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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嬉笑:“你看我们像不像一对带着娃出门在外的夫妇?我是夫,你是妇,那是咱闺女......”话没说完,泛着秋水寒光的青霜已经横在他脖子上。顾清风举双手求饶:“开玩笑,开玩笑,你是夫,我是妇好吧?”压在脖子上的剑刃已经割破了皮rou。裴澈冷声警告:“闭嘴,不要吵到小萱睡觉。”“我闭嘴,我闭嘴。”顾清风自觉无趣,又走了半天的路程,眼前峰回路转,林尽水源处竟看到了一座界碑。顾清风望着界碑上的三个字,手忍不住牵着缰绳停下。“为什么要到这里来?上京的路不止这一条吧。”“十五年了,今天是他们的忌日,你不想回来看看么?”裴澈知道这十几年来他看似放荡不羁,其实心里却将这块地方划作了禁地,小心地不去触碰,他道:“这次入京,还有一个目的就是翻当年的旧案,你终归要面对他们。”顾清风后脊一僵,薄唇紧抿,一言不发。半晌他哑声道:“有酒么?”“带了。”裴澈从腰带上解下酒囊扔给他。顾清风抬手接过,道:“上山吧。”******宋云萱醒来时发现自己趴在少主的背上,夕阳落在山后准备收走最后一丝余晖。她揉揉眼,迷糊道:“少主。”“醒了?”“唔……我们要去哪里?”“乱葬坡。”“(°□°;)”宋云萱惊慌地朝四周看去,只见他们正走在荒山中一条僻静的小道上,入目的是横插竖立的数不清的凌乱墓碑,被这荒凉和阴森的气氛所摄,宋云萱悄悄抱紧了裴澈的脖子。顾清风正在前方用手里的剑开路,他劈着那些横生杂乱的丛枝荒草,动作狠而疯狂,恍若在发泄着什么。宋云萱疑惑:“清风哥哥怎么了?”裴澈:“安静。”不知走了多久,顾清风终于停下了脚步,他眼前矗立着一座墓碑,墓身比寻常的墓要略大一些,墓碑是用削下的木块所制。他怔怔注视着那座墓碑,许久,膝盖一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嘶声道:“娘,小泽,秀秀,我回来了。”裴澈将宋云萱放下地,两人走到墓碑边,见那碑身已经被丛生的荒草所掩盖,无法看清碑上的字迹。裴澈用青霜斩去那些野草,宋云萱则掏出手帕努力将碑上的灰尘擦去,可看到碑上的字迹时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碑上的字迹狂乱而颤抖,映照着当时刻字人极痛的绝望:慈母柳氏明芬、幼弟顾清泽、爱妻顾陶氏之墓丁酉年九月十七子、兄、夫顾清风立。丁酉年的话细细算来是十五年前,十五年前的九月十七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让一个人同时失去了自己的母亲、弟弟和妻子?顾清风沉默地跪在墓前一言不发,双手置于膝头慢慢慢慢地紧握成拳,肩膀轻轻颤动着,他低着头,额前的发遮住了他的双眼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但此刻,谁都能感受到他心中那份难以言说的沉痛。天色越来越晚,裴澈和宋云萱却只是静静地站在他身后等着。不知过了多久,顾清风的声音像深夜鬼魅的絮语轻轻飘荡在林间:“娘,秀秀,对不起,今天是你们的忌日,我没有给你们带一些核桃来,我记得你们最喜欢一起剥核桃吃......小泽,哥哥最终还是弃文从武了,你高不高兴呢?”“......你们放心,我马上就要给你们报仇了,我会跟他们一笔一笔完完本本全部讨回来......”他站起身可因为跪得时间太久,膝盖早已麻痹,裴澈一把上前扶住他。顾清风笑了笑挣开了他的手,转身又往斜坡下走,走了上百米,他突然取下手里的酒囊的塞子仰头大喝了一口,手中剑横天一扫,只见草叶乱飞,那里竟然也出现了一座更加简陋的坟茔。顾清风将酒囊微倾,让冰冷的酒液胡乱地倒在碑身上,他冷笑:“我给你带酒了,这次你喝个够,怎么样?”酒将碑上的尘土冲刷干净,露出几个字:顾承德之墓。以及:丁酉年九月十七。在这里顾清风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语气中是冰冷的讥诮,刻薄的怨毒,还有苍凉的悲痛。“那个人是谁?”宋云萱轻轻问。裴澈道:“他的父亲。”宋云萱心头一窒,难道那天顾清风失去的还有他的父亲么?顾清风蹲下身,徒手在碑前挖出一只盖在黄土下的铁盒,将盒盖打开,里面有一小块拇指大小的像是烧焦的人手骨的物质。“那天,我在酒中发现了这个东西,这也许是唯一的线索。”顾清风立在碑前平静开口。“那是什么?”他摇摇头。“柏松怎么说?”“她也看不出来,”顾清风嗤笑了一声,“也许世间没人能知道了吧。”“那是一种名叫山鬼的迷香。”小女孩稚嫩的声音悄然响起。顾清风、裴澈具是一惊,看向宋云萱。宋云萱察觉到顾清风利剑一样的目光,走上前道:“山鬼迷香有一种介乎于清苦药香和桃花香之间的气味,这种气味数十年不会消散。”闻言,顾清风死死盯着她,手则将手中的物质置于鼻息前,果然,历经十五年,依然能辨认出那若有若无的像是药香和桃花香气糅杂混合的味道。看到他的神情宋云萱便知道是了,那些似乎早就烙印在她脑海中的话语像流水般顺畅说出:“山鬼是用一种只产自南疆的名为山魈鬼爪的稀罕植物,山魈鬼爪的果实有五根长短不一的根茎,若以酒淬之则迅速呈焦骨状,人若饮了淬过山魈鬼爪的酒,再闻到佛兰花香,眼前会出现幻觉失去心智,继而狂性大发......”说到这里,她声音越说越小,因为连她自己都疑惑起来:为什么她会知道这些?蓦地,脑海中一个清晰而逼真的画面一闪而过,那场景真实地像她亲身经历过一般,那个领悟令她头皮发炸,心跳因恐惧快得似乎要停止,一瞬间刺骨的寒像毒蛇吐着信子徐徐爬上她的背脊,她猛地颤抖了一下。“这些......你怎么知道的?”耳边传来顾清风阴鸷的声音,宋云萱怔了怔,惊见顾清风双眸赤红如暴怒的兽般燃烧着剧烈的仇恨与阴戾。“你怎么知道的!””他抬手猛地捏住她的脖子狠狠一甩,将她掼到了地上坚硬的碎石上,宋云萱只觉后脑和额头一阵剧痛,一道血迹从磕破的地方滑过眼角。“你怎么知道的!告诉我!”宋云萱无法回答他,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