了先前与他联姻过的孙策准备发兵北上,袭取许都,把天子迎到江东去。众人一时之间竟不知是退兵还许好还是继续打下去好。郭嘉对曹cao拱手道:“孙策新并江东,所诛者皆为英豪雄杰,能得人死力,此其势也。然策轻而无备,虽拥百万之众,却如独木行舟,此其危也。”曹cao果然依言转头。郭嘉继续道:“故孙策虽勇,若有刺客伏起,仅为一人之敌耳。以吾观之,其必将死于匹夫之手。”曹cao本来就不打算退兵,如此颔首,力排众议,继续跟袁绍相持。箭已搭在弦上,又如何能收回?曹初见曹cao带兵回来,像是要往官渡去,立即上前道:“阿翁,大兄那边……”曹cao会意,并且他的演技也着实算得上一流:“痛哉吾儿子脩!”边上的荀攸和典韦也是一副难过的样子。曹初刚想开口,却瞧见帐外火急火燎地跑过来一个人。“延津来报!”士卒急匆匆跑过来,“吕将军、大公子与从东面而来的于将军里应外合,正与袁本初大军相持!”曹cao刚扯出来的悲痛就这么僵在了唇角。——这么快?其实曹昂也不想这么快就弄出动静的。奈何被斩的颜良、文丑都属于河北势力,他们的死对于河北势力是极大的削弱,郭图自然就不急盯着兵权了。如此一来,郭图就对投降的曹军越看越眼馋,几次三番想先弄死曹昂再坑死吕布,好占了这些人马,这才坏了曹cao原先的计划。刚巧于禁也带兵往延津折回,曹昂就决定反了。再不反,假投降不但会变成真投降,还会把自己的性命给搭上,曹昂又不是傻子。曹cao立即召集谋士们商议此事。一边坐着的曹初手里拿着一幅地图,正在算人数。除去夏侯惇等人手里的军队,曹cao亲自率领的精兵甚至还不满一万人,而袁绍那边光骑兵就有两万。此番曹cao率军从白马撤回官渡时,所领骑兵不过几百而已。好在初战打得实在漂亮,白马大获全胜,袁绍的势力确实被削弱不少。但还不够,因为曹cao这边的军粮很快就要被拖得见底了,但袁绍却底气十足能跟他们耗下去。而且延津那边也坚持不了太久,如果这两人不能在短时间内破了袁绍,就必须增兵。曹初叹了口气。那么这次袁军的粮草还会不会像历史上一样囤放在乌巢?乌巢在延津的南面、官渡的北面,论距离来讲并不算远,一晚上就能快马跑过去。但经过这一次事情之后,曹初根本不敢肯定这场战役到底还会不会赢。万一袁绍没像历史上一样把粮草屯在乌巢、而是因为历史改变放在了他处,那她岂不成了自作聪明?她也不是不想跑过去告诉曹cao,但这样一来就会像上回宛城的张绣那样面临着“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问题了。“诶,奉孝,奉孝。”曹初戳戳郭嘉。郭嘉望过来:“子劭有何事?”“你说这边的军营好不好出去?”曹初小声问他。郭嘉眼皮一跳,反问道:“你要出去?”曹初乖巧地笑笑:“不是,我就问问嘛,不好出去就算了。”郭嘉:“……”谁信啊!不管有没有人信曹初的话,反正郭嘉是没信:“营外守卫森严,自然不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