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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帮衬郴王多年,郴王若真是这般恩将仇报之人,那祖父在九泉之下,该有多寒心。“此事真假,就要姀姀亲自去论证了。”斐济垂眸,神色定定的看向怀中的小姑娘,说话时声音平稳清晰,似乎早就料到今日一事一般。苏芩张了张嘴,声音哽咽道:“斐济,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男人面色平静。他伸手,替苏芩拨开粘在面颊上的青丝碎发。“若我那时跟姀姀说了,姀姀会信我吗?”自然是……不会信的。就是现在,苏芩还有些恍惚不愿信。毕竟只是徐玠吃醉了酒后吐出的话,其中真假,尚要斟酌一二分。但郴王跟祖父的死,是脱不得干系了。……青帷马车内,苏芩怔怔坐着,暗暗攥紧一双手。“小主子,到了。”青山停下马车,往里喊道。苏芩坐在马车厢内没有动。她伸手,挑开马车帘子,只见眼前是郴王府那块硕大匾额。门前清清冷冷只守着两三门房。角门一侧被打开,从里头出来两个人,一个管家装扮,笑意盈盈;一个提着药箱,看模样像是宫中御医。管家毕恭毕敬的将人送走了,脸上满是笑意。御医背着药箱,也是一脸笑的坐上府前轿子,慢吞吞的颠远了。苏芩放下帘子,道:“进去。”“是。”青山赶着马车至角门,被管家拦住。“哪里来的人,这般不知规矩?”苏芩掀开马车一角,露出半张脸,纤媚如仙,艳若牡丹,只那双眼眸却冷的紧。管家一愣,继而赶紧拱手作揖,连连告罪。“不知是苏三姑娘,是小人眼拙,快请进,快请进。小人立时便去请殿下来。”苏芩坐着马车,进了郴王府。天色灰蒙蒙的虽不落雨,但看着却不大好。天际黑乌乌的压着一层云。苏芩坐在明厅内,安静的垂眸,端起面前的青瓷小茶盅吃一口香茶,戴着流苏坠子的发髻微微倾斜,发出清灵空响。管家兴兴的过来,替苏芩端了一碟乳饼。苏芩垂眸看一眼,面色不变。明厅入口,郴王身着华衣美服,束青玉冠,持骨扇,戴香囊,面露喜色的过来,显然是没想到苏芩竟会主动来寻他。“姀姀,你怎么过来了?”苏芩放下掌心里托着的青瓷小茶盅,眼睫下垂,声音轻细道:“是来恭喜郴王殿下的。”郴王面色一顿,而后神色颇有些冷淡的点头。“你已经知道了?”苏芩用绣帕擦了擦嘴。“方才瞧见御医从角门出去了。”“嗯。”郴王撩袍落座,看一眼苏芩。今日的小姑娘穿一件银红色衫子,下头一条留仙裙,衬出流畅身段,冰肌玉骨,方桃譬李,徒惹得人心痒难耐。“是沈宓有喜了。”说这话时,郴王下意识看向苏芩。苏芩面色毫无波动,只片刻后漾出笑来,甜甜道:“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郴王似乎不欲多提,只将那乳饼往苏芩面前推了推,“姀姀往常来我这处,最喜吃乳饼。今日我特特让人替你做了,你尝尝,味道可还好。”苏芩伸手,拿起一块乳饼,小小咬一口。味道还是这个味道,只是因着心境不同,所以再美味的东西,也是味同嚼蜡。“很好吃,跟往常一样好。”苏芩又咬一口,实在是有些咽不下去,便放下了,然后吃一口香茶。郴王殷勤的替苏芩续茶。“这果仁茶,你往常也极是爱吃。”果仁茶被倒入小茶盅内,泛出氤氲热气,里头漂浮着碾碎的核桃粒和果脯、枸杞等物。艳媚的枸杞就泡发,涨涨的飘在上头,显得有些浮肿。苏芩端起小茶盅,在郴王的注视下抿唇吃一口,然后放下,道:“殿下,我祖父,真的是被陆霁斐害死的吗?”郴王面色微变,勉强露出一抹笑来。“姀姀怎么突然问这事?那陆霁斐作恶多端,害死了苏老先生,是罪有应得。再说了,人都已经死了,姀姀大仇得报,不是应当欢喜吗?”苏芩定定盯着郴王看半响,然后突兀娇笑道:“是啊,非常欢喜。”郴王见人笑了,心下放松大半。“姀姀,陆霁斐的那些旧部尚有些顽固不肯归顺,总是做出些事来惹人心烦,你可要小心些。”郴王和陈太后心知肚明是苏芩在里头搞鬼,但对于郴王来说,这些都是无伤大雅的事,他只以为,这是小姑娘在跟自己闹脾气,毕竟这么久了,他往常说的要娶她进门一事,直到如今还没着落。你看,这不是就自个儿憋不住,找上门来了嘛。“姀姀,你放心,我定会娶你进门的。如今虽不能做正妃,但做个侧妃,还是可以的。”以苏芩现在的身价,能嫁给郴王做侧妃,在旁人看来已是祖上烧了高香。而郴王显然也是这么想的。苏芩却面露犹豫。“怎么了,姀姀?”郴王急道:“可是有什么心忧的事?”苏芩颤了颤眼睫,声音细细道:“先前我补办及笄礼时,表哥怎么没来?”一句轻柔婉转的表哥,似带无限情意,惹得郴王一阵心痒难耐。他欲伸手去抓苏芩置在案上的小手。美人一侧身,执着绣帕掩面抽泣。郴王一阵心疼。“那几日是我太忙了,你的及笄礼我可是提前备了好久。”说完,郴王赶紧给站在一旁的管家使眼色。管家会意,立刻吩咐人去开郴王私库,从里头“郑重”取出一份“及笄礼”来。“姀姀,这套头面,是我亲自吩咐宫里为你打的。”苏芩看一眼那头面,珠光宝气,殷红如血,石榴籽似得宝石颗颗镶嵌其中,与金玉交相辉映,分外美艳好看。一看就能典当很多钱。苏芩止住泪,笑盈盈的收了。“姀姀,我听说你与那项城郡王世子……”郴王点到为止。苏芩一蹙眉,双眸含泪,委屈道:“表哥这是在怀疑我?”“自然不是,自然不是。只是那项城郡王世子实在可疑,我担心表妹受骗,所以关心,多问了几句,表妹可千万不能误会表哥。”终于要抱得美人归的郴王殿下色欲熏心。这时候怕是陈太后在他面前,他都记不起有这么一个亲娘了。“那项城郡王世子倒是小事,只是夏首辅,对我颇多纠缠。”听苏芩提到夏达,郴王的面色一瞬沉下来。夏达原是郴王手下的人,可自陆霁斐去后,夏达的势力一夜壮大,占据朝廷一角,身后颇多追随者,已不将他放在眼里,甚至隐隐有与他作对的势头。苏芩看一眼郴王面色,心下更冷。若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