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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便飞快溜了。距离开宴尚早,张氏便和裕国夫人、一众贵妇在花厅闲聊,秦画晴听得直打瞌睡,后来实在困得不行,借故小解,让锦玉扶着从偏门走出去后,便没回花厅。虹玉县主是裕国夫人的女儿,但她夫君乃是入赘,因此一家人都还住在一起。秦画晴心想,若有人愿意入赘到秦家,倒也不错,她想得正美,便见一旁的锦玉伸手拉了拉她衣袖,拧眉道:“小姐,你看,是他们。”秦画晴顺着她目光看去,水榭里,张通宁兄妹和薛文斌、谢晴蓉等人都在,这倒是有意思了。虹玉县主同裕国夫人一样,处事圆滑,宴请他们不足为奇。秦画晴正要转身,却被张通宁眼尖发现,他立刻高声道:“表妹,既然来了,怎不过来坐坐?难道看不起世子爷?”秦画晴脚步一顿,迟疑着要不要过去客套,却见秦获灵一行人从小径过来,正好看见这幕。“阿姐!”秦获灵忙大喊道,“快过来,母亲催你过去呢。”秦画晴欠身一笑:“不巧,家母正在寻我,各位慢聊,先行告辞。”说着,便步履稳健的离开众人视线。谢晴蓉见得这幕,不禁讽刺出声:“故作清高。”薛文斌脸上却笑了起来,朝身旁的随从递了个眼色,那随从微微一笑,埋首悄然退下。秦画晴飞快走到秦获灵身边,拍了拍心口,道:“还真是心有灵犀,你若不来,我都不知如何和那些人敷衍。”秦获灵笑嘻嘻说:“阿姐,我本来不想往这边走,是希直兄非要来的。”这话一出,秦画晴顿时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的看向李敝言和宋浮洋,朝他们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几人另寻了一处八角亭坐下,县主府里丫鬟十分有眼色,立刻燃起炭盆,端来各色点心茶水,守在一侧。“阿姐,张横那厮不知怎地巴结上郑大人,步步高升,听希直兄说,昨儿朝堂上又和父亲针锋相对,企图拿捏父亲的错处。”秦获灵说起此事便咬牙切齿,将手中茶杯重重一拍,恨不得将张横直接打回渭州老家。秦画晴一愣,她这段时间全心扑在生意上,倒没怎么关心父亲,此时听秦获灵提起,不由紧张道:“那父亲可化解了?”秦获灵摆摆手,“父亲为官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连他也摆不平。任他嘴皮子说开了花,父亲随便两句就能将他噎回去,皇上到底还是向着父亲,怎么可能帮他一区区六品工部员外郎。”“如此便好。”秦画晴随口应道,心中却有些沉闷。上一世,张横没坐上员外郎的位置,父亲也没和郑海端划清界限,结果是否会如从前一样,她不敢保证。宋浮洋“哎”了一声,捶了一拳秦获灵肩膀:“你我是好兄弟,我爹肯定也帮你秦家,甭管生疮害病,还是缺胳膊断腿儿……”李敝言立刻咳嗽,将他不吉利的话打断。秦获灵看着他的绿豆眼,“噗”地一声笑出来:“你还是别说了。”秦画晴瞧宋浮洋长得憨厚可喜,不由带了几分笑意,她鼻尖被寒风吹的通红,倒显得容颜格外干净纯粹。李敝言目光凝在秦画晴脸上,心下一动,从袖里摸出一小锦盒,递给了过去:“前几日听获灵兄谈起秦姑娘及笄,李某未能前来道贺,着实遗憾,这小小心意,便当是迟来的贺礼,秦姑娘务必收下。”秦画晴一怔,并未伸手接过,推辞道:“劳烦李公子挂心,左右是个生辰,无甚好庆贺,再则,那日李大人前来送了厚礼,我又怎能再收你的东西?”“这……”李敝言没想到她会拒绝的如此干脆,顿时哑然。宋浮洋捂嘴偷笑,秦获灵却呆呆傻傻的,不明所以,一边打开锦盒,一边帮腔道:“阿姐,这镯子可好看了,是我和希直兄一起挑选的,大家都是朋友,你就收下吧。”秦画晴瞪他一眼,伸手便在桌下狠掐了他,秦获灵顿时飚出两行热泪:“阿姐!你干什么!”秦画晴却低头轻呷淡茶,朝李敝言笑道:“李公子,宋公子,按获灵说的,大家都是朋友,我也不说暗话。”她抬手取出那对累丝鎏金鸳鸯镯,镯子内里还刻着一行小诗,秦画晴低声念道:“得成比目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这诗句到底有些不妥,若被旁人看见,恐怕有损李公子清誉。”秦获灵一愣,忙抢过鸳鸯镯细看,果然看见里侧的诗句,顿时惊讶道:“我当时怎么没发现?”李敝言脸色微微一红,忙道:“是吗?买的时候没注意,若是这样,那……那的确不妥了。”秦画晴面无表情,心中却七上八下,那诗一看就是后来刻上去,也只有他这个傻弟弟不知晓。若是这样,是否可以猜测李敝言对她起了心思?这又是哪儿跟哪儿啊,他不是一直很讨厌自己吗?上一世秦画晴见过李敝言一面,便被他英俊的外貌迷的七晕八素,一冲动去李府堵过李敝言,只是没有成功,这种行径现在想来也觉得丢人。后来与薛文斌成亲,便全心全意投在了侯府上,这些少时的旖旎情事倒全都忘了。但秦画晴明明记得李敝言是个颇有文人傲骨清高的人,因为秦良甫的缘故很讨厌她,却不知这一世他怎么转了性子,对自己起了兴趣。思及此,秦画晴疑惑的扫了他一眼,却见他已经收起了锦盒,低声道:“今日是李某疏忽,下次一定给秦姑娘补上更好的贺礼。”“李公子客气了。”秦画晴立刻给他一个台阶,“眼看三月便要会试了,李公子你是京中最年轻的贡士,才学渊博,帮获灵多解几道策题,便是最好的贺礼。”李敝言不由谦虚道:“秦姑娘过奖,获灵兄学识并不在我之下,说不定今年殿试能名列三甲。”秦画晴微微一笑:“获灵我不知道,但李公子一定能雁塔题名,一日看尽长安花。”“秦姑娘谬赞。”宋浮洋忙笑着说:“嘉石居士就你这一个学生,希直兄又何必自谦。”秦获灵挤眉弄眼的揶揄他:“如果是你,早就借着响当当的名头招摇撞骗去了,你说是也不是?”宋浮洋不乐意了:“秦获灵你会不会说话”“我这不是顺着你的意嘛。”眼看二人又要打嘴仗,秦画晴忙肃容问道:“对于会试,你们有几分把握?”一听会试,宋浮洋和秦获灵脸就绿了,忙扯东扯西不敢再谈这个话题。宋浮洋是知道自己考不上,无法承受宋太医的苛责;而秦获灵是害怕秦良甫把他关在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