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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父皇不是还没有因此贬斥沈大人么,那是不是说明什么面首都是信口胡编的?金城一路上想了半天,车马就停在了平阳公主府外。昨日李述寄了请帖,专门邀她过府一叙。金城下车的时候,已是近午时了,可侍女却一路将金城带到了李述的卧房里,梳妆镜前,李述只穿了一件单衣,显然刚起床不久,侍女正给她通发。金城走近了,叫了一声“平阳jiejie”,李述转过脸对她淡笑了笑,但眼底分明没有笑意,反而都是倦色。并不是没休息好的倦色,反而像是……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却又不得不遵循命令的倦色。于是金城又忍不住想起了,平阳jiejie和沈大人的事情。他们俩……真的?李述却并不想解释,她起身拉着金城,将她按在了梳妆镜前,站在她背后,目光向下俯视着她。“怎么穿得还是去年的秋装?”她皱了皱眉,带起了一分不满。金城忙解释道,“最近皇后不理事,所以这一季的衣裳还没发。”皇后关了禁闭,后宫里乱着呢,正元帝又不怎么管后宫。李述听了就转头吩咐,“红螺,前阵子我是不是才做了几身衣服?挑合身的,给金城meimei拿过来。”金城连忙就要推辞,可李述眉眼一掀,也没有什么不耐烦的神色,金城却立刻噤了声,只能嗫嚅道,“多谢jiejie。”李述淡淡“嗯”了一声,又看了看她头上的钗环,也有些旧了,成色也不好。于是轻扬了扬手,侍女就上前来,将梳妆台上的妆奁都拉开了,珠光宝气满目都是。她随口吩咐道,“看什么适合金城meimei。”侍女应了一声,上前来就要给金城散发,金城心中正迷惑,怎么平阳jiejie叫她出宫来玩,就是为了专门给她梳妆打扮的么?她怎么好平白无故拿jiejie这么多好东西。可侧过头去,就看李述正抱臂站在一边,微垂着头,她虽然没有任何神情,但金城能觉得她浑身的寥落。今日下午,李述要带金城去见沈孝。毕竟是未来的夫妻,要携手走一辈子的人,如果能培养感情,那就最好了。所以她才想让金城好好打扮一下。后宫里的皇子公主就没有丑的,能被皇上看进眼里且宠幸的,自然都是有姿色的宫人,生下的子女也不会差。金城只是低头瑟缩惯了,因此显得小家子气,她若是拿出公主的气势来,姿色也是端庄的。沈孝会喜欢她的,李述看着镜中的金城,十五岁的少女不用粉黛,就是天然的娇俏好颜色。不像她,一旦休息不好,面色就是没有血色的苍白,唇上有伤,就更加显得狰狞。不用脂粉的时候,整张脸就是一副厌世漠然的模样。李述看着镜中的自己,心想,沈孝怎么会喜欢她。他一定是熬夜苦读,把眼睛都读瞎了,才会看上她这种人。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的手榴弹和地雷:感谢E、猪精女孩的手榴弹感谢宫泽礼人x3、celia、breathesky2007、是豆腐呀、皮皮二宝x2、冇味、冯安不安、默俞、黛山、青青子菁、苜蓿x2、与黑恶势力谈笑风生、有风自南、28122972的地雷感谢大家的营养液!感谢大家的评论!☆、第76章76李述因相貌偏冷,为了符合大邺花团锦簇的审美,穿出去见人的衣服都做的很艳,大朵大朵的牡丹,大片大片的织金,她压得住浮华,穿上身很冷艳。但金城却不大适合。她本就是小巧玲珑的长相,说是端庄,但毕竟年龄还小,气质还没彻底发出来,骤然穿那样艳丽的大衣裳,反而有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十几个侍女一字排开,一人手上捧着件新近做的秋装,红螺捧起来往金城身上比了比,摇头放下了一件,又捧起一件一比,又摇头放下。如是三番两次,末了终于挑了一件浅红锦边的襦腰裙,鹅黄色的浅纱披帛挂在臂间,眉淡扫,唇微红,饶是秋日寂寥,都被金城穿出了几分春日明媚。金城打扮好后,都到了午后,李述只随意挑了件半新不旧的家常衣,连妆容都不抹,只净面梳发,素素淡淡的,就带着金城出了府。金城坐在车里,看着李述靠在靠垫上阖着眼休息,满肚子都是疑问。这会儿到底要干嘛去啊?平阳jiejie把她打扮这么好,要带她去谁家宴席上,还是去哪儿玩么?平阳jiejie可不像是无事游乐的人啊。虽憋了满肚子的疑惑,但金城一来不是多嘴多舌之人,二来李述神色又着实算不得高兴,因此金城只能将疑惑憋在心里。车马粼粼,一路无话,行到了曲江池外。下了马车,金城又微微皱了皱眉。曲江池?金城虽少出宫,但从前宫中春日宴,花神宴也常设在曲江池,但那都是春夏二季,樱花或芙蓉开了一地,春水融融。可如今是秋日,曲江池秋日颇是寂寥,花都败了,树也半光,唯有一汪湖水,没什么看头。长安城秋日赏景,去乐游原看枫才是正经事。因此今日游人很少,纵目望去,竟然只有她们两人。穿过杏林,跨过长桥,就到了湖畔一栋赏景小楼下。李述站定,目光落在湖面上。好像年初三月三的新科宴还在眼前,她和沈孝第一次在长安见面。她那时根本就没有想到,那个半旧布袍的穷书生,以后会和她有这样大的羁绊。造化弄人,不过如此。李述勉强笑了笑,对身旁金城道,“我在府里闷久了,今儿正好想出来走走,结果挑了个坏地方,金城meimei委屈了。”金城忙摇头,“没事没事,以前来曲江池,这里都热热闹闹的,难得见到它沉静的样子。”二人就一边说话,一边沿着湖畔闲闲地走。李述道,“我这个做jiejie的不称职,要不是前几日父皇专程说,我都忘了你及笄礼都过了。你是什么时候的生辰?”金城颇有些受宠若惊。父皇还专程记的她的及笄?她从记事起,跟父皇的关系就非常非常淡。她小时候也没少羡慕安乐,每每宫宴上看到安乐跟父皇撒娇痴缠,觉得那才是真正的父亲和女儿。后来年岁渐长,也习惯了这个事实。除了安乐公主,后宫里每个公主都得习惯这个事实:正元帝只是一个名义上的父亲,实际上却是帝王,血脉关系虽近,但实际上却十分遥远。生在皇家,就不要指望亲情。幸得金城一直跟母亲长大,她母