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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得了一个大红包。禾呈鸿和胡姮婧坐在客厅里聊天,胡姮婧脸上笑呵呵地,心情一点儿也没受影响,看来亲戚那里是过关了。她演技深,装起无辜和体贴来,能骗了所有人。胡姮婧低头喝了杯茶,皱了下眉,水已经凉了,几搓茶叶轻飘飘地在水面上浮着,渐渐变成了深绿色,她顿了一下,就将茶杯递给了站在旁边的柳妈,说:“换一杯热的,凉了太苦。”柳妈转身就去重新沏茶。见禾苗进门,她眼微眯,第一眼就瞥见她手里的红包。她笑嘻嘻的捂嘴,“禾苗过来,阿姨还没有好好跟你说过话,趁着今天这个机会,阿姨想跟你谈谈心。”禾呈鸿点点头,表示默许,将茶几上摆着的报纸拿起来,也对着她说:“一起过来坐吧。”她怯怯地说,“爸爸,刚才我们出去走走,他不小心摔倒了,手有点肿,得让柳妈用药膏处理一下。”禾呈鸿问:“怎么回事?”走回来这段时间,心就没跳得这么快了,何歧明将手掖到了背后,淡淡:“我不小心摔到了地面上,然后用手去撑,有点擦伤而已,没事的。”他瞥了眼禾苗,发觉心又有加快的趋势,做贼心虚般地移开视线,丢下一句:“那我先上去了。”胡姮婧拉着禾苗走过去,个子不算矮也不算高,身材适中,将大波浪的长发紧紧地拢在耳朵后面吗,显出一张光滑白净的脸庞,她温和地说:“禾苗啊,你现在在学校里怎么样?”胡姮婧也不是真的想听禾苗怎么回答,因此她拍了拍她的手背,又紧接道:“不管怎么样,既然我嫁到你们家来,你有什么想法或者难以做决定的问题,都可以来问我。”胡姮婧微笑,细细长长的眼睛里完全看不出虚假的成分。长长的朱红指甲握紧了她的手。“阿姨都会帮助你的。”禾苗内心冷漠,越是这样,她越得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她慢慢舒展唇角,脸一点点涨红,露出了浅浅的笑涡,悄悄说:“谢谢阿姨。”胡姮婧往下又瞥了眼她手里攥着的钱,眸光一闪,又很快掩去。她咳嗽几声,话锋一转,“阿姨之前在银行里工作,怕你还小,拿了钱就容易做错事,阿姨帮你存进银行里好吗,阿姨保证不拿你的钱,银行里钱能生钱呢。”禾呈鸿也觉得如此,小孩子拿太多钱确实不太好,乱花钱倒还是小事,如果生了祸,那才是最倒霉的。禾苗垂眸,就知道奔着钱来的。她一眨巴眼睛,长长的睫毛颤了两下,圆溜溜的黑眸突然掉下眼泪来,挺秀的鼻子尖瞬间红了,她也不掩饰,故意不去抹掉它,怪凄楚地抽噎着说:“阿姨,我是想自己有点钱,以后能去看mama的时候,给mama买点东西。”豆大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晃悠了几下,最终在面颊上坠了下去,禾苗才吸了吸鼻子,拿手抹去,时机掌握得恰到好处。“我不想有了后妈以后,就忘了mama。”这句话说出来,她鼻子是真的酸楚,已经分不清是真的哭还是假的哭了。胡姮婧没料到她会这么说话,一时脸色有点尴尬,刚想开口说话,却被一旁看报的禾呈鸿给打断了,他看向禾苗,心里也觉得酸楚。毕竟还是个孩子啊,自己女儿哭成这样,他也很难受。他定了定神,对着胡姮婧语气微微强硬,“不要说了,禾苗说小也不小了,正是敏感的时候,钱就让禾苗拿着吧,”他拍拍禾苗的背,慈爱地安慰她,“乖,别哭了,爸爸知道的,以后不提了。”她抽噎着点点头,哭包眼红通通的。“那我、我先回房间了。”禾呈鸿叹了一口气,“去吧。”“柳妈做完晚饭会来叫你的。”禾苗哭得泪流满面地上了楼,走进自己房间后,她关上了门,背靠在门上,肩膀耸动,抽泣声渐渐变小,然后停了下来。她清了清喉咙,“嗬,差点嗓子给哭哑了。”禾苗拿了块毛巾沾上水往脸上抹去,想要擦去面颊上的泪痕,水龙头里的水哗啦啦的流着,她将水扑到自己脸上,拍打了几下,再用毛巾擦去。胡姮婧不光是要她的钱,还借此在提醒她爸,日常财政应该要交给她。她以前不知道胡姮婧的想法,只以为是不允许她拿着钱,那阵子就又吵又闹,最后还是没守住钱,现在这招不一样,她不表现出排斥和哭闹,选择拐着弯来装可怜。至少,禾呈鸿应该会知道自己还没有办法适应这个后妈,想法就会往后挪挪。她抬头,镜子面前的小姑娘,细望了几眼,神态天真,有些怯弱又有些娇憨,眼睛因为哭过,微微红,双颊晕红。禾苗重重地吸了几口气,然后缓缓吐出:“不用急,慢慢来。”她现在正在读高一,假期作业也不少。开了灯,禾苗从书包里翻出作业本,把笔换了芯,坐在椅子上,开始静下心来准备好好读书。在月光的衬托下,城市像被铺上了一件银色的轻纱,那种虚无的感觉又加重了几分。时不时地传来了不知名的虫子叫声,打破了该有的宁静。也不知道在凳子上坐了多久,禾苗伸了个懒腰,看了眼时间。六点了。她肚子也饿了。禾苗推开门,低下头看了眼她楼下的房间,灯还亮着。她往下走,敲了敲紧闭的房门,轻轻出声:“一起去吃饭了。”里面很安静,过了许久,传来一声东西倒地的闷响后,何歧明走出来了,一身黑色的外套,有些卷曲的黑发在柔光的中有一圈浅浅的光圈,眼睛黑的不可思议,像黑曜石一般,倒映着她的脸。下楼梯的时候,他板着脸,一声不吭。“你手处理过了吗?”她在身后说。何歧明没看她一眼,脚步不自觉缓了下来,“这种伤算什么,自己会好的。”说归这么说,但他的耳朵却偷偷爬上了红,他有点怕她听出来自己没有底气。禾苗笑了笑,“嗯,你很棒。”她说这句话并没有想太多,也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夸一句,毕竟是他把她挡在了身后,保护了她。一码归一码,她总要分清楚。好烦躁。他从来没有这样烦躁过。听到禾苗的话,心里像灌了蜜,让他忍不住高兴,可问题的关键是,这他妈有什么可高兴的?何歧明看着她从身边经过,压低的眉眼,没什么防备的侧脸,马尾下若隐若现的修长白皙脖颈,很细,也很性感,更脆弱。脆弱到,仿佛只要他伸出一只手就可以掐死她。禾苗似乎心理有感应一般,后面安静得有些诡异,直起腰,回过头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