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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的那个御史还没受御史台风气的影响,放眼望去,整个御史台只有他脸上是笑嘻嘻的。他凑上前去,在徐庶的耳畔悄悄道:“邺城附近还有一个传言,传了一阵儿就突然停歇了,应当并不属实,不过属下觉得听着挺有道理的。”徐庶眉心一蹙,抬手一指:“既知谣言,那你还传?”“假的,就听着玩玩。”御史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样子根本就不像个御史。徐庶眨眨眼,招手。御史会意,左右环顾,上前附耳道:“据说啊,是女公子为了严纠郭奉孝,特意去求的司空。”徐庶瞪眼,一拍他脑袋:“噤声。”想想都不可能好吗!御史乖乖闭嘴。“严肃点。”徐庶没好气道。御史伸手一掰,将自己的嘴角下拉,鼓捣成标准的棺材脸。徐庶叹了口气,提笔给邺城以及回乡守孝的陈群写信。……邺城,将军府。曹初坐在一边,叹道:“又要出征了。”曹昂笑道:“青、冀已定,还余下幽并二州未平,再远些还有鲜卑、乌丸。”曹初点头。把这些地方打下来之后,就得承受边境异族不时sao扰的压力。“等一下。”曹初突然怀疑,“你身上怎么没酒味?”曹昂一愣:“我没喝酒,哪来的酒味?”“方才宴上,你跟郭祭酒的案桌离得很近,我没看见他喝酒,可他身上却沾了酒味,而你身上却没有,这不合常理。”曹初怀疑道。曹昂心中掠过一丝心虚,面上却十分平静,佯装回忆道:“我方才看见,似是有人喝酒时,将酒不慎倾倒在了郭祭酒身上。”曹初恍然大悟:“我就说呢,即使在宴上沾染了酒味也不应该有那么浓,是谁干的啊?”曹昂眉眼一弯:“这我倒未曾看清。”“那郭祭酒怎么没跟我说这事……”曹初略怀疑,“真的?”曹昂握了握拳头,镇定道:“是啊,大兄怎么可能会骗你呢。”为了不让郭嘉把定亲的“真相”暴露出来,忍!曹初展颜一笑,信任道:“我自是相信大兄的。”曹昂愈发心虚,只得装作思考公事,默默背过身去。揪下一绺发丝,神情懊恼。日将落,曹初回司空府。府内的热闹还未散去,曹彰正跟从许都迁过来的兄弟们凑在一块唠嗑。何晏慢悠悠地晃过来。曹彰一指他,震惊道:“你你你,你穿的,竟是、竟是……”何晏双臂微抬,瞧了眼自己的衣衫,眉毛一扬:“上衣下裳,男子制式,我穿错了吗?嗯?”曹彰牙疼:“可你,你……”何晏下面穿的是由十二块不同颜色的布缝制而成的啊!这特么能是正常的男子衣衫?虽然看上去跟平时他穿的无甚区别,可这种缝制的法子他只在女人身上瞧见过!虽然说不是女装,可让男子衣裳如此做法,何晏倒是头一份了。何晏死猪不怕开水烫,嗤了一声:“这么穿不好看吗?”糙汉审美的曹彰完全无法理解:“分明是甲胄更好看……最好脑袋上再顶两根红色的须须,不,雉鸡尾才好看呢。”曹初走过来:“这衣裳不错啊。”何晏得意,瞟了曹彰一眼:“你看,阿姊都说好看。”曹彰有些闷闷。曹初敛眸,复又笑道:“改日给小妹做一件。”何晏:“……”曹彰狂笑。何晏不服气:“这,我这真不是女子衣裳,是男子的!你看,这儿,还有这儿,我这只不过是换了个缝制的法子而已。”曹初哎了一声:“逗你玩呢,只要不是有伤风化,没人管你怎么穿。”何晏这才喜笑颜开。曹初本就是路过,这会儿离开此地,径直去了丁夫人的院子。“不日后便要出征,你……可得仔细着点儿身份。”丁夫人叮嘱。曹初不解:“身份?”“你是女子,又是你大兄的属官,还有,成亲之前可不要与郭祭酒接触太多,免得落人口舌……可千万别让你大兄跟上回一样连命都不管了,你不知我听闻他生死不明时是何等心情……”丁夫人絮叨。曹初自动过滤掉某些不想听的话,口中却应下。丁夫人叹了口气:“天色不早了,你好生歇息吧。”曹初顿了顿,试探道:“阿母……就没有其他想说的?”“还有什么?”曹初笑了笑:“没什么,阿母您也早点歇息。”……几日后。“医馆可建好了?”曹初走到医馆门前,偏头问道。“邺城的医馆是依照许都的样式,用其他宅子改建而成,用着还算过得去。”守卫道。曹初解释道:“幽州苦寒,又听闻袁本初攻打幽州时常有将士水土不服,故而我才来问问。”她偏头瞧了瞧:“仲景可到了?”“张仲景正在许都至邺城的路上,估摸着还有好几日罢。”曹初蹙眉:“可这大军都要出征了啊。”“军中有军医,医术高明,无妨。”曹昂拍拍她的肩。曹初心中不安:“疫病不是一般人能稳住的,更何况……”更何况,郭嘉本人就是典型的水土不服加上受不了寒的体质。第64章怕你不成曹昂低头一笑,道:“你怎么就知道一定会有疫病,要是每次都能起疫病,那将士们还活不活?谨慎是好事,莫要杞人忧天。”曹初凝眉思索,随即径直走向医馆正门。“你去哪儿?大军马上就要走了!”曹昂唤道。“我去请华元化。”曹初答道。华佗此时正在分拣草药。曹初笑道:“素闻元化医术高明,就连积年的病也能一剂见效。”华佗一扬眉毛,明明很高兴,口中却谦虚道:“女公子过誉了。”曹初开始切入正题,故意问道:“不知仲景与您比之如何?”华佗提起张机就没好气,捋着白须,也斜着眼睛道:“他当然不如我。”“那就正好了。仲景还有几日才能来,大军明日便要走,你便替他一回罢。”曹初拉着他就往门外走。华佗猝不及防被她拉走,惊道:“诶?你……”“还有事吗?”曹初转头。“子劭啊,你还是带我的徒儿去罢。”华佗不太乐意。“元化可是有事耽搁?”曹初关切道。“事儿倒是没有。”华佗摇头。曹初好奇:“那为何不肯去?”“士卒生病,那是军医的职责,不关我的事儿。”华佗摆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