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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得像大学时候认识的学长,陆长歌。那一次学生会布置露天舞台,陆学长回身一笑的时候,身后折射出的光线,也是如此明亮有神采。邢岫烟发怔的样子令言泓皱眉,刚发生凶案,别的人对此地避之不及,她一个姑娘家到这里来做甚他低头一看,两只俏生生的小脚踩在黑色的泥地里,越发显得白皙鲜嫩,雪藕一般。这是他第二次,看到邢岫烟的脚。耳边一热,言泓偏过头去,用力地咳了咳。邢岫烟起先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后面一想到自己赤着脚,恍然大悟,连忙坐下来把鞋袜穿好。再站起来面对言泓的时候,因着刚才的事情,有些发窘。言泓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总不能一直沉默不说话。他问道:“邢姑娘怎么会到这里来?”邢岫烟道:“本来想去办些事情来着,想东西想得出神,就走到这儿来了。言总管呢?”言泓的回答非常简单:“来看看。”“哦。”邢岫烟轻轻应了一声,两人又沉默下来。邢岫烟捏了捏一角,想起了刚才下水的目的,对言泓道:“言总管,你看那水里面发亮的,是什么东西”言泓的目光准确地落到水中的反光点上,他沿着这点来回走了十余步,未脱鞋袜,径直拨开草丛下水去。邢岫烟嘴巴张了张,想提醒他撩一撩上潞绸袍子,这么好的料子泡在水里,有些不值啊。可是想一想,还是闭了嘴。言泓走得很稳,黑色锦袍如大片的茂密水草,上面的银色云纹像水草中开放的白色花朵,在微风中摇曳。言泓走到亮光面前,伸手捞出,是一支细长的金簪子,顶端刻着艳艳一朵金色海棠花,花瓣繁复,样式新颖。一看便知价值不菲。这么贵重的簪子,却在水里。想必是有人拿它做了了不得的事情,情急之下把它扔了,慌忙逃走。言泓收起簪子,走上岸来。邢岫烟问道:\"言管事,是什么东西\"言泓亮出手里的金簪子,邢岫烟心下暗惊,怎么这里面,还有她的事情,秦暮之死,不简单啊。\"你认得它。\"言泓道。邢岫烟犹豫不决,这只是她的猜测,说出来不好罢。“你不要撒谎,也不必遮掩。”言泓声音平缓如镜湖,却给人以无形的压力:“把你所知道的说出来就是,我自会判断。”邢岫烟只好道:“我只是听说,田庄中有一个人,吃的用的都比别人精致一筹,她用的东西,别人买不起。”言泓闻言点头:“我知道了,凶手还没找出,你一个小姑娘别乱跑。”邢岫烟心里嘀咕:说话这么老成,我实际年龄也就比你小几岁而已好罢。言泓面上嘱咐完,转身就走了,留下邢岫烟一个人在离离青草当中独立。邢岫烟想起还要去银庄呢,篆儿雇了马车回来找不到人,该着急了。她将垂下的碎发别在耳后,缓缓离开湖畔。篆儿已经雇好马车,在田庄门口等了好一会儿了,正当她想着姑娘是不是打了退堂鼓,不再去衙门的时候。邢岫烟款款而来。“姑娘,我还以为你不去了,正打算退了马车回去找你呢。”篆儿跑过来道。邢岫烟一笑:“我什么时候食言过?”“好像没有。”篆儿露出两排白牙。邢岫烟上了马车,吩咐道:“先去银庄,再去县衙。”车夫得令,一甩马鞭,吆喝一声走了。关铺头与弟兄们在县衙吃完饭,正打算再去康平田庄里找找有什么忽略了的线索,忽见马车上下来一个身着浅红色绣梅花褙子,樱色湘裙的姑娘。他对那姑娘笑道:“这是哪家的女孩儿,莫不是走错了地方,县衙可没有胭脂水粉可买。”那姑娘也不胆怯,俏生生道:“这位叔叔,小女是来给爹爹送饭的,劳烦您行个方便。”说罢递过来几块碎银子。原来是个孝顺的姑娘,关捕头推开银子,问:“你爹爹是哪一个?”“邢忠。”“原来是那个倒霉蛋,”关铺头笑道:“他没啥事,估计很快就可以回去了。”“多谢叔叔告知。”“小刘,”关捕头回身一喊:“带这位姑娘去看邢忠,别欺负人家。”“头,我哪能干这种事儿。”小刘应了,对邢岫烟道:“姑娘跟我来罢。”☆、第二十七章“总算有人来看我了,烟儿啊,你和你娘一定得想办法救我出去呀。”邢岫烟看着面前哭得像小孩子一样的邢忠,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邢忠把肚子里的苦水发泄完毕,道:“拿了什么好吃的?爹饿了,这牢里的伙食实在是太差了。”篆儿连忙拿了食盒上前,打开给邢忠看:“一只烧鸡,还有一壶梨花白。”邢忠道:“烧鸡配梨花白,滋味不对啊。”这会儿还顾得上菜配得对不对呢,篆儿道:“您想配好菜,得自己出去才行啊。”这句话又让邢忠的眼泪下来了,邢岫烟忙道:“爹快收了眼泪罢,一个大男人哭这么久,没得让人笑话。”邢忠闻言瞥一眼杵着的小刘,拿过烧鸡老实地吃起来。邢岫烟拿出碎银子对小刘道:“小女想和爹爹说两句体己话。”小刘收了银子,道:“快着些,牢房不能久留。”邢岫烟连忙道:“小女知道的,不会让您为难。”“老实点。”小刘对邢忠说了一句,暂时出去了。邢岫烟看邢忠狼吞虎咽吃了半只鸡,问道:“爹,你经常和秦暮总管喝酒聊天,就没发觉出什么不对来?”“没有。”邢忠撕下另一半鸡腿,一边嚼一边道:“烟儿,你说,像秦总管这样的人,有权有钱,妻子娇媚,还准备老来得子,这日子简直是顺风顺水。依我看呐,杀他的人,肯定是因为嫉妒他!”邢岫烟试探道:“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他夫人的事儿?”“他们啊,别看差了二十几岁,感情好着呢!”邢忠啃完鸡腿,去撕鸡翅:“秦夫人有个远房表哥,做生意一直亏,秦夫人补贴了不少给他表哥,秦副总管都没舍得责怪秦夫人半分。”邢岫烟心中一动,莫非秦暮这命案真是史氏的手笔?她还怀着孕呢,怎么会这么狠心杀害孩子的父亲,除非--父女两兀自说着话,丝毫没发现隔墙有耳。程风笑眯眯地对言泓道:“你怎么看?”“不是她。”言泓折身离去。“当然不是史氏,”程风道:“现场留下的脚印是个男人的脚印嘛。可是不是她,也可能是她身旁的人啊。”言泓道:“那脚印比女子大不了多少,可以推断出留下脚印的人身材瘦小,脚印花纹与平民普通布鞋的纹理吻合,说明此人家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