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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给我买糖吃啦!大当家你要不要?我给你留了一块。”“我可不吃,牙疼!给你meimei吃吧。”关慕羽就这么和孩子们答对着走过去,然后和夏小乔说,“见笑了,这些孩子一个比一个野。”夏小乔却有点羡慕:“挺好的,我小时候也想这么野,只是因为是女孩子,父母不许。”而且现在在外面很难见到这样活泼结实的孩子了,她一路走来,在中原各地村镇见到的小孩,多半都面黄肌瘦、没精打采的,哪像这些孩子这么元气十足。关慕羽就顺口问道:“这么说,夏姑娘家里不是普通人家?”“当然是普通人家,不过父母都读过书,教我们多学礼仪,不叫我们太野,觉得不成话。”关慕羽就笑道:“读书人家就不是普通人家了,我小时候比他们还野。”两人说着话转了个弯,从十字路口转向北,走了一段又转向西,关慕羽就指着前面两棵大树说,“就是那里。”话音刚落,一阵悦耳琴声就随风传来,关慕羽嘴角抽了抽,说:“琴爷爷又练琴了。”夏小乔好奇问道:“还有人会弹琴么?”“是啊。”关慕羽叹了口气,“这几个老头儿各有所好各有所长,说就是因为志同道合才结伴一起避祸的。可花爷爷喜欢的是种花,张口闭口都是花儿草儿,琴爷爷喜欢的是弹琴,和人连句话都不爱说,一律以琴声答对,你说他们哪里志同道合了?”夏小乔扑哧笑了出来:“是这样吗?那其他人呢?”“还有喜欢书法的,你想想,前几年那样的年头出来逃难,身上分文没有、水粮全无,笔墨纸砚、书帖拓片却都贴rou放着,宝贝的什么似的,命可以不要,东西却不能丢。还有喜欢下棋的,逮着谁都得抓过来陪他下几局,还有爱画画的,西面内围墙上全是他画的壁画,有空夏姑娘可以去看看。”夏小乔越听眼睛睁得越大,忍不住问关慕羽:“这些奇人,大当家是哪里找到的?他们当真不是武林高手、世外高人?”关慕羽再次叹气:“世外高人倒不错,武林高手却真没看出来,啊,琴爷爷倒是内功深厚,但他从来不出手,就只抱着他的琴,也不知他拳脚兵刃上造诣如何。还有一位为情所困的老人家,每天就搂着酒坛子睡觉,醒过来时多半唉声叹气,吟诵些谁也听不懂的诗词。”这……真是货真价实的奇人异事。夏小乔更感兴趣了,跟关慕羽两个加快脚步到了树下大院门前,见院门半开着,院中一地积雪,雪上有个一尺高的石台,台上一个披散长发的蓝袍老者正在抚琴,正是琴爷爷。琴爷爷须发皆白,两条入鬓长眉也是银丝一般,与花爷爷的老态龙钟不同,这位琴爷爷姿态挺拔,五官线条硬朗,面貌看起来更像个中年人。他一直专心致志的抚弄琴弦,双目微合,端坐在石台之上,衣袍单薄,却丝毫不惧寒冷,也像是不知道有人来了,只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琴爷爷这一入定弹琴,没几个时辰不会回魂理人。”关慕羽笑道,“走吧,咱们先进去。”夏小乔跟着他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还忍不住回头看琴爷爷,这样的寒冬腊月,穿得那么单薄,还直接坐在冰冷石台上弹琴,手没有僵硬、人也不瑟缩,确实得是内家高手才能做到。但既然是内家高手,按理说不可能察觉不到有人来到,所以他就是真的完全不想理人,就算是大当家亲自来了,该不理还是不理,很有高人风范。“大当家,夏姑娘。”张大海的声音传来,夏小乔转头,见张大海已经迎了出来,就向他一笑。关慕羽则问:“老宣呢?”“跟棋爷爷下棋呢。”关慕羽哈哈大笑:“我就知道!”这个大院里的房子与外头截然不同,毫无规制可言,只有北面是正常的五间大屋带四间耳房,西面有一片空地,并没建房子,东面盖了两座相邻小楼,一座是竹制的二层小楼,一座是普通土石材质的三层楼。张大海就站在三层楼外石阶上,关慕羽带着夏小乔走过去,介绍说:“这是书画楼,爱书法的梅爷爷和爱画画的葛爷爷住在这里。他们二人爱整洁,棋爷爷花爷爷贺爷爷他们都不拘小节,有点邋遢,他们住不到一起去,那三位就住在北面大屋,两边耳房都是花爷爷的花房,琴爷爷和他的弟子住竹楼。”夏小乔就笑问道:“这两座楼不是寨子里建的吧?”“对,是爷爷们自己动手建的。只有北面五间大屋是我叫人过来造的。”他们说着话也进了书画楼。一进门是一间宽敞厅堂,堂中北墙挂了一幅素梅图,梅枝虬结,上面点缀着许多小花朵,其中一支梅花已点了红色,其余花朵却还空余白色素面,夏小乔大略数了一下梅花数量,确认这正是一幅九九消寒图。消寒图下面放了个小供桌,桌上放着一个三足小香炉,炉内燃着一炷清香。宣谋与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老者就坐在桌前不远的地上,正执棋对弈。这间堂中没有设椅子,只靠着北墙铺了一张毡子,毡子上扔了几个蒲团,关慕羽走过去捡了两个蒲团,跟夏小乔一人一个坐下,问:“棋爷爷,今天这局胜负如何啊?”那黑衣老者棋爷爷不耐烦的摆手:“别吵别吵!”关慕羽就转头对夏小乔笑道:“看来棋爷爷要输。”棋爷爷立刻转头怒斥他:“你才输!不懂棋不许说话!”说完看见夏小乔,又问,“这个小姑娘是哪里来的?会下棋吗?”关慕羽就笑着看了一眼夏小乔,意思是“我说过了吧”,夏小乔看他们下的是围棋,就说:“还真不会,从小就没空去学。”棋爷爷打量她几眼:“没空学棋?那都学什么了?”“读过几年书,后来就习武了。”棋爷爷不感兴趣的转回头:“又是一个舞刀弄剑的。”手里捏着棋子终于找了个地方放了下去。关慕羽就问张大海:“只有棋爷爷在?梅爷爷和葛爷爷呢?”“梅爷爷在上头练字,葛爷爷去花房看花去了。”刚说了这两句,棋爷爷就嫌弃他们说话吵闹,赶他们走。关慕羽就带着夏小乔上楼去看了看梅爷爷练字,之后又去了花房,顺便看一眼刚醒了酒的“为情所困”的贺爷爷。那位贺爷爷看起来总有六十岁了,两鬓斑白、神情颓然,说话却文绉绉的,和夏小乔还多聊了两句,又跟花爷爷说:“我第一次见到湘纹的时候,她就跟这孩子差不多大,但比这孩子好看,说话也轻轻柔柔的……”花爷爷扭头就走:“我得去松土了。”贺爷爷转了个头要继续跟葛爷爷唠叨,葛爷爷往外走了一步,问夏小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