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言情小说 - 银鞍白马度春风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的技巧尽数学去。晓绿无技可教,珠珠便开始自创技法,妆容,她自有一番悟性,无论是发髻、花钿还是眉目,总是前无古人,其她宫人只有模仿的份。

再后来,珠珠已不满足局限于妆法,连衣衫裙袄,她也开始亲自画图裁剪,别致精巧……渐渐地,亲近珠珠的妃嫔们又重新多起来,她们在白天造访笠雪殿,向珠珠请教妆法打扮,夸公主“妙手天成”,待敲了未钟便离去。

夜里,仍害怕珠珠。

翌年二月十五日,是花朝节。

民间女子踏青郊游,宫中女子难出宫门,便由郝贵妃主持,在御苑里举办赏花大会,诸妃列席,公主郡主们也受邀参加。京师居于敖国版图的北部,天气偏寒,二月十五,仍是枯枝褐土,未有一丝早春的迹象。

郝贵妃便命内侍生炉千只,催花早发。炉子生了三四天,也未见花全绽放——于是只能邀请大家赏花苞。

其实花苞也好看的,靠近花托的位置红,花尖儿白,红红白白,稚气添娇。

大家都说,赏花大会那天的福成公主,就像席间未展开的花苞,五官还未长开。但到底是御苑里的花,精心培育,和其它地方开的不一样,公主生的模样好,又会打扮,过个三、五年再看,定是灼灼芳华。

因为席与席之间距离不远,珠珠又耳朵尖,便多多少少听见了一些。她表情平淡,目视别处,假装不知道大家在议论她。

珠珠心里偷乐,仿佛吃了一口又一口精酿的蜜,甜到腻。

最后乐得忍不住了,珠珠赶紧抓了一块雪梅rou圆糕,抬袖掩口,假装要吃,其实是一双唇藏在袖子后面偷乐。

而其她人呢,只能瞧见珠珠袖口一大朵水芙蓉。那是她去年夏天从莲花海摘的,脱水做成干花,裁减修型,再用鱼线缝在袖口,新颖别致。

珠珠披的袄子是水蓝色的绸缎,于是她胳膊一晃,蓝绸如波,水芙蓉则像是随浪摇曳,一切都鲜活起来。

就在这荡呀荡的时候,苑门口内侍通报道:“皇上驾到————”

御苑里的女子全跪下来。珠珠跟在郝贵妃后面贵的,她没抬头,只听见皇帝准许郝贵妃起身,喝了一口桃花酿酒,说了四、五句客套话,连御苑都没进,就离开了。

例行公事而已。

皇帝走后,大家继续开宴,但就珠珠观察,诸位母妃娘娘的眼中,都或多或少有几分失落。尤其是郝贵妃,好像连笑容也没有了。

珠珠曾听晓绿说过,皇帝还是越王时,就纳了郝贵妃做妾。皇后去世,郝妃就变成这宫里跟随皇帝最久的女人。她家世也不错,很快就被晋升成贵妃,统领后宫事宜。

只是皇帝十五年没有再封后,郝贵妃也没再晋一级。

“听说啊……皇后其实不是病逝,是被郝贵妃毒死的呢!宫里都这么传……”晓绿说这些秘闻时,嘴巴距离珠珠耳朵特别近,气息全喷进珠珠耳朵里。以至于珠珠这时回想,仍觉着

耳朵有几分痒。

珠珠抬手去挠耳朵,挠完了,凝视郝贵妃出神……渐渐眼神飘忽,视线游移不知望向哪儿去了。

俗称发呆。

“公主殿下,你在看什么呢?”

珠珠被这声音惊到,抬头一看,头顶上就是郝贵妃。什么时候近前的,没发现啊……

郝贵妃又问:“公主在打量什么?”

“我、我……在想一些事。”珠珠撒了谎。

郝贵妃一听,竟是神色渐哀。她微微转头,恰巧瞧见珠珠袖口的花朵,不禁落席就做,将袖口仔细端详。郝贵妃素爱新颖,又爱花哨,便道:“这水芙蓉倒是不错,珠珠啊,你有空给本宫也制一朵。”郝贵妃笑望珠珠,“你倒是小小年纪,就学会了……”郝贵妃的神色突然凝固,“算了,还是别做了。”

这末了一句,语气渐凉,到最后一个“了”字,已是冷冰冰。

珠珠小声询问:“母妃,您……有心事吗?”主要是怕郝贵妃生气。

郝贵妃淡淡摇头,命令随身侍女,“把本宫那些酒,拿过来。”珠珠勾着脖子往郝贵妃原来坐的地方瞧,宫里人都知道,贵妃擅长酿酒。每年第一株桃花开花,她都会全部摘下,亲自酿造,献给皇帝喝。

宫女将酒酿端来,郝贵妃示意放下,那几个宫女,就乖乖退到郝贵妃身后。郝贵妃提起酒壶,先倒一盏,不是给自己喝,而是递至珠珠面前,道:“还有些桃花酿,你陪本宫一道喝了吧。”郝贵妃又给自己也倒了一盏,

听着像赌气,委屈,:“都喝光算了。”

宫女们在后面,你望我我看你,犯难:贵妃娘娘的桃花酿最是性烈,成福公主年纪尚浅,只怕喝不得。

郝贵妃有心思,珠珠傻,两人哪管那些,你一口我一口抿起来。郝妃酿的酒偏甜,入口根本不觉得像酒,酒劲都在肚里。所以珠珠一口接一口,觉得甜蜜好喝,一眨眼的功夫,她就续了七、八盏了。

……

散席辞行,珠珠还是正常的。往笠雪殿走,走到半路,她就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还看得见啊!可是脑子怎么、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家在哪里!哎呀呀,珠珠瞧那树上赏红挂的五色彩纸,瞧不清。她眯眼数:红的、黄的、绿的、绿的、绿的……珠珠把眼一闭,又睁开,瞪大了数,这会彩纸又全变红色了。

天啦!

珠珠几近崩溃,瞧见前头有一块石头,就走过去,做下休息。她努力揉太阳xue,让自己清醒,可还是糊涂。且靠着这石头,困劲也上来了。珠珠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倒下去的,反正她趴在石头上睡着了。

她做了个梦。

梦中的背景是珠珠的寝宫,山屏上的金碧螺钿熠熠生辉,但树上的彩纸却翩跹飘进殿内,在空中旋转、打圈。它们好像又不是彩纸,而是御苑里的花……总之,有一只不知是红花,还是红纸的东西在不断四展扩大,其它的东西则逐渐模糊消失,最后连背景也消失了。

那朵红花突地迸裂,绽开,退后。珠珠杏眼迷离,在梦里她仍带着酒劲,费了好大劲才看清,从那很远很远地方重新回来的,好像不在是红花,而是一个人。

一个男人,穿着炽烈的红衣。

他越走越近,照下来的日光仿佛是水,一点点洗去衣衫上的赤色染料。待那男子近前,距离珠珠不过十尺距离时,突然听见一声马鸣。

珠珠再看,才发现白衣男子是骑着马靠近的。银鞍白马,她之前竟一丝一毫也未注意到。

男子道:“李珠珠。”其声清澈。

珠珠启唇,自个儿吐出的酒气把自个又熏醉了,“来者何人,敢直呼本公主名号!”她边说着,边打量男子,其貌清扬。

男子道:“你猜。”

珠珠的目光正巧停在银鞍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